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国玺十六(下)(1/2)
“在外人看来,我爸和应世渊关系冷淡,平时鲜少碰面,见到了也难得给个笑脸。不过,这些有眼无珠的蠢货可不知道,我爸对应世渊不冷不热,固然有父子感情生疏的缘故,更重要的是因为我爸把他当成应氏未来的掌门人培养——要把好应氏的船舵,继任者可以冷酷,可以无情,却绝不能有一丝一毫的软弱。”
“而对于应氏未来的掌门人来说,什么‘父子亲情’‘手足情谊’,都是太过累赘的东西,留着也是自曝软肋,不要也罢。”
“这就是他为什么一直对我哥态度冷漠,不是因为什么‘父子相忌’,也不是因为他想废长立幼,在我爸看来,他的严苛和视而不见不过是用来打磨我哥的一块试金石,既能让他认清世态炎凉,也能转开其他人的视线,免得他被当成靶子,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应世桓歪了歪脑袋,微弯的眼角再三收敛,还是流出一丝压抑不住的恨意:“一石二鸟,啧啧……闻警官,你说,我爸是不是很聪明?”
闻止没吭声,他大约是觉得这种“爱他就要冷遇他”的脑回路十分清奇,和魏离前一阵子迷上的一部古装宫斗剧有异曲同工之妙,一时没搞懂这些人的逻辑线是怎么长的,保险起见,谨慎地选择了沉默。
他不说话,应二少爷以为他是过分震惊、无言以对,越发来了劲:“他总是这样,这辈子,还有上一世……在那个糟老头子心里,我算什么?对,他是宠我,那么多兄弟姐妹,他就只把我带在身边,我要什么他都给,没有不答应的。”
“可那又如何?”
“在他心里,只有长子才是值得信任,可托付家国社稷的。爱子算什么?呵呵,再多的万千宠爱,也及不上‘继承人’三个字有分量!”
这位可能是情绪过于激动,说起话来颠三倒四,上辈子和这辈子串在一起,绕得人云里雾里。好在闻止思路清晰,梳理了半天,勉强理出一条逻辑顺序:“你说上辈子……你和秦皇嬴政是什么关系?”
青年轻轻拨开挡住视线的额头发丝,要笑不笑地看着他。
“忘了跟您做下自我介绍,”他不紧不慢地说,“在两千多年前,我也姓嬴,按史书上的说法,后人习惯称我‘秦二世’。”
闻止:“……”
一个秦始皇就够折腾人的,好不容易熬到应总吹灯拔蜡,这又跳出来一位秦二世,所以不论姓嬴还是姓应,生来都是兴风作浪、唯恐天下不乱的主儿吧?
眼看应二少爷一脸的义愤填膺、苦大仇深,好像全天下人都薄待他,自己受了多了不得的委屈似的,有那么一瞬间,闻止脑中划闪过的,却是那些因应氏而无辜丧命的人,还有无数被困在长明灯中、怨气未消,至今不能渡过奈何桥、重新轮回转世的童男童女亡灵。
有些人,含着金汤勺出生,从小锦衣玉食,已经站在金字塔顶俯瞰众生,却犹不满足,还想着一朝飞上云头,将那星星月亮摘在手里。
而那些被他们垫在脚底下的人,一边把大人物的荣华富贵背上肩,一边苦哈哈地从他们手指缝里求取一点残羹冷炙,运气好些的,就这么吃苦受累过完一生,运气不好,不知哪天大人物们心情不好,手指微微一动,他们看似安稳的小日子就被彻底打碎,一把火烧个干净。
朝不保夕,恰如蝼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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