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2/2）

匆匆打车赶到陈程成工作的研究院，已经到了中午下班的时间，研究院内部没有食堂，只能去对面的部队食堂吃饭，人跟着人挤成一片。站岗的士兵见到冯冰，示意他进来等。

结果一直等到门口一个人都不见了，冯冰也没有看到陈程成。

“嫂子，不然你给他们人事办公室的小王打电话问问，我看陈哥中午有时候跟他一块儿去食堂。”值班的小孩把内线电话推过去，“用内线打吧，省事儿。”

冯冰压下心口的烦闷，谢过了小卫兵，刚拿起电话，就看见陈程成从一辆吉普车上跳下来，一瘸一拐的往研究院大门口走。

是宋文嘉的车。

不安和愤怒顺着脊柱冲到头顶，冯冰两步冲了出去，压着火，喊住了陈程成。

“小冰？”

陈程成吓了一跳。

分居一年多，他最后一次见到冯冰还是三个月前。许久未见到冯冰，如今他一张杏仁脸瘦出了颧骨，脸色也苍白的吓人。

“见到我很意外？”陈程成的反应让冯冰有些心寒，“你腿怎么了？”

“没事，下雪，楼梯滑，早晨跌了一下。 ”

“行，我看你也不方便，那咱俩就别废话了。你知道我为什么来的。走吧，我刚从医院出来，饭都没吃，就算爸要赶我走，出门前你总得管我顿饱饭吧。”

冯冰跟门卫借了辆不知什么年代的三八大杠，扶着陈程成坐上了后座，一路吱吱扭扭的骑到了后街，没多商量，俩人找了个熟悉的饭馆坐下了。

陈程成低着头，不敢看冯冰，只一个劲的盯着浮着劣质茶叶梗的茶水碗，半晌才问道：“方洁说你前两天病的挺厉害的。”

冯冰觉得心口堵的不行：“这不没死成吗。”停了一会儿，他还是觉得不吐不快，索性把陈程成的脑袋从茶水碗里挖起来面对面地突突他，“陈程成你跟我说实话，你爸这次来，你到底下定决心了没有。”

陈程成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陈程成，你爸，把咱家的门锁换了，你在这儿跟我装糊涂说你不知道？”

“小冰，这事儿我是真的不知道，我爸昨天才从家过来的，我也是今儿才见着他的面啊。”

冯冰的胸口像是卡着一吨石头，又气又恨：“你跟我装什么蒜？你爸是不是带了个人过来？你中午见人了没？满意吗？还用古龙水，精致的很哪。房子是你爸出钱买的，他要带新人进家门，说换锁就换锁，不通知太子你吗？你现在跟我这儿一问三不知，你说你不知道，你。。。你还是人吗？”

冯冰哆哆嗦嗦喝了一口茶，不等陈程成张嘴，先喊来老板，“来两份豆花饭，一份多放辣。”

陈程成张了张嘴，想说自己吃过了，但是看了冯冰红通通的眼睛，最后还是没敢开口。

冯冰拆开一双筷子，搓干净木刺习惯性地递给陈程成，看陈程成犹豫了一刻，他笑了笑：“中午指不定在哪儿吃的好吃的吧。算了，我吃两份。”

陈程成哑着嗓子，低声道：“我爸真的没说换门锁的事。他虽然带了人过来，但是我真的不想听他的再结婚。”

“你不想听他的再结婚？陈程成你到底是不想听你爸的和这个Omega结婚，还是不想听你爸的和我离婚再结婚？“

“陈程成我真的。。。我恨死你了你知道吗？”

陈程成沉着脑袋，点了点头：“但是我不敢不听我爸的，小冰。。。”

“是，你不敢。你爸让你搬出来，事实分居，你就照做，你爸不让你回来看我，你连我快病死了都不知道，你爸带人过来让你相亲，你也去。陈程成，你爸说让咱俩就这么算了，咱俩是不是就完了？因为我生不了孩子，咱俩这就完了？”

“小冰，我家很传统，你一直是知道的。没有孩子，我能怎么办？再说，我爸让我搬，不让咱俩多见面，那是怕咱俩再为了之前的事吵架，是为了能让你在平静的环境里治病啊，大夫说你不能有剧烈的情绪起伏，我爸也不是恶意这么做的。”

冯冰笑了，好笑又心酸：“咱俩一定有一个人是个傻子。”

“不对，咱俩都是傻子，也可能咱俩都在装傻。陈程成你走吧。”冯冰掏出那瓶药扔进了脚边的垃圾桶，“回去跟你爸说，离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