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尘断，旭凤归（1/2）

风吹花落一夜新，昨日的花谢去，今日的花再开。

天地间又添了几朵好颜色，人们总会尽快转移注意力，那些过往的记忆就像枯萎的花，落入泥里，化作尘埃。尘埃若有出土日，或被风吹走，或就是变为金矿银矿，以另一种方式，照得人晃眼。

霓漫天一觉醒来，发现身边多出个黑黝黝的脑袋，把这脑袋提起来，底下连着脖子，脖子下还连着身子，加到一块儿凑成个睡眼惺忪的婘眠小姐。

霓漫天自认不管睡觉睡得是深是浅，如今在这九重天上算是时刻保持警觉，断没有被人摸到身边，至第二天一早才发觉的可能。

昨晚，她应当是从天府宫回来后就闭眼歇下了，此地确实是她的寝殿，身体也没有任何异样，莫非期间还发生过什么事吗？

想多了好似也没什么用？霓漫天索性一把拍醒婘眠。

“唉，谁吵我睡觉！”婘眠一声历喝，对上霓漫天的眼神，平滑的眼角好总觉得像长了满满的皱纹。在一眼对视中，皱纹又慢慢的消褪，婘眠变回小姑娘神色，嘟囔道，“真是，扰人清梦，亏我昨晚刚帮了你那么大的忙。”

“你昨晚帮过我？我为什么不记得？”霓漫天按着头回想，脑中一片空白。

婘眠吐了吐舌尖，“喏，不记得才正常，你当时走火入魔了，睡梦中自行运转功法。幸好我恰巧到来，要不然你可惨了。”

“恰巧到来？”霓漫天猜想她半夜再次跑来准不是为了问晚安的，该是对那飞芒剑甚至灭灵树枝贼心不死。不过，人家到底是对她施了援手，霓漫天未加怪罪，只是有些疑虑说出，“我一向清醒得很，不会有梦中练功的事，况且我宫中还有宫娥女婢，她们难道就没发现你整夜留宿在此吗？”

婘眠爽快的拍拍胸脯道，“你的宫娥女婢，全被我遣走了。不是我在的话，她们说不定被你在梦里失手干掉，那你今天早上哪有那么清闲，至少收尸的事情总得做吧。这次我可出了大力，你得厚报我吧？”

“当真有那么危险？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霓漫天起身道，“还是找个宫娥问问。”

“哎！”婘眠急忙拉住她，劝道，“昨晚你走火入魔的时候，我可是告诉她们是奉了你的命令叫她们离开的，你现在再去问昨晚发生了什么事，岂不是自相矛盾。”

霓漫天点头，而后有些怨念的责备一句，“那也是矛了你设下的盾。你昨晚夜探我府上，是想找我聊天不成？”

“呃，那个……”婘眠觍颜，瞬间就找好了借口，“你纳戒里边的一根树枝是我急于想要的，我带了东西跟你换。即便不换，你也将那枝条拿出来让我看看，那我也把我带的东西让你看看，有来有往嘛。”

“你带了东西，以物易物？你带了什么？”

“一个很好看的红色印记，有火和金双重属性，能喷发出奇异的火焰。”婘眠说着，伸出手掌让霓漫天看，那红色印记就在她掌纹之中，连着手心的脉络。

神仙妖魔能打出□□或者掌心焰，并不是太过稀奇的事，霓漫天不是很感兴趣的说到，“能喷发出奇异的火焰？你喷来我看啊。”

婘眠收回手掌，五指紧了紧，好像还十分爱护她手中的不明纹路，拳头轻轻握紧，不像是在耗费功力的样子，却摇头叹，“哼，昨晚玩得太过，没功力了。”

霓漫天不以为然，在她脑门上戳了戳，“卖什么关子，到底是个什么？”

“我不知道。”婘眠喘了口气，说得颇为郑重。

“不知道就敢来跟我换？”霓漫天凌乱了。

婘眠伸伸小拳头，“昨晚我对你运功疗伤，就是这只手掌贴着你的后背，行功完成后这纹路就出现在我手上了，擦都擦不掉，”

原来是这么回事，霓漫天颇有些投了耗子药却把耗子喂个饱的感觉，催促道，“那你应该想办法把这红纹抹掉，而不是拿来交换什么东西。”

“是吗？可以不还给你吗？”婘眠捏住拳头，好像还挺开心的。

霓漫天觉得事有蹊跷，心中一动道，“这不就是一块图案么，涂得那么难看，还能还给我？”

婘眠捏住拳头，像个护崽子的亲妈一样小心翼翼，嗓音萌萌的道，“可是你自己不要的。这东西是在你我一同运功时从你后背传到我手上的，要是我们再运一次功，掌心对掌心，应该就能还回去。既然你不要，就便宜我了。”

“呵，不用客气。”霓漫天不甚在意的说，自始至终也没看清那个红纹的具体模样，更不知悉其代表什么意义。但既然已从她身上离开，就不去想那么多了。

霓漫天没有要回失物，婘眠被一大早吵醒的怨念便一扫而空，还指点了几处霓漫天所练霓裳羽衣的错漏。霓漫天照她指点的方法运功后，效果当真显著。

对此，霓漫天很是不解，似乎婘眠是经过昨天看她运转过几遍功法后就有了此次改进，这等眼界，遍寻天界都恐怕找不出第二人来。但婘眠教完她以后，依旧像个小姑娘一样蹦蹦跳跳的哼起歌来，没有一点高人形象，也看不出一丝伪装。

霓漫天瞪瞪眼睛，又以竖眼瞧去，棉花团子依旧是棉花团子。她想不通，何以婘眠的棉花真身给她一种深不可测的感觉？原本不管这棉花是什么，她都并不在意，现在却有了对婘眠的身份深究一层的兴趣。

……

偶得几日空闲，霓漫天改进着霓裳羽衣功法的弊端，婘眠也隔几天就来验收一下自己改进的路子有没有出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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