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慑（1/2）

“哗啦啦啦······”

一大堆竹简掉在木制的高台上, 发出噼啪脆响。竹简堆里还间或夹杂了几张粗糙的纸张和闪闪发亮的绢帛。成群结队的文官武将们一起, 诚惶诚恐的站在高台下面, 眼见着一大堆竹简掉在台上，他们不约而同的飞快向后退了一步，仿佛台上的不是竹简纸张, 而是蝎子毒蛇, 且马上就要跳起来狠咬他们一口。高台两侧分立着几个铁架子，上面的火盆里火焰升腾的正旺。有文官偷偷摸摸的看了那火焰一眼，立刻就被自己吓得打了个哆嗦。

曹操站在高台上，面无表情的垂眼扫视着众人。他的身后站着郭嘉和荀攸, 以及更远一点的曹丕和曹真。郭照站在高台一旁的角落里, 不动声色的观察着台上众人。他们的脸被跳动的火光照耀的有些不真实, 让人琢磨不透他们接下来究竟打算做什么。一只瘦骨嶙峋的鸟落在了高台一角，歪过无知的脑袋好奇的看了台下众人一眼。郭照听见了不知哪个将领咽唾沫的声音。

“诸位可知这些都是什么？”

曹操突然开口说话了。肉眼可见的，台下的人们打了个哆嗦。但也有队伍深处一两个与旁人格格不入的局外人, 此刻脸上瞬间便露出了侥幸的表情。大多数人的脑袋埋得更低了, 他们的眼睛里大概只能看到自己脚上沾满血污的靴子。

“竟无人得知此乃何物？呵！罢了, 且让孤亲自来告诉诸位，此乃何物！此乃是诸位向袁本初部摇尾乞怜的书札！此乃是诸位背叛孤的证据！”

鸦雀无声。

台下的人们羞愧的连头都抬不起来。那几个没有写过信的, 也被曹操的气势震的不敢自得。曹操用威严的目光徘徊在众人中间，在看到某几个官员时停顿的时间要长一些。接着，他忽然笑了一声。

所有人都想抬起头来看看他在笑什么。但所有人都不敢抬起头来看他在笑什么。曹操的一声笑像是冷笑, 又不太像。他在台上缓缓踱起了步子。于是片刻后他说：“都抬起头来吧, 孤饶恕你们。”

没有人敢抬头, 但有人敢偷偷去看。曹操的脸上似笑非笑，语气却又平静。“当时袁本初兵多粮丰，风头正盛。连孤自己都无法自保，更何况其他人？天底下大概除了孤和孤身边这几位，没有人能相信孤要大败袁本初。诸位贪生，为此事向袁本初示好，也算是人之常情。”

台下的人们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纷纷不顾惊恐的抬起了头来，直愣愣的望着曹操。有几个人的表情太过专注，嘴巴微微张开，瞧着有些滑稽。曹操看看他们，脸上露出了一点嘲讽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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