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剑篇（8）（2/2）

……

“原来，这花间醉，是取来了冬天里第一场落在梅花上的雪来酿的，入口竟有花香，当真绝妙！你说是不是菩蝉。”江素安坐在树上，仰着脖子把葫芦里的酒喝尽。他缠了那古怪的老头三天，好话说尽，还帮那老头劈柴洗衣修补屋顶，这才讨来了半壶正宗的花间醉。

菩蝉瞧着他微醺的模样，笑了。

菩蝉很少喝酒，他不喜欢辛辣的味道，但是他与江素安一起喝酒，觉得那酒却是甜的。

“我不懂酒，你说是便是吧。”

江素安看见菩蝉笑了，也笑了，两人就一起坐在树上看着月亮傻乐。

“诶，菩蝉，我上次教你的那曲儿你会吹了吗？”

“那当然，”菩蝉取下了腰间的萧，说道：“我练了很久。”

萧声悠扬，风也悠扬。

该是江月好风景，半壶浊酒难知愁。

词也悠扬。

“这首曲子是我写的，名字叫‘意潇潇’，我之前遇见个有趣的人，他有把剑叫意潇潇，我觉得这名字真有意思，我问他怎么会取这么古怪的一个名字，他说取得是‘意气难平，北风潇潇’之意。”江素安看了眼不歇的江水，回头问菩蝉：“菩蝉，你的道是什么？”

江素安的眸子里闪着光，菩蝉只顾瞧着他，没有说话。

江素安看着菩蝉呆呆的模样，又笑了，说道：“意难平意难平，首先那人得是个满腔意气之人，这点倒是与我相同。”江素安顿了顿又说：“但是我才不像他一般，我才不在乎什么难平不难平，一腔子的意气只管洒就是了，管他结果作甚，多出来的，还能和着酒咽进肚子里。”

江素安又打开葫芦，但是仰起头，才发现葫芦空了，“唉，这才该难平，酒空了。”

……

旧事涌上心头，菩蝉有些恍惚。

他想起那个人，什么事情，做了便是，遂了本心便是，管他结果作甚。

菩蝉抬起头，看向柳承淮。菩蝉可能不知道，他现在眸子里也闪着光，和多年前那个人看着他时是一般模样。菩蝉字字清晰：“那，就，试，试。”

菩蝉从怀里拿出一个小盒子。他打开盒子，一道灰白色的烟，飘进了乞丐的身体之中。

烛光摇曳，满室灯辉。

暗阁里安安静静。

就在菩蝉绝望之际，却听见耳畔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这是在哪啊？”

“在江夏啊。”

“那有好酒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