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第四十六章（1/2）

鉴于我和哪吒二人眼下都是既没法力, 又不善于修复之术的现状, 我本以为这身躯的损伤得等回到天界，等我回到师父身边才有就会修补。

却不料这才一年未满，冒出来个能使女娲娘娘神力的故人来, 倒是不愁肉身修复之事了。

我这肉身，虽说不似凡人一般多多少少有些自我恢复的能力，但也有一个好处——因这毕竟不是真的血肉之躯, 只不过是一具以我也不知道师公拿了什么材料做的、与各类仙家法宝性质相差不多的躯壳, 只要修好了就不会有什么后遗症。

九妹好像是误会了, 一直以为我是真的血肉身躯, 一开始为我医治时使用治愈凡间生命的术法, 结果法力投入双腿中毫无响动。

哪吒在一旁守着瞧，见了法术不给面子的情景，恍然“啊”了一声才提点道：“不必用愈疗之术, 用修补物件的法术便可。”

他在伐纣封神一战时也曾与人斗法受伤, 莲花之身修起来, 同样与为血肉愈伤之术对不上号。

我虽见过很多法术，也曾听过许多诀窍，但自己使用不来，就实在没什么经验。

九妹自信满满地为我治伤效果却石沉大海, 得了哪吒后知后觉的提醒，一副很想埋怨他说得太慢的神色, 却又不敢表露的太明显, 只小声地说了句：“倒早些说啊！”

这才改了使用的法术。

九妹在凡间修了百年, 因着以大地母神之神力为起点，修为层次上不会很差劲。可惜一问才知，她这些年孤身一人，并未遇上什么名师——封神以后，大多凡间修者即便不是上了天庭就职，也都从俗世搬去了世外仙乡，而今在凡间很难寻到真仙，从前那种在路上走着走着便会碰巧遇到仙师的情况少了很多。

修道之事看缘分和运气的成分很大，如果自己本身就有悟性与天分，有没有师父不是那么重要。但没有师父领进门，九妹在修行上到底缺了很多基础常识和专业性。

譬如她虽然自己能琢磨出修复之术，但因着几乎没有见过十分高等级的法宝，对于怎么修我这与法宝能画约等号的肉身很是苦恼。

她也实诚得很，说：“我怕我贸贸然将法力灌输进去，小云姐姐的双腿会爆裂成血肉碎片。”

这话说得画面感十足，惹得哪吒一听便伸手去，抓着她的衣领，将九妹拽离我数尺距离。

九妹在哪吒手中，宛如去岁秋时被捏住后颈皮的松鼠一般可怜可哀，期期艾艾地望着我。

我能怎么办？只好道：“你自己小心些，研究研究再修就好。……我就不问你为何能描述得如此详细了。”

九妹得了信任高兴得很，哪吒将她放开，走过来对我道：“你就这么全交给她？真给你不小心炸成肉沫了怎么办？”

你们一定要说得这么血腥吗？

我说：“若九妹修不好了，大不了回去之后也是要请师父为我换一具躯壳的，炸便炸了吧，反正也动弹不了，彻底没了，还能为你减轻些负担呢。”

哪吒道：“多了或少了你一双腿的重量，于我而言没什么区别。”

他回头，看看已经愁眉苦脸、认真研究起法宝构造与修复技术的九妹，最终还是没说出什么扫兴的话来。

“罢了，你要纵着她，那就只好我来纵容你了。”

九妹还不知自己得了哪吒三太子担保后果，小心谨慎地研究了一段时间，等确保想出的修复之法可行、且至少绝不会出错引向惨烈的十禁画面，这才来操着一双纤纤柔荑在我腰腿关节神经驳接处上下其手、以法力接引修正，接上了我残疾大半年的下肢。

她修好之后退开一些，期待而又有些担忧地看着我，不知是否修得很好。

我在九妹目光里用自己身躯两腿站起来，原地转了两圈再稍微跳一跳。

如这制造出来的身躯并没有残障治愈后还需要复健的问题，它曾被我丢在柜子里吃灰数千数百年，也没见临时替换上的时候会有什么不便，坏了只要修好，立刻就能正常使用了。

九妹高兴地游着蛇尾靠过来，低下身期待地看着我，以她蛇尾长度立起来可是比天花板都要高，然而她却将自己压得比我这肉身十来岁少女模样的身高还要低。

我被看得没办法，只好伸出手去，摸了摸她的脑袋。

其实我是想好好地、更正式些地向她的帮助道谢。可这一拍头，就成了“奖励”的性质。

我明明是当不起这位置的。

木屋外头的哪吒在门板上扣了两下，但为了在圆木捆出的门板上扣出敲门声，难免成了“哐哐”的惊人声响。

“你们可好了？”

九妹刚成功了一件从未尝试过的事情，此时得意得很，再加上隔着木头门板看不见脸，敢于与哪吒呛一声：“好了你又急什么，等着！”

外面沉默了一下，然后哪吒道：

“我难道不是在等着？”

语调平淡无起伏，听在九妹耳中仿若威胁一般。

趁着中间空档我已将衣服穿好，九妹打了个颤往我身后缩时我都系好了腰带，无奈地往瑟瑟轻颤的九妹看了一眼。

当年我落进东海之后，她和哪吒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才搞成这副耗子碰见猫似的样子？

我向外面喊了一声：“好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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