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 19(2/2)
院子里栽种着两株海棠树,一池粉荷花开正好,几只绿尾蜻蜓绕着荷塘盘旋,景致很是秀丽。
顾九清瞧着却皱了皱眉,也不知道是对那些出淤泥而不染的物什缺乏好感,还是不喜欢那些预示风雨的飞虫。
厚重的雕花门吱呀轻吟,顾九清在静谧无人的堂屋稍作巡视,挑起珠帘进了内室。
阳光被厚重的窗帘挡在了外面,屋子里光线微弱,本该在公司专心工作的男人半蜷在床上,睡的人事不知。
这么热的天气屋里不开空调,床上的人还将大半身体裹在被子里,露出来的小半张脸朝着里侧,后颈那里隐约有什么东西震颤了两下。
顾九清心知那眨眼间便蛰伏下去的东西正是害的这人白天浑噩不清夜里寝不安席的罪魁祸首,当即来到床前,猝不可防的出手,将惊觉现了行踪紧忙往周云阳皮肉里钻的东西钳了下来。
是一只通体泛着红光的虫子,幼童手掌大小,背覆硬甲,头生三眼,六对螯足,螯肢上触毛浓密,丑陋又妖异。
顾九清钳着那只怪虫,眉宇微颦。怪虫则挣扎着螯足吱吱怪叫,声音尖利刺耳。
周云阳猛然惊醒,循声看向顾九清,有些迷惘的视线落在泛着妖异红光的甲虫上,瞪时便急了,直扑过去抢夺,且急且怒的叫喊:“放开他!”
顾九清确实忍住了没抽他,但当胸一脚把人踹回了床上,见他捂着胸口闷咳,暂时爬不起来了,这才耐着性子与他说:“我知道它在你眼里和在我眼里不一样,但是你看到的是它根据你的所系所想织造的幻象,不是真实存在的。事实上它是一只寄生虫,以宿主的……”
顾九清科普到一半,周云阳就再度扑了上去,疯了似的抢夺那只怪模怪样的甲虫,就和抢什么绝世珍宝似的,那张清俊的脸都扭曲了。
顾九清也不着恼,游刃有余的闪躲中绕到周云阳左侧,再度腿起脚落把人踹了出去。
周云阳摔倒在地,捂着被踹的侧腰直嘶气,又疼又急又怒,往日从容优雅的小周总此刻简直像只癫狂又狼狈的恶犬。
“你再闹我立刻捏死它。”顾九清晃了晃钳着虫子的那只手,此举将准备反扑的小周总钉在了原地。
“别伤他!”周云阳瞠目欲裂,恨不得杀了顾九清似的,却不敢轻举妄动。
顾九清打开台灯,顺势坐在了床边,再度耐着性子告知:“这东西叫缚灵虫,也叫阴魇,是亡者的执念所化,以喜怒哀伤为食。它能入梦,还能通过宿主的执念织梦,被它寄生久了,神志会越来越混沌,渐渐的连白天也会产生幻觉,把它看成你想到看到的人或物。你被它魇住了,你看到的一切都是假的。”
“你胡说!”周云阳跄踉起身,看向被顾九清钳住的缚灵虫,目光温和下来,语调也放轻了,“宝宝别怕,我不会让人伤害你的。”
顾九清在得知周云阳被缚灵虫缠上时就料到他会把这丑陋不堪的东西看成什么了,可听他亲口说出来还是有些头疼:“醒醒吧周总,这东西真不是您已经安息的初恋。”
“闭嘴!”周云阳脸色一变,又换上了那副恨不得杀了顾九清的凶相,“我的事轮不到你管,立刻放开他,从我家滚出去!”
缚灵虫算不上邪祟,也不难驱除,但它在寄生过程中会给宿主造成严重的心理影响,甚至会让宿主像瘾君子倚赖毒.品一样依赖它,所以被寄生的越久就会越发抗拒救治,越是执念深重的宿主受它影响也越重──这一特性往往会成为驱除缚灵虫最大的阻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