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2/2)
安迦知道今天这趟算是白来,叹口气走了,临了撂下一句:“你这么任性要吃大亏的。”
待安迦走远,左雁一骨碌爬起,走到飞凌霜身边,“连他都看不下去了,早早晚晚会发现我是谁。姑奶奶能不能放过我?”
飞凌霜仰视着他,踮起脚尖拉近两人视线的距离,“别怕。我知道怎么应付他。”
第二天,飞凌霜早早梳妆完毕静坐帐中,惊得左雁以为平常一刻不消停的她吃错了药。飞凌霜不屑解释,只高深莫测地说他不懂。过了一会儿,王后的侍女传话,请公主过去聊聊天,一个人。飞凌霜不放心地对镜整理了头发,乖巧地跟着去了。
听到最后强调的“一个人”,左雁就猜到这对母女聊的八成也是他,真看不出来安迦还是爱告状的人。反正他已做好回马场的打算,精铁的事慢慢查,只有人活着才有来日方长。
王后依旧倚靠床头,腰以下盖着锦被。飞凌霜进门就洋溢起天真的笑颜,过去摇动母亲的胳膊,“母亲,今天身子还好吗?”
王后任她摇晃,笑着说:“你不气我就安好。”
“我每天骑马练武,本事又精进了,怎么会气母亲?”飞凌霜说着,脸贴上了王后的肩头,“有人惹母亲生气吗?看我教训他!”
“你呀!”王后手指点上女儿的脑门,“你那个囚奴是怎么回事?讲给我听听。”
飞凌霜夸张地后仰,好像王后力气多大似的,“母亲,是不是安迦告诉你的?多大的人了还找母亲告状!”
“别那么说你哥哥。”
“嗯。就是一个囚奴啊,有囚奴的人那么多,不明白他为什么揪着我不放。”
“他是关心你。再说,就算他不说,关于你与囚奴形影不离甚至更过分的话已经传到我这了。别人的囚奴为主人劳作,我们霜儿的囚奴是不是越界了?”王后和颜悦色地问,一点兴师问罪的意思都没有。
“母亲说的没错,可别的囚奴适合干活,我的囚奴适合陪我玩。母亲不知道,寒玉奇他会的可多了!”
王后拉住飞凌霜的手,“你说他是......叫什么名字?”
“寒玉奇,好听吧?”
国师手中捧着的药碗摔碎在地上,碗的碎片和药汁四下飞溅,飞凌霜吓了一跳,责备道:“怎么这么不小心!”国师没听见似的直冲到他们旁边比划起来,喉咙深处呜咽不止。“好了,知道了,不怪你,快去再煮一碗吧!”飞凌霜边说边向帐外推她。
“霜儿!”王后少有地大喊出声,“她让你再说一遍,叫什么名字?”
飞凌霜愣愣地住手,看了看母亲又看向国师,“寒玉奇。”
国师甩开她,扑到王后床前,飞快地打起手势。
在飞凌霜从小的意识里,国师的概念与疯子相差无几,没有人拿她当人看,除了母亲。现在看到母亲似乎真能看懂她比划的东西,心中有股说不出的感受。
王后眼噙泪光,问飞凌霜:“这个寒玉奇,是你常去马场探望的那孩子吗?”
“你怎么知道?你跟踪我!”飞凌霜直接对国师发火。
国师抱着头朝王后身边缩,王后护着她,并对她说:“是的,是那孩子。”
“......”国师哭了,喑哑无音比嚎啕大哭更为惨烈,一下一下慢慢打起手语。
王后也抑制不住地哭了。
飞凌霜彻底慌了神,“母亲,怎么了?为何如此伤心?大不了我把他送走,不留他在身边了还不行吗?”
听到她的话,国师又激动起来,王后拉飞凌霜坐下,“别,别送走。霜儿,能让我见见他吗?”
夜里,左雁不安地坐在公主帐中,飞凌霜让他留下,说晚上有人要见他。等到了该睡觉的时候,还不见什么人来,左雁心里发毛,说:“太晚了,没事的话我回去了。”
“坐那别动。我问你,之前给你送饭的人是不是国师?”
左雁注视着桌上的油灯,说:“她要见我?”
“不是。”
“那是......”
“谁”字还未出口,帐帘撩起,国师搀扶着王后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