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眉(2/2)
洛天佑抚着她那才梳好发髻的后脑,满心欣慰。好不容易,她终于为了他绾了长发,做了他的小娘子。
沈嫣将脸儿埋在他的胸膛上柔柔地蹭着,软糯地道:“佑哥哥,昨晚我虽被人捉了去,可我是好好的呢,否则,我定不会等到你来。”
这句话她斟酌了整整一夜,鼓起了浑身的勇气,总算是对他说了出来。
新婚之夜被人掳走,这件事不但重损她的名节,对洛天佑更是奇耻大辱,可从昨晚回来,洛天佑非但为她将此事掩盖下来,更不问及半句她被人捉去后的情形。
她知道他,他是个男人,岂会不在意这些?他不问,是因为他自责,他将所有的错都揽给了自己。
他不问,可她还是要说,她不能让无端的猜忌伤了他们之间的情分。
洛天佑没料到沈嫣竟会愿意提起昨晚的事,更听出她娇软语气之下的贞烈之志,他抬起她的小脸,正色道:“不许说傻话,无论你遇到了什么,都必须先保全自己,对我而言,没有什么能与你的性命相比,知道吗?”
沈嫣眼眶微热,抬头看他,“可你真的不介意吗?”
下一刻她就被人抱住,“介意。”
其实在昨晚与她缠绵亲热时他就知道她并没有大碍。
虽然那时候她心境不佳,以至于他没有进行到最后,可他也在那时候将她的身子都细细检查一回,因此才会这般笃定。
“可再介意都不及你。”他说得有些沉重,却字字出自肺腑真心,“我只会怪自己,没有将你护好。那陆甚说的不错,本该是我要做的事,每一次都让他给抢了先,这一次也是一样。”
沈嫣睁大眼睛,想起了陆甚的辩白,不由有些慌了。
“你知道?你的意思,不是他派人将我捉去的,他真的只是碰巧路过,又一次地救了我?”
洛天佑没有否认,却也没有点头,只道:“昨夜将你捉去的人已经捉到,是齐傲的手下指使所为。”
“静王?”沈嫣一听,原来她真的误会了陆甚,她满心愧疚,喃喃自语:“我怎么就不问清楚些……”
哪怕耐着性子听他说也成,可她非但没有,甚至还对他说了那么多过分的话。
她的愧疚就写在脸上,仿佛一根刺,深深地扎在洛天佑的眼底,和心头。
他指出一个不争事实:“他本是要带你走的。若不是我寻到你,兴许这时候你已被他藏起来了。”
只凭这一点,他就不会让这人活太久。
沈嫣心事重重,察觉不出他话中的杀气,只顺着他的话推测起来:“静王与咱们无冤无仇,为何要将我掳去,还那么凑巧撞见陆甚,难道这一切都是有意安排,你三弟想借着我挑起你与定国公还有皇后娘娘之间的恩怨,你们若斗得两败俱伤,他与张贵妃就可坐收渔人之利。”
猜得八九不离十。
洛天佑轻轻地点了点她的额头,又恢复了才走进来时的宠溺,“脑袋瓜子怎么转得这般快?昨夜不是没睡好么?”
她心虚地应了一声,攀上他的脖子撒娇:“人家认床嘛,还不习惯呢。”
洛天佑黯了眸色,气息渐渐地滚烫起来,毕竟昨夜某件事还未做全,虽说他一早在宝亨行的地牢里已借由审问两个贼子狠狠地发泄过一通起床气,可浑身上下还是各种不舒坦,想来解铃还须系铃人,他这一身火气十足的床气还是要她才能压得下去。
沈嫣仿佛是故意的,不但两只手攀在他的颈间,更故意地凑在他耳边使坏,樱桃小嘴儿有意无意地就扫过男子微凉的耳垂,就像一点弱弱的火星子,掉进了一盆烧得正起劲的热油中,腾起的热浪瞬间将她整个人都淹没了去。
他连眼睛都红了,床气重得压垮了一直被他引以为豪的定力,一把将她抱起放在妆台上,火热的薄唇已经寻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