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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佑(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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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嫣整整做了一夜的噩梦。

梦里她变回了那个小小的孩童, 一双温暖的手将她抱起, 嘴角的笑容带着属于母亲的温柔。

——嫣嫣, 娘来疼你,娘来爱你。

可是那张本是慈爱的脸却模糊不清,还未等她看清那是一张怎样的脸, 眼前的人影突然就离她而去。

一个决绝远去的背影伴着绝情的话语, 将她的满心的渴望劈得四分五裂。

——你这个孽种,我只恨在生下你时,没有将你掐死!

“娘亲……不要,不要离开我!”

梦魇之中, 呓语不断, 那光洁的额角都渗着层层冷汗。

“嫣嫣,我在这儿, 别怕,不要怕!” 另一只温热有力的手将那消瘦的人儿抱了起来。

沈嫣睁开眼,只看到洛天佑冒出一点胡渣的下巴,她登时扁了嘴巴, 委屈地哭了起来。“佑哥哥,为什么娘亲那么恨我, 她只剩下我一个亲人, 她怎么能狠得下心不要我?”

她哭得无比伤心。

洛天佑抱着她,劝慰的话也不说了, 只亲了亲她的额头, 低喃道:“乖了, 一切都过去了,你还有我,你最重要的亲人是我。”

沈嫣放声大哭,“可是我好不容易才见着娘亲啊!我是她的孩子,她为什么那般恨我!”

谁能想得到,自己的亲生母亲将自己视为孽种和污点,只恨不得她没有来到这个世上!

她伤透了心,哭哭睡睡了一整日,滴水不进,一粒米也没有吃过,除了念着娘亲,也不再开口说其他话。

洛天佑就一直抱着她,静静地陪着她,没有再多说什么。

他明白,这时候劝什么对她来说没有用,只有她自己慢慢想通,才能真正地缓了这份痛。

“爷,张千户在前堂求见。”芬儿匆匆走进,低声禀告。

洛天佑听闻,先低头看了看。

怀中的人儿一动不动,除了一丝细细的不甚分明的吐纳,就像一个精致无瑕的瓷娃娃,美丽,却没有任何的生气。要不是她睁着无神且空洞的眼睛,他要以为她又睡过去了。

锦衣卫中多血腥,昭狱中非死即伤,他不欲让沈嫣知道太多这其中运作,因此甚少将公务带回府中处置,张开是知道他这个规矩,若不是紧急之事,断不会贸然前来。

洛天佑略一思索,吩咐道:“让他直接到门外与我说。”

芬儿领命退下。没一会儿,就听见门外刻意压低的声音,“大哥。”

洛天佑问:“何事?”

张开在门外道:“陆甚跑了。”

洛天佑不觉得意外。

张开负责昭狱,目前昭狱中关押的最重要的人犯,就是陆氏一家。一定是昭狱有变,才会令其到府中禀告。

怀中微微一震,消瘦虚弱的人儿动了动,她终于舍得缓缓地闭上眼睛。

洛天佑看在眼中,淡淡地应向门外:“我知道了。”

“大哥,那您预备如何处置?”

“这次查办的是陆英豪,他已伏法,其余人你须调查仔细,有罪的不放过,但是无罪清白的,也一定不能冤枉错判,也不能动刑,等结案后,再一一发落。有罪惩治,无罪释放,至于陆甚——” 洛天佑低头看了一眼,又道:“陆英豪所作所为他知之甚少,跑了就跑了吧。”

张开退下,洛天佑低头看沈嫣,只见她双目紧闭,似已睡着,他伏在她耳边轻声道:“陆家那些无辜的人,我会放了他们,让他们离开京城寻一处祥宁之地安度余生,他们同你一样,都不须为了陆英豪的恶行所牵累。至于你的母亲,我已依照她临终前的遗愿,在宋氏祠堂南侧的山头修了一座坟,安排人将她的灵柩送回安葬在那,正好能与宋煜牌位遥遥相对,你可要送她一程?”

怀中的人儿轻轻地摇了摇头,紧闭的眸子仍旧没有睁开,眼角却滑落了一滴晶莹。

母亲恨她入骨,如何会乐意见到她去送别,她若是去了,只怕要气得母亲在天之灵都不得安宁。

*

叶婉之死对沈嫣的打击太过巨大,她一蹶不振,日渐消沉,虽说在洛天佑半哄半迫中零星进了一些吃食,但吃的着实太少。终日不是坐在窗前发呆,就是躺在床上悄悄地流泪。

这半个月里,洛天佑看在眼中,担忧在心里,无计可施之下,只得去沈家将老丈人给请了过来。

沈天元得知沈嫣的生父竟是陆英豪之后,也是震惊非常,他与陆英豪没有深仇大恨,听闻此事只觉得心疼沈嫣,再听说叶婉与她相认时那般言行,更当着她的面了结了性命。他能想到的就是自己的宝贝女儿如何能受得住这般打击!

