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26.软禁（2/2）

到了此刻，楼无痕竟意外地觉得平静，深深地看老铗一眼，转头望曌云裳，曌云裳的脸上阴晴不定，大部分的情绪不像是高兴，倒像是恼怒，一手背在身后，垂下的衣袖被轻轻牵动，像是攥紧了拳又松开。楼无痕不知老铗代自己认罪这事在不在曌云裳意料中，照眼前看，似乎不太像。但楼无痕亦不敢确定。

楼无痕唯一确定的是，曌云裳所做的一切，都是因为她想要折磨自己。只是自己。

有一瞬间，她真的萌生出死的念头，觉得惟其如此，曌云裳才会放过其他所有人，然而只要看见老铗悲戚的眼神，这念头便又在一瞬间烟消云散。楼无痕从未有一刻感到自己如此被珍重，如此被需要。不仅仅是红楼的事务需要她，也不仅仅是那些因公事或其他原因仰赖她生存的人们需要她，还有人因为原始的、纯然无私的“爱”而需要她。虽然违犯了自己一贯坚守的律令，而且还当众认了罪，楼无痕却感到一种莫名的欢实，一种深刻的真正的活着的感觉贯穿全身，使她笔直站立，坚定无匹——她作为“人”是重要的，珍重的，无可替代的。她是一个人的孩子，一些人的姊妹，许多人的长者或庇护者，而非一个单薄无力的“二宫主”。

楼无痕对曌云裳笑了下，虽隔着面纱，这笑却还是清晰无疑地传到了曌云裳眼里，使她怒意冲天，背在身后的手已不加掩饰地再攥起来，连声音也无法维持一贯的镇定：“我再没想到，会是二妹你。”

你怎么会想不到，你分明知道一切。楼无痕这样想，有些释然，又有些悲哀，手紧紧握着霏婴的剑，听见这小妹愤怒地道：“你若要死，也不要脏了我的剑！”——这小妹说话前身子已经跃出来，意图夺取她心爱的宝剑，话音甫落，行动却已被曌云裳阻止，曌云裳看都不看她一眼，只是冷冷地盯着楼无痕，半晌，才道：“她是我们的姊妹。”

霏婴顿足道：“什么姊妹？她…她执法犯法，罪加一等！呃…”却是曌云裳无处发泄，将她扇了一巴掌，打得人都懵了，一手捂着脸，眼中含泪，凄然道：“大姊！！！”

曌云裳深吸一口气，回头向她一望，挤出些笑来：“我们虽非一母同胞，却也是姊妹之亲，当怀亲爱，多加容恕。再说先前三妹犯下罪责，我都不曾追究，何况现下情形未明，二妹到底为何犯错，犯的又是何等过错，都还未知，怎可轻易定罪？”

霏婴因曌云裳温言抚慰，泣泪便收，却嘟嘴道：“她自己都承认了，怎么情形未明？”

曌云裳盯着楼无痕，勾起嘴角，轻轻笑道：“承认的可不止她一个。”

楼无痕打了个冷战，不安地唤了一句：“大宫主！”

曌云裳笑道：“私纵人犯的到底是老铗还是二妹，此事还需商榷。不过人犯既然还在，此事倒也不见得就是什么大事。不如这样，二妹、老铗，便委屈你们暂到我的住处待几日，等到问明白了情由，再行定夺。”，，，，.netwww.xsbiquge.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