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刺(1/2)
电光火石之间,武卫闻声而动, 芒种手握在腰间佩剑上, 倏地挡在了嘉兰面前。善礼手下的兵立刻散开, 把众人围在中间。
在一时而起的混乱里, 嘉兰立刻把玉风护在了身侧。夏满拉过了米丫头, 夏树拉住了老人和男孩。
善礼抱着守锋没松手, 他先面色凝重地指挥众人退到稍远的空旷处, 又对其中一个士兵耳语了几句。那人立刻抱拳而行, 悄然隐没在了人群里。
没过一会儿,探子就赶了回来, 朝善礼一拱手道:“千户,有人意图刺杀汪表姑娘, 已被汪参将手下捉拿。”
放眼看去, 人群推搡混乱,不少百姓被推挤在地上。驾车的马夫极力控制受惊的马, 却也架不住那些马惊惶地嘶鸣和扬蹄。
老人紧紧地抓住男孩的手,目光落在依偎着夏满的米丫头身上,再看看摔倒在地大哭的那些孩子,眼中满是庆幸。
善礼皱起眉头, 声音冷肃:“什么人胆敢在送行之时下手。”
不怪他有此一问,这地方选的实在诡异, 就好像是明摆着来送死一样。
探子答得也快:“刺客口中大嚷他是程瞒, 只是喝醉了酒。不过他也就来得及说了这一句话, 就被人堵了嘴。”
听到“程瞒”二字, 嘉兰心下一惊,立刻道:“善礼,这里还在护国城下辖,你去把人拦下来,带回护国城的监所。”
善礼目光一闪,立刻应声,前去截人。
嘉兰紧接着嘱咐夏槐:“你拿着我的信物,立刻去府衙找柏师爷,就说汪家抓了程瞒,请他派衙役来。”
夏槐虽不知这句话的含义,但见嘉兰慎重,他拿了信物就奔马而走。
嘉兰交代完,才歉意地对老人和两个孩子道:“事出突然,您三位先与我们一道吧,也免受惊扰。”
老人忙不迭地点头,千谢万谢。
嘉兰笑了笑,对肖夫子叹了口气:“怕是天意也想多留先生一会儿。”
肖夫子看着她,目光里盛满了不加掩饰的欣慰:“怕也难留了。”他说着,指了指不远处汪表姑娘的马车:“汪家车马将行,怕是马上冯家的人就要来请了。”
果然,他话音刚落,有一队人马护着一个使女从人群里挤了出来。一走到面前,使女就歉疚而又急促道:“给奶奶告罪,婢子是汪家使女蔓荫,我家奶奶遣了人来护送几位。”
“前头出了点意外,不过不打紧,请奶奶放心。”蔓荫见嘉兰面有迟疑,连忙道:“只担心误了时辰,怕要入夜才到得了客栈,反倒不美。”
不等嘉兰回答,肖夫子先点了点头:“汪奶奶考虑周到。”他朝嘉兰颔首:“兰姐儿,既是汪奶奶来请,想来也无大碍。此地混乱,不宜久留,你也早点回去。”
他已经看出来了冯家和汪家都不希望他们掺和此事,他们这一行本来就要走的人如果硬要强留,怕反而会坏了嘉兰的事。嘉兰略一思索,便也点了头:“也好。”
她说着,又向前走了几步:“还得了汪奶奶这般照顾,我也该亲自上前道谢才是。”
蔓荫想都没想,一个健步就将嘉兰拦了下来。她只伸手拦了这一下,即刻就屈身道:“我家奶奶自来知晓萧奶奶心底良善,知节守礼。前头乱得很,奶奶不图这些虚礼,只盼着您不要受了惊才好。”
嘉兰秀眉一挑,好奇道:“劳汪奶奶体谅。不过,我倒真是有些惊着了。你们那儿出了什么事?我们人多,便离得远了些,就知听着人马皆惊。到底出了什么事,倒是两眼一抹黑,不知道了。”
蔓荫接得也快:“想是有人贪图表姑娘美貌,借酒行事吧。”她眉眼低垂,声音平稳:“婢子随我家奶奶与表姑娘坐在马车里,具体事宜倒也不知。不过老爷派了精兵护送,听说已经捉拿了闹事者。”
她见嘉兰脚步像是又想向前,立刻道:“不过,即便是捉拿了闹事者,前头还是乱糟糟的。百姓受了惊,难免会冲撞您。”
嘉兰的脚步便收了回来,朝蔓荫点了点头:“你想的也周到,汪表姑娘能有你随行左右,到了都城也是不用愁没有左膀右臂的。”
嘉兰记得蔓荫——她就是当初跟着汪如珠一起来赴守锋的周岁宴。那时候的蔓荫还有几分强势。而且嘉兰手下的人调查汪奶奶时也提到过,蔓荫经常往汪奶奶娘家跑,怕是去替汪奶奶送东西的。
蔓荫的眸中闪过一丝异色,很快又恢复常态,恭敬道:“奶奶谬赞。不过婢子是汪奶奶的人,并不随行表姑娘去都城,当不得奶奶这样的赞赏。”
“是吗?那可真是遗憾了。”嘉兰遗憾地道:“瞧这场面混乱,你还能临危不乱,当得的。”
蔓荫这时候听出来嘉兰在拖时间了,立刻道:“既当了奶奶一声赞,婢子就好好伺候您几位亲朋,早日赶赴行程。还请奶奶嘱咐人送行吧。”
肖夫子这时候才又捋着胡子,气定神闲地“埋怨”嘉兰:“兰姐儿,莫再拉着这小姑娘说话了。再这么说下去,不知何时才能到得了客栈了。”
他说罢,和蔼可亲地看着蔓荫道:“她也是舍不得我们。不过,这件事我做得主,且稍等一等。”他说着,转身嘱咐钱初昉和顾湍榕:“跟兰姐儿道个别,走了。”
钱初昉和顾湍榕果然认真地来给嘉兰作揖行礼,蔓荫心里也松了一口气。只是,还没等她再有别的举动,就只听绕到马车后头的肖夫子发出了一声惊呼:“哎呀呀,这套马的绳怎么断了!”
他说完这一句,紧接着就开始细细碎碎地数落车夫,语气里充满了恨铁不成钢。钱初昉和顾湍榕俱是一愣,还是钱初昉反应快,立刻就语气焦虑道:“慌什么呢,慌得套马的绳子都没看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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