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第四十五章（1/2）

回到住过一个秋天的山岭间, 果然这片被哪吒强行伐出来的空地还被雪覆盖着, 因为恰好被旁边的山崖遮了一部分日晒, 雪融化的速度比别处还要缓慢一些。但山野间生命力旺盛, 已有点点绿意在角落里悄悄冒了头，并无深冬那般单调。

只是回来一看，才发现阔别一冬的木屋出了点乱子。

哪吒将我放在一旁的树桩截面上坐好, 头疼地看着不复存在的屋子。

那原先也只勉强搭出屋舍形状的木屋，在我们离开过冬时, 承载不住落在顶棚上的积雪重量, 如今原处只剩了与残雪混在一起、七零落的大量木头。

他自己一个人走过去, 在残骸中翻了一翻。

垮下来的木头多有折断, 即便是没断的也混在雪中渗了水进去, 拿去烧柴大概都烧不起来，大部分都不能用了。

哪吒扶额：“得重新建一个了。”

我说：“这事不急。”

哪吒脱口而出：“很急的好吗？”

尔后看到了我摆出的无辜表情，只好无奈地收起干活的劲头, 先走了回来, 在旁边另一个树桩坐下来, 两手撑在膝盖上深深叹了口气。

重逢时受到的待遇并不怎么样, 导致美貌的蛇尾女子在不远处踌躇不定、犹豫不决，似乎想靠近却又不敢直接过来。

其实如今哪吒没有法力在身，认真打起来，显然独自在凡间认真修炼过的九妹说不定还能凭玄术胜上一筹。

只是她对“哪吒”自小便怀有敬而远之、不敢与之为敌的心理阴影, 成了徘徊不去的潜意识, 以至于还未尝试过, 就认定了自己无法匹敌——先前哪吒出手太快，先发制人震住了她，亦应是原因之一。

见那边九妹迟迟不过来，哪吒抬眼瞥去，挑眉道：“不自己过来，还要我去请你不成？”

妖娆蛇女的窈窕身姿打了个颤，不情不愿地游走过来，往我这边努力靠了靠，徒劳地躲避着哪吒的目光。

哪吒懒得管她惧怕的反应，“说吧，那十七条人命，都是什么人的命？”

“啊……？”

这上来就问正题、毫不绕圈子的做法，并不是谁都能适应得来的。

九妹被问蒙了神，愣愣地转头朝我看过来。此时却还轮不到我说话的时候，就只向她点了下头，示意安心罢了。

蛇尾女子扭捏迟疑，过了一会儿才道：“我不想小云姐姐误会，可不是说给你听的——你信不信我都无所谓！”

见哪吒脸色不变，九妹才大着胆子开口道：“我是杀了十七个人，那葫芦崽子并未瞎说，但那些……都是该杀的十恶不赦之人！”

她说出口立刻往我身后一窜，小心翼翼地避着冷脸的莲花少年。

哪吒问：“说完了？”

九妹：“嗯……”

“那我去砍树了。”

哪吒站起身朝我看过来，我会意地从袖子里摸出百宝袋掏东西，他从我手中接了伐木的斧子便转身往林子里去了。

九妹一头雾水地躲在我身后。

我抬手拍拍她的脑袋，“好了，此事过去了。”

“哎？？”

九妹茫然极了。

她拖着蛇族摇曳的长尾，身姿妖娆，实则长相却是端庄清丽的款式，可气质上又透着一股孩童天真可爱的滋味，从头到尾都浸在违和之中，但又因为没有一处能说是不美的，整体来看虽不协调，却也不怎么奇怪。

她怕哪吒听了那黄衣童子的话会怪罪她，可却不清楚这些年哪吒造过多少杀劫，一早便看清了她剑上血气属于什么样的人。

若九妹迟迟不愿开口，哪吒都要替她回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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