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1/2)
“问你一个英语问题。”
开学后第一次月考要来了,陈杨,司徒易,季北三个人在自习室里抱着佛脚,陈杨突然开口问季北。
学校已经发现学习小组带来的效果不大,趁分完科,把周五最后一节课换回了自由活动。季北离开英语过日子,发觉日子果真好过不少。
“你问我?”季北觉得陈杨脑袋进水了。
“很简单的。friends知道吧。”
“知道。”季北点头。
“benefit知道不。”
“什么意思。”季北不知道了。
“就是利益,收益,好处的意思。”陈杨回答。
“你不都知道吗,你还问我。”季北无语了。
“我问的不是这个,我要问你的是,”陈杨一脸高深莫测,“知不知道friends with benefit的意思。”
季北看着陈杨一脸没安好心的表情,觉得莫名其妙。
“利益关系的朋友?”
陈杨笑了一下,开口说:“不。是床伴。不相爱,纯为解决生理问题睡在一起的朋友。有意思吧。”
季北的脸一黑。这是这个月来第三次陈杨明着暗着刺他了。
仔细算来,如果季北有名有份,他跟刘宇燃也一个半月了,按陈杨以前的说法,他也许能排在童知心后面,做个刘宇燃心中的第二名。可惜他无名无分,跟刘宇燃白睡着,捞不着钱,碰不着心,不上不下的,确实活该被怼。
不知道司徒易私下跟陈杨交流了什么情报,两个人前后夹击,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配合战打得漂漂亮亮,却没把季北的决心打下去多少。
季北在那个刘宇燃跟他道歉的傍晚就决定了,只要刘宇燃不开口让他走,他大概就不会主动走。
大概。
雅林高中跟隔壁正统派昱阳不太一样,学校环境好,氛围松,财力堆起来的校风,资本大多来自国外,挂钩的交流友好校也欧美偏多。这段时间来了队美国交换生,乌泱泱的几十个人,雅林为了展现欢迎的友好气氛,特地号召全校开了个欢迎大会。刘宇燃不知道给校领导层灌了什么迷魂汤,被点做代表上台用英语致辞了。
季北坐在台下,看着远处的刘宇燃身材笔挺,稿子也没拿,众人注目之下带着游刃有余的自信,走上了台。年轻俊朗的面孔,风姿绰然,开口就是毫无口音的流利英语,确实镇得住场子。
季北没听懂他说的什么,他坐在攒动的人群里,觉得自己实在普通资质,黄冠草服,跟台上那个人之间的事仿佛一场梦境。
让他的梦清醒得更早一些的,是季北的一场大病。
考完月考之后,陈杨回老家,季北就跟司徒易去吃夜宵庆祝了。万物苏醒的春天,两个人把校服脱了,坐在夜宵摊里吃得满头大汗。
季北校服里就穿了件长T恤,司徒易是个不沾人间烟火的挂,两个人都没注意起大的风,在外面瞎闹了一晚上。汗凉了,风一吹,季北就病倒了。
季北烧得昏天暗地,全身使不上劲,不敢惊动他妈,一个人烧得难过,半夜爬了起来,准备去二十四小时药店买点药。
他手脚酥软地套着衣服,呼吸急促着,也许是病使人脆弱,他突然就很想听听刘宇燃的声音。
季北手抖的毛病自遇到刘宇燃的问题就时不时发作,现在全身无力,手就更抖了,在刘宇燃的名字上犹豫了半天,也没敢点下去。
他本来是站着,又半躺回床上。眼睛被高温烧得干干的,眨巴了几下,觉得自己怂得太不是样子,心一横,就拨了过去。
刘宇燃很快地接了起来,声音也挺清醒,“季北?”
季北腿放在地上,身子靠在床上,听着刘宇燃的声音,有气无力地说:“欸,我发烧了。”
“吃药没?”
季北的声音带着鼻音:“家里没药。”
“我来接你,我家有药。”
刘宇燃来得很快,他下了出租车,跟司机说了两句话,车灯亮着,又扶着季北进了车。
季北靠在刘宇燃的身上,整个人烧得迷迷糊糊,实在觉得很像做梦,就握住了刘宇燃的手一个劲地捏。
季北有一段时间没来刘宇燃家了,他躺在刘宇燃的床上,眯着眼睛看他忙前忙后。烧了水,兑成温的,喂季北吃了药,撕了退烧贴,轻轻地按在头上,又问他饿不饿。
季北摇了摇头。
眼前的刘宇燃实在对他太好了,季北的理智按不住汩汩冒头的想法。他想,也许,说不定,可能,刘宇燃有那么一点喜欢上了他。
刘宇燃坐在季北床边,一只手握着季北的手,一只手拿着一本英文书,在暖色的台灯下看着。
刘宇燃放松而温柔的侧脸,跟医务室那个阳光下的画面如出一辙,让季北心里那片冰冻的极地,慢慢融成一汪暖水。
季北隐约只看得见刘宇燃手里的书封皮上写着“LOVE”,鬼迷心窍地问刘宇燃:“你相信爱情吗。”
刘宇燃本身低着头,抬头看季北脸泛红,眼睛里盛满水似的认真发问,也认真清楚地回答了。
“我不信。”
季北昏胀的脑袋着实消化了好一会儿,才又问:“为什么?”
刘宇燃像是觉得发烧的季北会忘记这段对话一样,说道:“我爸妈曾经很相爱,生下我,彼此又找到新的人。我一个人长大,早就知道没有天长地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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