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1/2)
经过这场拜师风波,谢欢是彻底地怕了自己这个二叔师父,他那一身的伤直养了快一个月才算恢复。在他养伤其间,谢子寒来过几次,谢欢胆战心惊地在床上缩成一小团,大气也不敢出,不知师父又要如何折磨他。不过谢子寒像之前一样,只是来转一圈,搭了搭他的脉,有时不咸不淡地问了几句他的伤势便离开了。即使如此,谢欢仍是觉得只要一看到他,自己脑中的那根弦就绷得快断了。
不过同时,他也受到了陆鸿无微不至的关怀,陆鸿二十来岁,看似颇有城府但其实还带着些少年的活力,他没有父母兄弟,也尚未婚配,称得上亲人的只有谢子寒一人——而谢子寒显然不是个性子活泼的人,连带着他那群弟子都不敢不沉默寡言。陆鸿整日里对着这群死气沉沉的师门中人,那一身活力无处发泄,真是闷得像到了庙里。直到谢欢来了,陆鸿终于遇到了知音,虽然这知音小了点,还总是皮痒。这大小两人终日混在一起,陆鸿言语有趣,又阅历丰富,很容易便能逗得谢欢开怀大笑;而谢欢正处于一个举目无亲的状态中,像抓住救命稻草般抓住了陆鸿的好意,自然死心塌地依附了他。两人亲热之极,既像兄弟又像父子,反倒把谢子寒这个正牌的叔叔衬托得形同陌路。
从谢子寒这方面来说,谢欢喜不喜欢自己或者喜不喜欢陆鸿这无关紧要,只要他好好地守规矩听话就行了。然而,某一天谢子寒回来看到谢欢扯着陆鸿的袖子在校场上大喊大叫地放风筝时,他皱起了眉头——看来这小子是无可救药了。那天,他默不作声地走了。到了第二天天刚亮的时候,他就踹开了谢欢房间的门,提着耳朵把谢欢从床上拖了起来。
“我的伤还没好呢……”谢欢清醒后无力地挣扎。
“好得足够了。”谢欢松开手,转身走了,“半刻钟,穿好衣服在校场等我。”他的话遥远而清晰地飘了过来。
谢欢冲着他离开的方向睡眼惺忪地出了一会儿神,但在即将沉入睡梦中的那一刻警醒了。考虑到迟到的后果,他立刻咬牙切齿起了床,呵欠连天地穿上了衣服。
谢欢草草地洗漱完毕,蓬着头发冲出了卧房——他的头发向来都是下人替他梳的,而青云庄的下人显然是慢性子,而且并不像他家的下人那样训练有素,磨磨蹭蹭地要梳个半天,现在时间紧迫,谢欢实在等不得那小丫鬟把自己打理得油光水滑,随手拿了根绳子把头发绑成一束就算完了。
去校场的路上,他拦住了一个面熟的仆役,劈面问道:“陆叔叔在哪儿?”
那仆役想了想,说道:“陆公子昨晚出去了,今儿还没回来。”
谢欢不再问话,认命地绕开他跑向校场。
到校场的时候,谢欢发现自己又是最后一个,不过好在他还是堪堪地在时限内赶到,所以谢子寒只是瞪了他一眼,并不出声责备。
谢欢低下头,很自觉地站到队伍的末尾。他的左边站着个和他年纪相仿的男孩,谢欢打量着他——这个男孩应该是他的八师兄,他还没有来得及认识。
那个男孩感觉到了他的注视,似乎很不自在,但他在谢子寒的威压之下不敢擅动,只悄悄地斜过眼珠来看着谢欢。
谢欢觉得很有趣,他笑呵呵地冲那男孩点了点头以示友好,但同时,他又瞟到了站在这男孩前面的那个矮小瘦弱的七师兄,不由产生了一种巧妙地同病相怜的感觉——他也要叫那小矮子师兄,真是太可怜太委屈了。谢欢想到此处,双眉皱成了一个浅浅的八字,意味深长地叹了口气。
那男孩虽是斜着眼睛看人很不习惯,但也将他这些表情的变化收入眼底。他翻着眼皮想了半晌,也没想通谢欢这些丰富表情的意义,不由深觉这人莫名其妙。
“你叫什么名字?”谢欢压低了声音问道。
那男孩本不想理睬谢欢,但谢欢却似乎丝毫未受挫折,依然在他身边小声地喋喋不休。那男孩紧张地看着谢子寒,谢子寒正在向一个仆人吩咐着什么,他咽了一口唾沫,冒险从嘴角挤出两个字:“杨枚。”
“杨梅?”谢欢噗哧一声笑了出来,“好奇怪的名字。”他停顿了片刻,又忍不住笑起来,“哈哈哈,杨梅,你爹妈是不是特别爱吃杨梅?”
烦人透顶的家伙。杨枚恶狠狠地瞪了谢欢一眼,给他下了定论。
“谢欢,杨枚!”谢子寒怒吼道:“给我闭上嘴!”
杨枚闻声立时就站成了一根笔直的棍子,谢欢缩了缩脖子,也规规矩矩地站好了。
随后,谢子寒命令徒弟们每两人一组,捉对练习。大家齐声答应了,便各找搭档。谢欢看看四周,大师兄和二师兄已经开始了对练,两把长剑舞得呼呼风响,小不点儿的七师兄叉开两条短腿,扎着稳稳的马步,对着杨枚一本正经地出拳,再看其余众人也都各有搭档,练得一丝不苟,只有自己站在校场中间孤零零地落了单。谢子寒显然也发现了他的无所事事,抬手向他扬了扬:“谢欢,你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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