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2/2）
“怎么了？”岁崇担忧地看着他。
“旭…旭……怎么了？”系统的声音虽然有点接触不良，但也依旧能听到它的担心。
程旭犹豫了一下，只笑了笑，“没什么。”
下一句话却是对着陈部长说的：“那边还联系不上吗？”
程旭一边觉得这是错觉，一边直觉又告诉他，要隐藏他刚刚听到的声音。
“没有，”陈部长的眉头紧紧皱在了一起，“希望我们路上这几分钟出不了什么事儿吧。”
***
“这是一座宫殿，或者说，一座城。”谢棱接着王智没有说完的话感慨道。
在将阴影扫描完成后，软件开始自动进行修复，宫殿，又或者说是城池的轮廓越来越清晰。
“是啊，一座城。”王智轻声说道。
“你怎么知道？”谢棱随口说道，“现在具体情况不是还不清楚吗？”
“不，”王智的声音就像是从牙根里挤出来似的，“现在清楚了。”
谢棱猛地抬头。
王智在潜望镜前头也不回，一字一顿道：“我看到了。”
猩红的花纹已经蔓延到了汉白玉石柱的底部，心跳声越来越来快，越来越响，越来越嘈杂，如同千万个战鼓同时响起般轰鸣。
镶嵌着九十一颗门钉的朱红大门轰然洞开，其后的城池拔地而起，半透明如同浓雾般地存在，和低矮地房屋重叠在一起。
城外宽阔地护城河也已然苏醒，天上倾泻而下的雨水更是助长了它的威势，雨水和护城河水相交融，激荡出洪水般地轰鸣声，奏响庄严的颂歌。
高大地城墙俯瞰着人间，威严地让人不由地屏住呼吸。
谢棱轻声说道：“我也看到了。”
对讲机里的声音不断交织，各种无意义的对话与惊呼通过无线电波相互连通，所有在场人员都有一种做梦的恍惚感。
谁也弄不明白眼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他们甚至不能分清这一幕到底是幻觉还是真实。
那座城就在人们的头顶空悬着，悄无声息间已经连开三扇城门，仿佛在迎接什么贵客的到来。
***
“最近怎么老出事儿，”陈部长一边开车一边烦躁地抓了抓自己的头发，“早知道我就该趁着前年动手术的时候直接办个病退。”
“要真是那样，您现在更烦。”程旭有一搭没一搭地和陈部长说着话，这会儿他脑子里的声音没像刚才那么吵了，时有时无，好像有点掉线。
“那倒是，我要真办了病退，现在估计只能在家急得干瞪眼。”
他叹了口气，继续专心开车，京市的羊肠胡同七拐八拐也不由得他不专心。
窗外的雨依旧下的跟瓢泼似的，一点也没有减小的迹象。
奇怪的声音混杂在雨声中，烦的程旭按了按眉心。
“你真没事儿？”岁崇看向程旭的眼睛里写满了担心。
程旭不由地和他对视了一眼，又很快地转头看向了窗外：“没事儿。”
毕竟，现在连脑海里的声音都掉线了。
“怎么还没到。”陈部长看着车载导航，“不应该啊，这么一屁点儿路都快开半小时了。”
程旭听见他的声音回过神来，往车前方一看，吓了一跳：“这什么情况，前头的阴气怎么咱们上次见的还浓重啊？”
***
“头儿，局里给咱们什么指示了吗？”
经过短暂的慌乱之后，身为见过不少神神叨叨的事情的特勤局成员，外勤队员们也冷静了不少，开始小声地交流情报。
“没，这会儿连信号都没有，你能打出去电话啊？”王智反问。
他心中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别说指示了，能不能再从这鬼地方出去都是两码事儿。
“那咱们怎么办？”王智手下一个小分队的队长问道。
他们现在构筑好的隐蔽所里呆着，无所事事，闲的发慌。
但是王智也清楚，虽然队员们问要干什么，但是要真派他们出去勘探情况，也没人愿意出去。
这种时候，只能领头的人先做事儿，才不会有那么多怨言。
“呆会儿有你干活的时候，”王智故作不耐烦道，“等老子先把外面的情况摸清楚再说，行了行了，都安生呆着，节省体力。”
谢棱压低了声音：“我们可以先让机器人出去探探路。”
“你不早说，”王智松了一口气。
“不过不一定有用，现在对讲机已经不怎么好用了，机器人的摄像头能传回来多少信息还得另说。”
王智倒是很乐观：“机器人先上，总比我一头雾水直接出去探路强吧。”
谢棱把勘探机器人检修完，深吸一口气，站在门口，示意王智打开车厢门。
机器人顺着胡同往前开，他们现在所在的位置离那座城很近。
谢棱估计，以机器人的时速，用不了十五分钟就能开到城门口，然后就能靠机器人头上的螺旋翼飞进去，看看里面到底是什么情况。
可开着开着，谢棱焦躁了起来。
机器人的电量随着行程不断下降，可是却迟迟不能抵达到它的目标地。
王智拍板道：“直接让它飞过去，这么干耗下去也没意义。”
机器人缓慢起飞，被雨打得晃晃悠悠，经过护城河的时候谢棱一整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生怕它坠机了。
在经过城门的那一瞬间，机翼打到了门框上，王智不由地屏住了呼吸。
他终于确定了，眼前的不是海市蜃楼，一切——
都是真实的。
城墙上穿着盔甲的守卫一动不动，但手中的长剑却依旧在不断地割断雨幕。
从勘探机器人的角度俯瞰而下，精雕细镂的窗棱和金色的琉璃瓦交相辉映，房屋巧夺天工。
就在这时，谢棱突然惊呼了起来：“王哥，陈部长他们怎么已经进去了？”
王智的瞳孔一缩，中轴的大殿前对峙的人群，为首的分明就是程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