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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玉簪十二(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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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登时把胜利的快感甩到脑后,扯着嗓子跳脚蹦高:“你怎么回事啊?要么走、要么停,做个决定很难吗?”

魏离没搭理他,她伸手摸了摸脑袋,又把衣兜拍了个遍,眉头越皱越深,只瞧得闻止心惊胆战,生怕她哪里又蹭破了皮。

就听这女人喃喃说:“完了完了,这回完了!”

闻止一颗心像是被细绳吊在悬崖边,随时会跌下去:“怎么,哪里受伤了吗?”

魏离摇摇头,十分懊丧地一拍脑门:“我把玉簪弄丢了!”

闻止:“……”

丁允行:“……”

两个男人对望一眼,丁允行很认真地问道:“如果我说我想揍她一顿,你会拦着我吗?”

闻警官瞧了瞧一个白眼翻过来的魏离,同样认真地答复道:“你应该打不过她。”

丁允行:“……”

愣是不知道该怎么反驳。

眼看魏小姐有折回现场的意思,闻止忙一把拉住她:“方才爆炸那么剧烈,肯定惊动了警方,你回去也未必找得到。要是真喜欢,我下次再送你一个。”

魏离还没说话,丁允行已经关注点诡异地接了一句:“什么什么?那簪子是阿止你送的啊?不错不错,很有进步哦。”

闻止:“……”

他回头看了眼添麻烦不嫌事大的丁总,斟酌再三,还是把一句已经到了嘴边的“你少说一句不会折寿”强行咽了回去。

在两位男士的生拉硬拽下,行动力高效的魏小姐总算没赶着天黑杀上昆仑山。回到酒店,丁允行晚饭也顾不上吃,倒床上蒙头大睡,一睡就是整整一宿。直到第二天天光乍醒,他才被闻止从床上拉起来,匆匆擦了把脸,又是来不及吃早饭,一摇三晃地坐进雪佛兰,身子一歪,整个人横躺在轿车后座上,就地失去了意识。

等他因为连声抗议的五脏庙不得不睁开眼时,天光已经大亮。

丁允行艰难地撑起上半身,伸了个长长的懒腰,一个哈欠没打到位,前头的闻止已经十分有眼力见地递过来一包牛奶和一袋早餐面包。

丁允行毫不客气地接过来,三下五除二解决了“内部问题”,摸着肚子惬意地打了个饱嗝:“我们这是到哪了?”

魏离没吭声,用手指了下窗外,示意他自己看。

丁允行好奇地扒住车窗,一阵朔风卷起雪末,劈里啪啦地拍打在玻璃上,他涣散的瞳孔骤然凝缩,倒映出拔地而起的苍莽山魂。

瀚海百重波,阴山千里雪。

丁允行陡然屏住呼吸,连带音量也降低了八度,仿佛声音稍大些,就会惊动什么:“这……这就是昆仑山?”

此时已经过了昆仑山口,车行深入山脉腹地,气温也越来越低。很快,车窗上结起一层霜花,丁允行不得不用衣袖将内层玻璃上的雾水抹去,才能透过霜花间隙勉强看清道路两旁的景物。

很明显,他们已经离开了109国道,车辆行驶在一条不知名的盘山公路上。越往前道路越狭窄,开到最后,雪佛兰就像卡在山体和悬崖之间,路边连个护栏也没有,每一步都是惊心动魄。

丁允行一口气憋在嗓子眼里,好悬没把自己噎死:“这、这路怎么越来越窄?你确定是这个方向没错?我们真能开上去?”

