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两个人的秘密之地（2/2）

然而这是全校最高的一栋楼，站在风机室的顶上可以看见校园的大部分场景。

萧寒解开自己的围巾铺在光秃秃的水泥地上，拉着路秋坐下。

“唉这不——”“没关系的，不脏。”

最冷的时候早就过去了，但此时的白昼依然没有显著性的变长。现在刚好是落山的时刻，刚刚在七楼走廊间透过窗户瞥到的阳光现在就直直落在两人视线里。已经被远处繁华楼区遮挡住的火球，仍在孜孜不倦往外散发着它的光芒和温暖。低空的卷积云被染成大片的橘黄色，甚至蔓延到了实验楼的楼顶。少年的发丝和脸颊也晕上一层浅淡的光。

路秋微微走神，转头看向萧寒。萧寒正目不转睛的盯着那最闪耀的光芒来源，眼睛微微颤动，里边像是跳动着微小的火焰。

看着身边咫尺的人，路秋突然想到自己最近读到的看不懂的诗，“你看我时很远，看云时很近”。

事实上他读的大部分文字他都难以理解那里面包含的意思，但他又总喜欢看。

“我以前的时候，”萧寒突然自顾自地开口，“总是一个人偷偷跑过来，看天空，或者淋雨。“

路秋愣愣地盯着他，仿佛要看穿萧寒内心的想法一样。

“刚来这里的时候，我挺抗拒的。嗯，可能我和那些好学生乖宝宝不太一样吧，因为我成绩不好，脾气也不是很好，所以他们觉得我什么都不好。”萧寒偷偷瞟了一眼路秋，看到他依然是那个懵懂的表情，有点想笑，又有些轻松，“反正，就是会经常一个人来这里，就没有那么多烦人的事情。”

“不，不是的，你很好。”路秋有些着急地说，然后又一瞬间失了语，不知道再说些什么，于是临时想出来的话也坑坑巴巴，“我以前，在私立学校读。他们都喜欢跟有钱的人玩，就是，喜欢我的钱，没朋友。现在在这里也没朋友。”

“——但是你对我很好。”

“你真的很好。”

这回轮到萧寒愣住了。路秋的脸被即将消失的夕阳映照得红扑扑的，正紧张又不安地看着自己。

他突然觉得这个场景实在是有趣，于是便没忍住笑出来。

“我带你来这里啦，算是我的秘密之地吧。”他笑着说，“你喜欢的话也可以自己到这里来，或者找我。”

“不要告诉别人哦。”他伸出小指头，尽管他是知道路秋肯定不会说，却莫名地想要和别人做一次这个动作。

“嗯，”路秋说，“这个是，什么意思？”

“诶？”萧寒有一瞬间的惊讶于路秋的不知，“你把手伸出来。”

路秋学着萧寒的样子伸出手，然后他的小手指被对方钩住。温暖的感觉马上从指尖传到手心，甚至全身。

“这就是一个约定。”萧寒说，他感受着对方柔软的手指，心里泛出一种奇异的感觉：虽然这可能已经是初中生都不屑于玩的“仪式”了，但却是他第一次跟别人尝试，“拉钩，一百年不许变。哈。”

路秋有一瞬的失语，然后他说，“嗯，一百年不变。”

不是的，路秋突然想，萧寒看我的时候也很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