沈嫣睡得迷迷糊糊,听见有人在唤自己,那声音熟悉又亲切,让她一颗沉甸甸的心瞬间暖了起来。

“嫣嫣,我的好孩子,快醒来看看爹爹给你带了什么好吃的来。”

沈嫣小时候最喜欢赖床,为了躲懒不起床,与刘嬷嬷斗智斗勇,最后都得沈天元亲自出马,带来她最喜欢的桂花糖糕,放在床头哄她钻出被窝。

熟悉的桂花甜味儿淡淡地卷来,她缓缓地睁开眼,只见沈天元正笑眯眯地坐在床前,手中拿着瓷盘,上面盛着的正是她最喜欢的糕点。

“爹爹……”

见着沈天元,她嘴儿一扁,所有的委屈和伤怀都卷上心头,小手盖住了眼睛。

“爹爹,娘亲不肯认我,她恨我!”

“我是个没娘的孩子,我的娘亲不要我!”

她越说越伤心,哇地一声大哭起来。

哭得声泪俱下,毫无顾忌,小嘴更是嘟嘟囔囔边哭边说。

这是她回来后,第一回哭得这般彻底,尽情地释放着心中的委屈。

沈天元亦跟着红了眼,忙示意刘嬷嬷坐到她身边去。

刘嬷嬷将沈嫣抱起,让她靠在自己的怀里,然后也忍不住地跟着抹眼泪。

沈天元哽咽着道:“好孩子,你怎么会没有娘疼,难道你忘了你四岁那年,夜里不好好睡觉,你娘一个晚上得起夜三四回,怕的就是你踢被子着凉。”

“还记得每年你过生辰,你素来不爱吃面,你娘为了给你讨个好兆头,哪一回不是费尽心思地哄你吃下那长寿面?”

“每每你哮症发作,你娘更是不眠不休守在床头,就是怕你在睡梦里犯病一口气缓不过去。”

“你幼时胆小,容易惊悸,你娘唯恐你要磕着碰着,每每出门都是亲自抱着,从不假手于丫鬟婆子,一直抱到你七八岁。”

“在她临终前,最牵挂的还是你,她总与我说,你幼时遭逢大劫,是个苦命的孩子,既然与我们有这份亲缘,就该是个幸福康健的孩子,她疼你更甚于疼你长姐,只因你开口说的第一句话,就是对她喊了一声娘。她虽不是生你的娘,却真真正正的把你疼进了心坎。孩子,你怎会没有娘,你的娘正在天上保佑着你,她看到你这般难过,又岂会好受?”

“娘——”

沈嫣那哭得红红肿肿的眸子,终于有了一丝的清明。

是啊,她怎会没有娘亲,娘亲最疼的就是她,临终前还拉着她的手不肯放,亲手抹去她脸上的泪珠儿。

——嫣嫣,娘的乖孩子,不要哭,不要难过,娘是去天上变成一颗最亮的星星,想娘的时候,只要抬头就能见着,娘守着你,爱着你,永远都在天上看着我的乖宝儿。

沈天元拿起一块桂花糖糕,递到她的嘴边,“好孩子,吃一口糖糕,以前只要你不肯吃饭,你娘定要亲自下厨给你做一盘糖糕,你快尝一尝,还是不是你娘在时的味道。”

苍白的唇儿颤颤地张开,咬下一小口来,酥软的糖糕,入口即化,桂花甜味盈满舌尖脑海与心头,浓浓的亲恩将她包绕,正如娘亲那双温暖的手,温柔地抚过她的额头,轻轻地擦干了她脸上的泪痕。

“爹爹,女儿不孝,女儿只顾着自己伤怀,却忘了还有这般好的爹娘。”

她口中含含糊糊,糖糕还没咽下,已忍不住伏在沈天元的肩上放声大哭。

沈天元老泪纵横,轻轻拍着她的背,“爹的乖女儿,别再想那些不好的事儿,咱放宽心,看看身边这些人,你最亲的人都在这里守着你护着你,你要好好儿地,才能让大家都好好地。”

“嗯,女儿知错,从今往后一定好好地,不再让你们担心。”

她想通了,沈天元与刘嬷嬷齐齐舒了口气,刘嬷嬷忙端来一碗热牛乳来,“好了好了,吃着糖糕别说太多话,仔细噎着,喝点牛乳配下去,我给你兑了冰糖,甜滋滋的,味儿可美着呢!”

沈嫣接了过去,也不用调羹,直接捧着碗就咕嘟咕嘟地一饮而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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