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红袖馆又见赤暇宫（三）（1/2）

几乎就在莫桑话音落下的一瞬间, 只听得门外传来一阵娇笑声，只不过那声音比年轻女子少了几分清丽，便有些画虎类犬的意味, 正这般想着, 门便被推了开来。

只见一群丫鬟装扮的人正拥着一个妇人, 那妇人锦衣金丝，裙裾上绣着几朵富丽堂皇的姚黄牡丹，行走间平添了几分婀娜之态, 可见年轻时也应当是美貌自胜之容。

“妈妈, 正是这几位。”如烟低垂着头站在妇人身边, 言语中倒是极为恭敬。

来人正是钱妈妈，在见到若云时，眼睛微微一亮，几欲上前直接拉住她, 端详片刻, 道：“这般身段”她绕着若云瞧了瞧：“若是在.....倒是可惜了。”

“放肆。”若云眉头一蹙，心下顿时生了几分厌恶：“再敢胡言乱语，我砸了你的楼。”

哪知钱妈妈掩唇笑了笑：“夫人, 话可不能这般说, 在红袖馆待了这么多年，老身眼光何等毒辣, 不过夸赞一番, 您可别恼。”

此前也曾有过不少女子来闹事, 多是富贵人家的妾室或外室, 正房却从未踏进烟花之地，如戴公子这般，想来正头夫人必不会出现在此地，钱妈妈说话便生了几分肆意，她径自走到桌前坐下，示意一旁的丫头打扇，一边道：“戴公子，姑娘们被您的人关了一夜，您要查的事可如何了？”

不说一晚上少挣多少银子，红袖馆用真金白银养出来的姑娘们身娇体嫩，如果关上几日，那真真是作践了，况且这戴公子看起来也并非三清镇人，真往大了闹，她们也是不怕的。这么想着，钱妈妈语气也多了一分冷硬。

“人带来了？”戴天殷对她的态度毫不在意，只喝了口茶，问道。

见对方避而不答，钱妈妈下意识的要恼，可在触到戴天殷平静的目光时，身体不由起了一阵冷意，她不自在的咳了一声，朝如烟使了个眼神。

丫鬟们分到两旁，先走出来的却是一个熟悉的面孔：“是你？”

杨明御在一瞬间变了脸色，想起那日便是眼前这女娃娃将自己奚落了一番，偏偏人家几个师兄在，硬生生吞下了这口气，他事后还恼了几日，却没想到在这里见着了。

“你们认识？”若云狐疑道。

莫桑干笑几声，道：“是啊，好巧。”

这么多人瞧着，他倒也无意和一个孩童计较，便示意身后几人带着人上来。

赤暇宫办事可不曾有什么男女大防，几个绸衣裹身，外头披了件轻纱的女子们就这么被带了上来，她们是在待客之时被带走的，被关了一夜妆容已有些不整，虽说被拷问的时候不知为何思绪有些恍惚，记不大清楚，但依然留了些惧意。

“妈妈......”她们泫然欲泣的看着钱妈妈，身形愈显单薄。

钱妈妈自幼在红袖馆长大，自从成了掌事后不仅没有苛待馆里的姑娘们，反而一个个好生派人好生养着，见她们被折腾成这样，顿时面露心疼之色：“戴公子，您看查也查了，不是能放人了？”

若云定眼瞧了瞧：“怎么才三人？”

其中一个粉衫女子咬着唇，还有些畏惧的模样：“慧兰病倒了，偏生那几位公子还不愿去医馆请人，如今正发热，都开始说些胡话了。”

“什么！”钱妈妈突的站起来，横眉看着杨明御道“欺人太甚！我允了让你们查事，可不是把姑娘给你们作践的。”都是银子啊，钱妈妈感觉心口都在揪疼。

“这倒是巧了，我们要查的刚巧就是慧兰。”戴天殷慢悠悠的道。

与此同时，门外头最末的一个不过十岁穿着麻布衣裳的小丫鬟，听到这番话后，趁人不注意，悄悄拐了个身，溜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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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儿看着床榻上气若游丝的女子，只觉得掌心微微出了层汗，她将手在麻布衣裳上抹了抹，方在从桌上倒了碗水：“姑...姑娘，喝水。”

慧兰露出一个极为虚弱的笑容：“你怕我？”

红儿的手微微一抖，顿时将碗中的水洒出来些许，她慌忙从怀中取出一条方巾，将洒出来的水迹擦干，道：“我...我重新给您倒一碗。”

慧兰姑娘是红袖馆性子最好的姑娘，红儿家境贫苦，家中生了四个妹妹，今年终于得了个男孩，因她已经到了知事的年纪，便被人牙子选中，许是从小跟着做农活的缘故，身子比一般女子矫健些，于是被卖到这来做些杂活。

红袖馆是镇上最大的青楼，姑娘们多是自幼挑进来的，极少像慧兰姑娘这般及笄后自愿卖身，她们在同一日进馆，于是妈妈便让自己跟着贴身伺候。

慧兰姑娘说她家中是屠户生意，红儿时常有些恍惚的想，屠夫也能生出这般标致的女儿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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