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臆测（2/2）

有听众就问：“那去没去省城啊，去了省城还回来当老师啊？”

吴东挺满意对方的配合，仰着头说：“没考上大学呗。”

“你刚不还说他聪明的吗……”又有人问。

万小贰嚼着泡泡糖朝吴东啧了一声，“看给他嘚瑟的，也不晓得有什么好得意的。”他戳着郭灿的胳膊肘，低声道：“唉，游雁不会真是镇长的儿子吧，那昨天那个……还有游雪，岂不是他——妹妹？嫂子？哎哟这该死的缘分！”

郭灿没作声，一只手把脑袋支了起来，另一只手转着桌上的铅笔，就听吴东在那儿声情并茂地讲故事。

“不是成绩没考上，听说是因为和班上一个男生打架吧，那事儿挺严重的，搞得他没去参加高考。你们晓得吧，咱们这穷乡僻壤的，难得出现个有希望考大学的，还是镇长的儿子，那还不得敲锣打鼓把他当宝供着啊！你说这么宝贝一颗好苗子，最后都没让他去考试，那性质得有多恶劣，那个跟他打架的男生，那一家子后来都被游镇长用钱给弄出去了。”

“弄……弄出去干嘛？”

“不知道啊，出去打工吧，反正几年了再也没人看见他们。”

“哇靠看不出来啊，挺斯文一人，还会跟人打架啊。”

“知人知面不知心咯，晓不晓得‘斯文败类’啊，这种看着和气的人，啧，挺多变态的。”

有女生不服气芝兰玉树的游老师被人这么诋毁，便质疑他：“你从哪知道的啊？这么大的事我怎么就没听说过，不是瞎讲的吧……”

“爱信不信咯，游家不要面子的啊，肯定打过招呼呗，你看老张刚才那张便秘脸。”

“随你们怎么说，反正我觉得游老师挺好的，至少比初中那个生物老师好看，也比老张好说话。”

“……”

吴东耸耸肩，又转到另一边去讲故事了。

万小贰一坨泡泡糖嚼到嘴都干了，他咽了口唾沫斟酌了一下总结道：“还挺劲爆？”

“反正也跟我们没关系。”郭灿没什么表情地说。

“不是啊，话也不能这么说吧，好歹咱也是看过人家裸体了……”

郭灿倏地瞪大了眼，“……你脑子被泡泡糖糊住了吧！”

万小贰笑了笑：“欸，我突然觉得吴东说的也不一定都是假的，你说不看他脱衣服谁能知道他身上还有那么大个纹身啊，挺叛逆的吧，搞不好是真的打人。”他晃了晃桌子，有些兴奋，“吴东他们要是知道他身上有个大鸟纹身，还不定多惊讶呢，嘿嘿……想想还有点刺激了。”

郭灿简直无法理解了，“你别把这事儿说出去啊，说漏嘴了我抽你！”

“知道知道，我还怕游雁灭我口呢，这事儿就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郭灿点了点头，事实上他希望自己也不知道就好了，一想到他曾经不是故意地偷看过男人洗澡，靠……鸡皮疙瘩都冒出来了。

万小贰倒是不知道他想了那许多，他咂摸着嘴说：“你刚才讲到泡泡糖，欸，中午吃冰棒去吧。这天儿也太热了，都快国庆了还跟个夏天一样。”

“你他妈的真是……我没钱了，早上这点还是拿的郭大齐的。”郭大齐也就是郭灿他老爹。

“我买吧，我这还有……”万小贰翻出屁股两边的裤兜，掏了半天掏出一张粉票子。

“五毛。”

“……行吧。”

糖水冰棒两毛，冰袋才一毛，他俩可以买一根冰棒三个冰袋了。想想还挺多，似乎都能闻到甜味儿了，郭灿舔了舔唇，心情终于美丽了起来。

毛票还能买冰棒呢，偶尔当当毛票也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