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分歧（1/2）

城郊，废弃的工厂。四处无光。

几声枪响过后，传来重物砸到水泥墙上的声音。

黑暗的房间里站着两个人，地上还有一团暂时难以分辨的物体。

“啊，融合后的体征是稳定很多了，但是感觉强化的不算特别多吧。”白发的少年靠在掉灰的水泥墙上，黑色的弹性布料被利器划开了一个大口子，露出苍白的皮肤和血肉模糊的伤口，他丝毫不在意，把沾染着星星点点血迹的双手交叉放在胸前。“不过还是比以前厉害了，这算不算一级？”

“照现在的标准来看，还到不了。”棕色卷发的少女慢条斯理地往自己的手上缠上绷带，“最近形势并不安稳，‘EYE’想要更快的进展。”

“所以最近才这么频繁找原材料？”少年微微皱眉，睨着湖蓝色的眼眸看向眼前的一片狼藉。

“是的。”少女微微倾身，看向少年的方向，试图从他的表情里看出什么。“感觉如何？”

“不如何。”

少女挑了挑眉，单手拎起失去意识，软软地趴在地上的人。还没有凝固的血顺着被提起的动作流下，滴滴答答的声音在黑暗中显得特别清晰。破碎的夜视镜滑落在地，掉在几块碎布上消去了声音。

少年也没有再说话，只是跟着少女走出厂房，走到一辆再普通不过的老旧面包车旁边。少女把昏迷的人扔到后座后关上门，靠在车窗上看着跟在身后的少年。

外面和厂房内一样黑暗无光，但两人却能够很清楚的看清周围和对方的模样。

“如果‘EYE’真的走向鼎盛，你要怎么办？“她盯着眼前的人。

“噢，“少年的语气听起来就像是听到了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情，”你知道的，我是失败品。“

“闭嘴，你不是，你明明清楚你的实力。“少女的声音听上去咬牙切齿，”只要你答应他们就好了，只要你同意的话——“

“我不能。“少年直直地对上她的视线，”而且我已经走出来了，不可能再回头。“

“你以为你这样就能实现所谓的新生活吗？我们，我们这样的人，本该就是这样的。你甚至要靠欺骗你所在意的那个人来获得你的生活，你和他的关系，你——你觉得他知道之后，你会怎么样？如果‘EYE’有一天真正霸占，你会怎么样？“

“——在那之前，希望我们还能继续好好合作吧。“少年向她摆了个请的手势，然后自顾自走上面包车的副驾驶座，“带我回去。”他说的很快，因此也听不出来那刻意被掩盖在快速语调下的生硬。

少年在车上假寐，随后便听到了来自左边的人深深的叹息。然而，在少女看不到的背对角落，少年也无声颤抖着。

每个人都渴求幸福。

凌晨四点，萧寒从睡梦中惊醒。

在白天黄穆延发来的信息让他烦躁。他讨厌这样打着对他好的名号，却像是以神秘人的身份对待他的人。他什么都不知道，不知道自己的曾经也不知道自己现在面对的是个什么法定监护人。黄穆延说自己是他的舅舅，但萧寒并不相信，他和那位王欢女士，自己法律意义上的母亲，并不同一个姓也一点都不像。萧寒从很久前就再也没有用过他打来的钱，把它当作一个透明的陌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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