第2章(1/2)
无冬见安凉妱许久没个反应,轻声道:“娘子可是要起卦?”
安凉妱回神,问:“这事你们怎么看?”
婆子急切道:“娘子,奴未时就离开了营房,中间突生如此变故,定是被人看到了。”
无冬点点头:“那杨树认罪太快了,有蹊跷,而且认罪书写的这样快,倒像是有人提前准备了似的。”
“不错。”安凉妱将三枚铜钱收拢到手心,似是下了决心,“去找阿兄吧。索性上将军也在那,不问清楚我心里不踏实。”
左卫上将军姓陈,约摸四十岁,年纪都足够当安义阳的父亲,陈将军对手底下如安义阳一般的年轻将士,多有照顾,为人仗义,士兵们都愿意在他手下。
就是性子,安凉妱听着营房里隐约的声音,里面的人嗓门大,说了什么在外面听的清清楚楚,唇瓣不由的微微上扬,露出笑意。
是个荤素不忌的。
每每见面,安凉妱都要被调侃一番。
“哈哈哈,询之啊询之,你都二十又三了,这次回了长安,该要找个媳妇儿暖暖床了,之前给你送侍女,还死活不要……”
“上将军,您喝酒,喝酒。”安义阳将酒杯塞进陈将军手里,生怕他继续念叨。
安凉妱掀开挡风的竹帘,声音带着笑:“上将军可别再打趣阿兄了,他脸皮虽厚,却也经不起您日日催促。”
“安小娘子来了,这冷的天,跑营地里作甚?”陈将军连忙让身边的小兵再添了把火,把营房里烘烤的暖暖的。
安义阳惊喜的回首,起身迎了上去,瞧见安凉妱肩头狐裘上的雪,心疼道:“你最是怕冷,跑来作甚?”伸手轻轻掸开那雪。
安凉妱抬头看向安义阳,神情肃穆,安义阳微微一愣,笑容微顿,突然明了。
“小妹,你可是为了粮草一事而来?”
她嗯了一声,任由无冬解开狐裘,问安义阳:“怎的只有你两个,大将军呢?”
陈将军却哈哈大笑了起来,瞧着像是醉了,脸上一片熏红,屋内酒气更加的浓郁起来。
“那货不行,才喝了多久就倒了!被亲兵给抬了回去…”
“萧将军没来?”安凉妱又问,这萧将军和阿兄职位相当,喜欢争强好胜,阿兄做什么,他必定会依葫芦画瓢,这吃酒可是一回不落。
“说是身子不舒服。”安义阳赶紧挪了位置,拉着安凉妱坐下。
这个时候身子不舒服?安凉妱取下帷帽,转而看向上将军陈武,漂亮的眼睛看的陈将军酒都醒了不少。
陈将军抿了一口酒,笑眯眯问:“我这又是哪里惹到你了?难不成怪我催了询之?”
“大将军怎么审得这么快,人都认罪了,还要怎么揪出背后的人。”安凉妱无奈,这大将军,也太雷厉风行了吧。
陈将军挠了挠头,嘿嘿一笑,企图蒙混过关。
“不是抓到人了吗?”
“您好歹也是在宫里当值的,出来这些年都忘了那些阴私手段了不成?”安凉妱热了一壶茶,等茶水一热,素手提起茶壶,倒了两杯茶水,姿态柔美,一套动作下来,很是赏心悦目。
屋内酒气很重,这两人喝的不少,只怕这会脑子都不太清醒。
无冬端起一杯放到陈将军身前,另一杯安义阳自己拿了去。
一杯热茶下肚,陈将军砸吧着嘴回味那甘甜的滋味:“怎的安小娘子斟的茶如此香甜,我自个每回倒的都是苦的。”
安凉妱没说话,又倒了一杯,这杯留给自己。侧脸白净,轮廓柔美,一双丹凤眼带来了凌厉都弱了几分,美艳又娇俏,看的人心窝子发软。
陈将军打趣道:“等安小娘子嫁了人,郎君若是不喜你平日太严肃,给他斟壶茶,保管什么事都解决了。”
这又开始调侃她了。
安凉妱面不改色的笑道:“大将军还是想想杨树的事罢,这事绝没有那么简单。”
“嘿,你揪着这事是想作甚?既然有人顶了罪,认罪书也签了,还有什么好查的?”陈将军笑了笑,又是一杯酒下肚,面色绯红,眼珠子略有些浑浊,暗藏深意。
安义阳不懂,颇有些气愤填膺:“怎么能随便找个人定罪呢?这要不是杨树做的,再查就是。”
安凉妱垂眸,吹了吹嘴边的热茶:“只要不累极阿兄,旁的事我是不会管的,您都这样说了,那我只要您的一句话。”
她只要一句承诺。
“事情比你想的更复杂,我们都习惯了。放心,这事不可能连累到你阿兄。”陈将军打了个满是酒气的哈欠,“询之啊,你有个好妹子,北地明珠,好啊…好啊…”
竟是醉了般胡言乱语起来,是真醉还是装醉,只有他自己知道。
陈将军靠着椅背,慢慢闭上了眼,那满眼的沧桑淹没在合上的眼皮下,嘴里呢喃:“回了罢,我得歇会…”
“是。”安凉妱将半杯茶放下,歇了继续追查的心思,拉着自家不肯走的傻阿兄回了他的营房。
“阿妹,你怎会如此……”
“阿兄,先不说这事。”安凉妱打断他,定定看着他,“家里来信了。”
粮草之事落定,该说说自个的终身大事了。
安义阳一顿,放在膝上的手握紧,目光落在安凉妱放在桌上的信上,舔了舔发干的嘴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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