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〇三章（1/2）

“左少爷，到了。”

左雁差点顺口应声，皇上先他一步开口：“只有这间？”

伙计将他们一路引上三楼，所说的包间正对楼梯，沿着栏杆排开的一众女子正毫不避讳地对这里虎视眈眈。伙计为难道：“左少爷，我们这儿平日里就常客满，今儿又是大年初一，不止像您这样的富家公子提前订了位，有些人甚至头一两个月就下了定钱呢。要不是实在调换不开，也不会委屈您几位......不过您看.这间虽小了些，但里面的摆设用品比起别间并不逊色。”

打开门，雅致的香气扑面而来，挂毯、矮桌、瓶瓶罐罐都不是随便之物，而花瓶中竟然插着鲜花，足见店家的讲究。

左雁蛮喜欢，便道：“既然客满那就这间吧，我们三人也坐得下。”伙计虽点头称是，可毕竟清楚谁是付账的主顾，耐心等“左少爷”决断。

皇上看了眼左雁，又嫌弃地瞟过明媚妖娆的独道风景，冷言冷语：“告诉她们别来打扰。”

“少爷放心！您先坐，菜牌在桌下，看好了摇铃就成。”

皇上在门口脱下靴子，走到矮桌旁坐在地板上，拍拍身边的位置，对左雁道：“来！”

左雁学他样子照做，脚沾到地板惊呼：“热的！”

“他们将火道筑于地板下，比寻常屋内火炉温暖许多。酒客直接坐地上，热气烘烤极为舒适。”皇上边说边从桌下摸出一本菜牌，翻开，让坐过来的左雁看，“想吃什么？”

左雁盘腿坐好，脑袋歪向皇上那边，“熊掌、鹿鞭、鱼翅......哇，怎么回事？这什么楼比你宫里吃得还奢侈！”

皇上合上菜牌，坦然道：“倡行节俭，一国之君自当以身作则。”

“哦？那来这里......”

“为你，另当别论。”

皇上一本正经望着左雁说出郑重的宣言，说者淡定如常，听者感到热力从各方袭来，有些上头，干巴巴打岔道：“小福子，过来坐啊。”

刚摆好靴子的小福子受宠若惊，连连摆手：“公子，奴才可担当不起，还是在外面站着自在。”

见他说着就要出去，左雁忙起身去拦，“去外面做什么？进去坐。”

“公子......”

“还是......你更愿意和外面的大姑娘待在一处？”左雁神秘兮兮地调侃。

小福子窘得脸红，“公子，别说笑了，我.......人家姑娘......那不合适......”

左雁反应过来无心的玩笑触及了小福子最大的隐痛，后悔不已，向他诚心道歉：“哎呀，对不住，一时口无遮拦！我真没有那个意思，就是想你进来一起，你知道我本来也没什么朋友，你就是我的老朋友......”

这下小福子心真的痛了，可不是因为自己，“公子快别这么说，我没怪你，都怪我不争气......”

“别怪来怪去了！都过来！”皇上发话，掷地有声，左雁朝他单眨了下右眼，得意地关上门揽着小福子坐了过去。

平生第一次与主子面对面同桌而坐，小福子手脚不知怎么放好，眼睛看哪里都不合适。左雁倒是心情不错，皇上冷不防凑到他脸边问：“还热吗？”

“热！”

皇上突袭得手，笑得眉眼弯弯，露出难得一见的虎牙，按动了桌下的铜铃。“每个房间都有铜铃直通后厨，看到哪间按铃就差人来哪间，免去了别的店家满世界吆喝的喧闹。”不用左雁开口问，皇上就贴心解释小铜铃的来由和用处。

“有意思！不愧是我们眼界高上天的‘左少爷’点名要来的酒楼！”左雁竖起大拇指，夸店更夸人。

皇上笑着点头，“眼界高是真的。”

跪坐之姿的小福子突然也觉得热了。

菜上得很快，伙计还帮忙撑开了窗，外面的寒气反而带进了幽幽清凉意。可惜，窗子一开，隔壁的声音便传了进来，似乎一屋子女人醉酒吵嚷，声音越来越大。皇上按铃再次召来伙计，问怎么回事。伙计小声作答：“左少爷，隔壁可是皇上跟前的大红人，咱们属实惹不起，还请您多担待。他们也是觉得热才开了窗，要是实在嫌吵，我帮您把窗关上？”

左雁眼中闪过一道光，“皇上跟前的大红人？谁呀？”

皇上茫然看向他，自己的大红人不就眼前这位吗？还不能说与外人听，暂时只能藏着捂着，委屈。

伙计惊讶他们的不谙世事，“八王爷啊！皇上最看重的弟弟，御史台在手，掌控满朝大臣的生杀大权......唉，扯远了，小的粗人一个，不懂官场政治。总之，就是这位达官贵人都得罪不起的八王爷此刻正带着十几位女眷在隔壁饮酒作乐。”

“十几位？他一个人？点了这么多？”左雁犹犹豫豫指向外面。

“咳！哪儿跟哪儿啊？八王哪看得上那些庸脂俗粉？”伙计兴奋道，“自己带来的，个顶个漂亮，还有绿眼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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