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书（1/2）

一整碗鱼食引起荷花池中鱼儿争抢，游鱼相互碰撞发出的声音让南琉璃清晰地感知到池中鱼的筋道可口。

她趴在栏杆上盯着鱼说：“如果有一天你自己都护不了自己，那又如何护着他？你大可没必要重铸王朝旧梦，为何不向前看呢？”

那只鲶鱼肥大鲜美，用来熬鱼汤最好，刺又少，锦鲤就不行了，刺太多，难得挑。南琉璃决定把那条肥鲶鱼捞上来回家煲汤，至于其他颜色鲜艳的锦鲤还是留着给阿夏赏玩好了。

阿夏已经从栏杆边离开，她站在凉亭外，“也不知你今日为何会来劝我，但我还是谢谢你。”

她抬头望着漆黑的“天”，地府位于人间之底，深不可测，这里是阳光照不进来的地方，终日黯淡无光。从前烛光微弱，睁眼就是想要吞噬人的黑暗，后来电灯兴起，凭着忘川和和地府里的鬼气发电，地府才算有了白天黑夜。

不过就算是这样，抬头望过去还是一片漆黑，就算飞起来也触碰不但顶部，有人乐意在这里，有人却无时无刻不在想逃离这里。

阿夏就属于后者，她长叹一口气：“你就当真愿意在这无尽黑暗中一直生活下去？我不愿意，他想来也是不愿意的。我是南方鬼城的王，除非我卸任转世，否则我便不可以抛下我肩上的责任。但我才上任一千年，还有九千年那个养蛊场才开，我还要在这死地九千年啊……”

地府又被六界谓之为死地，相对应的神界为生地。

“好在陛下出来了，有他陪着我这九千年也不算难熬。我知道自己究竟有多大能力，所以我并非在乱用精元。你们说得魂飞魄散于我而言是绝对不会发生的事，只是我身体会弱些罢了。”阿夏已经垂首，她眼神扫过青石小路，路旁的小草茂盛，她也会如这小草一样一直一直长下去。

她沿着青石小路离去，长长的裙摆拂过小草小花，它们弯腰后很快又立起来。

蜉蝣目送阿夏远去，直到看不见阿夏的背影了他才转头淡淡道：“老板娘我们走吧。”

蜉蝣是怎么也没有想到南琉璃整个上半身都探在栏杆外，九条猫尾巴兴奋地在亭中摆动。她的手拼命地往池水里伸，要是再下去一点老板娘就要掉进这荷香池中。

蜉蝣没有多想忙用术法拉住南琉璃，有一股劲把她往后拉。南琉璃盯着那条肥鲶鱼垂涎欲滴，自然是毫不犹豫捏诀挡住蜉蝣，一边说：“好不容易碰到那条肥鲶鱼，就差一点就能抓到它，偏偏被你拉回来一点。”

这姑奶奶原来是在抓鱼，他还以为她是一个没注意身子下去了上不来。蜉蝣松开拉住南琉璃的力道，他也趴在栏杆上盯着池面。

水池里的鱼还在抢夺刚才那一碗鱼食，丝毫没有预料到危险的来临。特别是那条肥鲶鱼，胖胖的身体把其他小鱼甩开，嘴巴一张一张的进食。

吃吧，多吃点，吃肥了熬汤更鲜美。南琉璃暗搓搓地兴奋，她又伸手准备捞鱼，每次都只差一点就能够到肥鲶鱼，都被它遛了，有种近在咫尺却恍若天涯的感觉。

蜉蝣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他捏诀道：“鱼来。”那条肥鲶鱼就跑到他的掌心上漂浮着。

南琉璃眼巴巴地盯着肥鲶鱼，伸手讨要：“给我。”

蜉蝣道：“老板娘您等等，我去找根草绳把它鱼嘴绑着，您也好提些。”他把鱼送至南琉璃掌心，走出凉亭弯腰扯了几根草搓成一根，又化出一根钩子勾住鱼嘴巴，这才系上草绳。

南琉璃提着肥鲶鱼很是愉快，“会做事，以后来酒肆吃饭我给你免单。”

“那就……多谢老板娘了！”蜉蝣觉得一条鱼换老板娘那里免费吃饭还是值得的，毕竟大老板在那里点盘瓜子都还是要花钱的。

两人一路说说笑笑往城主府外走，因着蜉蝣施法的缘故，护卫站得笔直，手上长矛隐隐泛着寒光。

蜉蝣拉近乎：“从前老板娘没来地府时我便听过您的名号。”

“哦？”南琉璃绿眼睛时不时瞥一眼肥鲶鱼，生怕它突然就不见了。

蜉蝣咂舌：“天后瑶池里养着的宝贝锦鲤被一只猫偷吃，气得天后下令关闭天庭也要找到那只猫。结果没想到那只猫会是您，天后只好无奈地让你以后想吃鱼就大方的去吃，不要趁夜摸黑把鱼叼走。”

南琉璃满脸黑线，“黑历史求放过。”脸色一变又说：“等我去问黑白无常，我就不信你没有黑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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