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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罗月(4)(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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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晦被司罗月捏着鼻子扇醒,被她揪着头发强行薅起来。

他双眼无焦地四下看一眼,发现自己裹在一堆破絮花被和兽皮之中。不知裹了多少层,浑身是汗,每一个关节都隐隐作痛。司罗月坐在床边,歪身靠着,正在拿着一把匕首,削苹果。

元晦被汗沤得难受,艰难地想把身上东西锨下去。司罗月看出了他的意图,威胁似的拿匕首指了指,让他把手缩回被子里。

“你该醒啦,”司罗月冷不丁开口,把削好的苹果切下来一小块,在元晦面前晃了一晃,然后放入自己口中,“再睡就烧傻了。”

元晦默不作声,仔细感受一番,这才发现不仅是因为被子太厚,自己也浑身发烫,可见的确烧得厉害。

他心烦意乱――深知自己这一病,什么杯酒盟大会,尊主令,不论在谁手下要接下五招,统统都要完蛋了。

司罗月从容不迫地一块一块吃着苹果,吃了足有一柱香的时间。元晦全身疼得厉害,迷迷糊糊就要再睡过去。但是身边有个人不知好歹居心叵测,他也不敢闭眼,只能强撑着,眼皮一闭一合。

元晦想着,司罗月一个女人家,此番和男子躺在一张床上,怎么这么坦然?

但是既然姑娘都没说什么,他一个大男人有什么可说的?反正自己又不吃亏――存着这般想法,元晦千难万险地翻个身,闭上眼睛,想背对着她继续睡。却又被司罗月扳着肩膀,强行拽回来,让他靠着那堆被褥坐好。

然后从床边端起一个破破烂烂磕边敲沿的粗瓷海碗,里面盛着黄黄绿绿一滩糊状物,凑到元晦脸前:“张嘴。”

元晦被她扳得肩膀生疼,觉得这司罗月除了相貌美,全身上下简直没有一处像女子。

他知道自己两天,也可能三天,水米未打牙,必须要吃东西。所以虽然现在肠胃隐隐作痛,毫无胃口,那碗不知道是什么的食物看起来跟泥一样,元晦还是张嘴吃了一口。

然后他就觉得司罗月是在给他下毒。

司罗月见元晦磨磨蹭蹭不肯吃,不耐烦地斥道:“你能不能跟个人似的,有点出息!焚完香就要死要活这么多年你还是头一个。”说罢就要把那碗绿浆糊往他嘴里灌。

元晦反抗不得,被迫吞下一大口浆糊,简直觉得像是吃了一口温热的绿泥。说不出来的味道中还尝得出腐烂的残枝败叶,一股压不住的生面气味直冲鼻腔,令人恶心到五官错位。

待到他咬紧牙关,把东西安安稳稳停在胃里,确定不会往外呕时,才觉得自己终于能说话了。

“焚什么香?”元晦嗓子肿得要长到一起,发不出声音来,强行说话几乎有一种字字泣血之感,“你到底想干什么?”

司罗月当下不答,把那碗东西尽数灌到他嘴里,这才慢条斯理地开口:“你是你师父养大的吧?”

元晦一听涉及到自己师门,立刻打起十二万分的警惕,一面“嗯”一声,一面用烧得迟钝的脑子盘算这女子来意。

“十八年?”司罗月又问。

元晦缓缓摇头,因为不知她想说什么,只能周旋道:“可能吧,我那时候太小,怎么知道刚来的时候几岁?”

“那就是了。”司罗月道,凑近他的耳朵,轻声说,“你想不想知道,你父母是谁?”

元晦震惊地看向她。

“你的父母,你的家族,你原本的姓氏。”司罗月戳着他的胸口,“十八年前被师父带走,如今该回来啦。”

见对方呆滞在原地,连自己凑过来都不记得躲开。司罗月对这他的反应非常满意,遂放柔了声音笑道:“我们找了好多年,排查了五百多江湖上年龄相仿的孩子,最后才敢确定。但那时断水派太过强大,又深居简出,我们无法上门要人,就想等到出师再说――谁知前些日子断水竟然出了这种大事,我们来得晚,派去的人也没有找到你。”

“这么多日不知所踪,谁想在白家地盘上居然会得来全不费工夫?”

元晦一言不发听她讲完,已经完全说不出话了——他因为高烧浑身作痛,脸上几乎没了吃惊的力气,但心脏在腔子里胡乱跳着,仿佛要和肺腑搅成一团。他想了很多,又不知该想些什么,不过是心乱如麻,喘不过气来。脑中狂风大作般席卷过万千混乱思绪,震惊欣喜悲伤烦躁杂糅在一起,生出了一种全新的,叫做 “荒唐”的无力感。

司罗月说完,很贴心地没有打扰他,让元晦自己慢慢体会。

良久后,他才问:“当初不是梦吧,是幻觉?是巫术?你做了什么,我看见的又是什么?”

司罗月见他的重点居然还是这个,有点扫兴。遂语气平平道:“那是天山秘药,思缕香。你所见的么,若说是梦也可以,是幻觉也可以,那其实是你脑海深处,遗忘多年的记忆。”

然后她又补充一句:“那都是真的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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