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国玺十六(下)(2/2)
闻警官轻轻一搭眼皮,忽然意识到自己作为一位“平头百姓”,和这些大人物的脑回路永远并不了轨,再聊下去也是话不投机,于是有些意兴阑珊,不大想跟眼前这位废话下去。
他沉默片刻,问出最后一个问题:“那豢养在逃通缉犯,不惜杀人放火牟取利益的,究竟是你还是应铮?”
应世桓张口欲答,却被人拦住了,戴面具的男人走上前,似有意似无意地挡隔开这两人彼此对望的目光:“这些细枝末节,稍后再提也不迟,时间差不多了,两位,我们今天的主角即将登场,你们不期待吗?”
他话音未落,围绕在祭坛四周的千百盏长明灯忽而整齐一跳,燃烧的烛火似是被虚空中的什么吸引,肆无忌惮地狂欢起来,烧出一片蒸腾欲流的红雾。
紧接着,远处甬道不见尽头的深处,传来一声极轻的声响,宛转低沉,仿佛一扇虚掩着的门被悄悄推开了。
有一霎那间,祭坛上的三个男人如同事先排演过,默契十足地转向甬道,依稀有风从遥远的甬道尽头吹来,针一样刺激到眼球,瞳孔不约而同地凝缩了下。
下一刻,风声陡然凌厉,仿佛有闪电从夜空深处打下,来势汹汹而又势不可挡,轻而易举地将夜色撕开一道缺口。风声过境,烛光忙不迭地避让,分海般让开一条通道,那闪电便裹挟着浓烈到几乎化成实质的煞气与杀意,切瓜砍菜般将那石头祭台劈开一道三尺深、半丈宽的裂痕。
看似坚不可摧的祭坛只来得及发出一声惨叫,就干脆利落地“分尸两段”了。
应世桓脸色微白,戴面具的男人瞳孔骤缩,绑在十字架上COS神子的闻警官也没好到哪去,他下意识地打了个寒噤,神色漠然的脸上终于露出一丝破绽,不知是焦虑还是心虚。
在三位男士各怀鬼胎的窥伺中,一言不发提刀砍人的不速客终于从甬道暗影中走出——她整个人裹在一件黑黢黢的风衣里,腰带一系,显得身形瘦削,腰身尤其不堪一握,很有几分“弱不禁风”的模样,可惜周身环绕的霸烈杀气太抢镜,才一亮相,就让人不由自主地打起哆嗦。
闻警官哆嗦得尤其厉害,他方才被绑在祭坛上,和一个满脑子杀父弑兄的“被迫害妄想症患者”,以及一个不知活了多久、也不知是人还是别的什么玩意儿的老怪物你来我往周旋半天,随时可能被神经病组合大卸八块,沦落到跟那些死不瞑目的童男童女们作伴,脸色也没见有一丝一毫的波动。
可是在看到那破门而入的女人时,他却没来由一阵心虚,身体条件反射般缩了缩,要不是被绑在十字架上动弹不得,几乎有冲动找个没人注意的角落藏起来。
可惜事与愿违,不速之客的目光往祭坛上打量过一遭,第一时间锁定在他脸上。
闻止狠狠一咬牙根,一边暗挫挫地埋怨丁允行不靠谱,居然没把人拦住,一边怀揣一腔“易水人去”的悲壮之情,认命般地闭上眼。
就听那人用某种轻柔到令人毛骨悚然的调子,不高不低地说道:“看不出来,这建筑工地已经被炸得渣都不剩,底下居然别有天地——诸位,你们在这不见天日的地底齐聚一堂,莫不成是三缺一,打算凑一桌麻将局?”
作者闲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