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分歧（2/2）

又到了这个即将从冬入春的季节，也正是这个季节，让萧寒再次在梦中见到了那些无比真实的场景。整个房间缭绕的烟雾，刺耳的尖叫，毫不留情的毒打。像是昨日重现一样，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再次出现在他的脑子里。

“都过去了...”萧寒低喃，却还是从梦中猝然醒过来。

这个时候的夜晚仍然是很凉的，萧寒在床上蠕动了一下，下意识把自己卷进更深的被子里。半梦半醒之间，他却突然感到脸上一阵凉风传来——他明明记得睡觉前已经关好了窗户。

眯着眼睛，萧寒没有动，只是头微微抬起来一点看向自己桌子的方向。

窗户开了一个小缝，萧寒正以为是自己背历史书背得掉了智商，想起床把窗户关掉的时候，却看见有一抹白色从狭缝里挤了进来。

？！

他的白猫从窗户外进来后又推上了窗。

萧寒一瞬间有点迷茫，他觉得自己仿佛在做梦，然而他又觉得这样的场景发生的太过真实，真实得甚至让他感觉理所应当。画漫画的思维让他一下子想到了许多只有在漫画中才会出现的场景，但他此刻累得只想睡觉。再者，无论那究竟是为什么，那是他的猫，很乖的小猫，对他来说，这就足够了。

第二天，萧寒在语文课上睡着了。

路秋轻轻推他，却没有什么用。

“萧寒！”语文老师是一位上了年纪的男性，他的声音穿过几重学生到达萧寒耳朵里，总算让他稍微清醒了一些。

他起床的时候充满戾气，路秋想，他被萧寒走出班级罚站前回头的那一眼吓到了。萧寒几乎没有对他露出过这样的表情，哪怕是刚开学时并不熟悉，萧寒因为误会吼过他几次，也没有过这样的怒意。

“...你没事吧？”下课后萧寒回到座位上一动不动地趴着，路秋小声地打开话题。

“没事。”萧寒的声音依旧恹恹的，看起来没有任何想说话的意思。路秋也是长期安静的人，两人就这样陷入胶着。

过了一会儿，萧寒突然像是想起来什么。他突然扭转过头，把自己的下巴搁在两张课桌之间，抬头看向路秋。

“你会成为我的朋友吗？”他问。

没有人对路秋说过这种话，他有些茫然，又有些隐隐的说不明的兴奋在心底。“这是什么意思？”

“就是说——”萧寒一瞬间简直想把自己心中想来的所有恼人的事情铺天盖地铺在路秋身上，“我们可以一直听对方说话，互相帮助，可以说一些不能对别人说的事情，一直做好朋友。”

路秋在听到“不能对别人说的事情”的时候脸就有点僵，他刚刚脸上完全没有掩饰的一些好奇和期待也毫无掩饰地消散成了呆滞。过了一会，他哑着嗓子低声说，“...当然可以。”

萧寒从小就善于在别人微妙的表情中发现一些说不出的信息，从而找到让自己最安全的生活方式。他顿时消去了最后一点耐心，“不要说了，我知道了。”一瞬间甚至带上了方才出教室时候的戾气，并且路秋感觉出他是尽力压抑了才出现这样的结果。萧寒把头转回去埋在臂弯里，再也不做出一点反应。

“不..不是那样的，萧寒...”路秋感到了一种无助，前些日子和陈念知的对话浮现在脑子里让他手脚发麻，脑袋空白。他近乎无声地低吟着萧寒的名字，却也再说不出其他的话。</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