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书（1/2）

多日不见，两人并无如隔几个三秋后的欣喜，相反南琉璃把头一甩冷哼一声，再也不肯看季非白一眼。

黑白无常喏喏地站在秋千旁，活像门神护着南琉璃。

季非白冷眼一扫，什么话都没说。两人福至心灵，胡乱找了个借口匆匆而去。

是麻将不好玩，还是香不够吸？这时候掺和大老板和老板娘之间的家务事绝对讨不到好处。

老板娘若是赢了，那大老板要拿他们出气，大老板若是赢了，那他们就更得闪远一点。老板娘不开心，大老板还是拿他们出气，反正便宜都叫这夫妻俩占得干干净净。

黑白无常一溜烟得跑到孟婆名下的茶馆去，里面热热闹闹已经打上麻将。正巧火山地狱的鬼使同阿婵在一处说话，约莫是在预支下月工资。

黑无常凑上前去，笑眯眯地问：“来一圈？”

鬼使是个麻将迷，前世是个姑娘家，怀着孩子坐都坐不下去了还要扶着腰站着打麻将。

听到他邀约，火山鬼使眼睛发亮：“来来来。”她又转头拉扯着阿婵，“明年的工资就这么定了啊。”

阿婵甩开火山鬼使的手：“明明才刚开年，你就把今年的全部预支完了，现在还想着预支明年的，哪里有这么好的事？”

白无常坐在椅子上，麻将机也是从人间引进的，不用手洗很方便，他按下按钮，洗好的牌码的整整齐齐的。

“阿婵也来？”白无常问。

这里就他们四人空闲，没有阿婵这也打不了啊。

火山鬼使笑眯了眼：“她肯定来，不来我们人也不够是不？”火山鬼使压着阿婵坐下，阿婵挣扎了一会儿还是坐在椅子上，同时摸牌。

“你们又想着赢我的钱！”不满地嘟囔了一句。

都知道阿婵缺一心，俗称缺心眼。经常把自己要胡的牌打出去留下一手烂牌，没钱的鬼差都喜欢同她打，有钱的不屑同她打，觉得没劲儿。

此刻笑开了花的火山鬼使正属于前者，她已经预料到自己不用预支明年的工资，说不定还能把今年的工资赢回来，按捺不住的愉悦透过眼睛暴露无疑。

茶馆里的麻将声响不停，闹哄哄的一片。忘川酒肆小院里就比较安静了，安静的让季非白心里发慌。

半晌，南琉璃打破沉默：“梅花好看吗？”

季非白喉咙发干，张了张嘴：“你最好看。”

“哦，还是梅花印更好看。”南琉璃直愣愣地盯着季非白，手化作猫爪，将梅花肉垫对准季非白。

季非白：……

良久他才组织好语言，心虚道：“那时候……那时候不是我两还没……还没在一起么。”

威名远扬的阎君居然有结巴心虚的时候，南琉璃冷笑：“你那时候把我当什么？所有物？一只猫？没尊严没人格的宠物？”

南琉璃慢慢走近他手边，一把抓住季非白的手腕。季非白浑身冰冷，她把他的手放在他的胸前，她盯着他幽深地眼眸，从其中似乎看到了深不见底的绝望：“你浑身冰冷，难怪这颗心我用了千年也捂不热。”

“我也不想再捂了。”南琉璃轻轻地松开他的手，“就算那时我们没在一起，相处千年勉强能称得上是朋友了。可你似乎把我当成所有物一样，在那散发肮脏铜臭的纸币上盖上我的手印，你经过我的同意了吗？”

她说得很平静，平静到没有一丝波澜。她以为她会歇斯底里，泣不成声，结果没有。她很冷静，冷静到她都要佩服自己。

南琉璃从空间里取出从明华那里得到的那匹布，淡淡道：“鱼汤不稀罕，不值这个价，还请阎君代我送还姐姐。”

“姐姐？”季非白眯起眼，他伸出手摩挲她的脸庞，从脸颊慢慢移至耳垂，笑着又重复了一次，“姐姐？”

那双素日清冷的眼睛此刻已有些许薄雾，他又问了一次：“姐姐？”

好像她只要回答错了他便会缩紧手上的动作，然后捏碎她的下巴。事实上，若她真的这么说，他也真的会这样做。

要赔罪，他赔便是。可她若想从自己身边离开，这是绝对不可能的事，季非白素来唯我独尊惯了，曾经看在笙的面子上默许她在地府里胡闹，现在他既然已经认定了她，那她就不要想着逃。

上一次已经够了，没有第二次。

南琉璃那双碧绿的眼睛似有嘲讽：“不是姐姐还能是谁？”

“——嘶！”南琉璃倒吸一口凉气，季非白默默使力，她只觉得自己下巴的骨头似乎碎了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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