魏离正迎着山壁小心翼翼地拐过一个又急又窄的弯,没工夫搭理他。

山风迎面而过,卷起雪粒敲打在挡风玻璃上,车轮碾过冰渣时发出细碎的声响,远处的冰川反射着天光,冰冷而晃眼。丁允行不敢再吭声,连闻止都抓紧车门扶手,不时往车窗外瞅一眼,深不见底的眼睛里映出同样不见底的万丈深渊。

所幸魏小姐车技过硬,也多亏冥界出品的雪佛兰质量非凡,比起雪地越野车也不遑多让。这一路虽然刺激,总算有惊无险,等开过最险的一段路,前方视野重新变得开阔。

丁允行把卡在喉咙眼的那口气慢慢吐了出来。

可惜,他这口气松太快了——在拐过一个转角后,魏离抬头看了眼,忽然减慢速度,轿车贴着山崖徐徐停稳。

丁允行一愣:“怎么不开了?”

魏离的回答简单明了:“前面没路了。”

丁允行:“……”

他扒着前座探头张望,只见前方十来米处横亘着一带断崖,盘山路从中分成两段,将他们拦在这一头。

咫尺之距,却是关山难越。

丁允行傻了眼:“那、那我们怎么办?”

魏离冲他打了个手势,自己下了车,闻止紧随其后,两人顺着来路往回折返了百来米,魏离忽然扯了扯闻止:“这里应该能爬上去。”

闻止循着她的指点一抬头,只见山崖背风处有一条相对较缓的斜坡,被荒草和积雪盖住大半,不仔细看几乎发现不了。斜坡往上,直线距离二三十米处,隐约有一条小径,凭着魏小姐的眼力,甚至能看见那小径上有几个人为留下的脚印,还没来得及完全被白雪覆盖。

闻止沉吟着说:“车子肯定开不上去,只能步行爬山,你我倒是无妨,只是允行……”

魏离弄丢了束发玉簪,只能把绑头发的丝带扎紧了些:“车里有绳子,把他和咱俩拴一块,实在不行我还能把他拽上去。徒手爬山总比他一个人留在车里强,不然被人拐走,咱俩都不知道上哪收尸去。”

闻止沉默片刻:“也只能如此了。”

既然商量好了,魏离半秒钟也不想耽搁,抬腿就往停车的方向走。刚一迈步,手腕就被人攥住了。

她愕然回头,猝不及防地撞进闻止一双眼睛里,霎时间,魏鬼差没来由地生出错觉,仿佛一跟头栽进了三千弱水深处,冰冷的黄泉水毫不留情地淹没了她,她浮不上去、也沉不下来,只能眼看着自己跟个标本似的动弹不得。

闻止似乎犹豫了一秒,慢慢抬起手,用手背蹭了下她的脸颊——不知是受到攻击还是被爆炸波及,那里擦破了一小块皮,虽然已经不流血了,看着还是有点吓人。

魏离只觉得被他手背蹭过的地方,已经歇菜的神经元有了集体诈尸的迹象,难以形容的感觉顺着脸颊一路游过脖颈,蛇信一样轻轻舔了口心脏。

魏小姐整个人登时僵住了。

闻止轻声道:“你要救人,我不拦着,但你也要保护好自己,别再像昨天一样……让我担心。”

最后几个字,他说得十分含糊,要不是魏离耳力非凡,几乎听不出来。明明是再正常不过的一句叮嘱,这男人却整得像是逼良为娼一样,眼神左顾右盼,浓密的睫毛轻轻颤抖,就是不敢与魏离对视。

魏鬼差心头莫名一动,等她反应过来时,已经不受控制地伸出手,指尖和闻止只离着一线稀薄冰冷的空气。

两人面面相觑,大眼瞪小眼了片刻。

而后,魏离像是终于意识到自己做了蠢事,那只手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地悬停了几秒钟,遮掩什么似的扯了下闻止冻得通红的耳垂,随即飞快地转过身,丢下一句“不早了,赶紧出发吧”,逃命似的奔回了原地。

留下闻止一个人,不知是走了神还是跑了魂,目光放空了好半天,手指下意识地摸了摸耳朵,那冻出来的红印像是长了腿,从耳朵尖一路蔓延到脖颈根。

作者闲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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