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白山(4)(1/2)
元晦叹口气,想到确实是自己连累了这孩子,理应愧疚才是。不由得放柔了语气,安慰道:“你放心,既然别人能从这里出去,我肯定也能。咱们俩都年轻呢,谁也不能死在这里。”然后生怕白小四会做傻事,忙又补充道:“你别下来,下面全是白骨,吓人得紧。”
说完这话,他不由得想到了自己即将去参加的杯酒盟大会,现在应该离开始只剩两日不到了――自己买酒,结果一去不回,非兰估计在满世界找人吧。当初那怪人炸毁客栈,弄出了地动山摇的动静,非兰所在的破庙离客栈不远,应该听得一清二楚才是,也不知他能不能把客栈被炸与自己失踪这件事联系起来。
想到这里,元晦后悔起来,当初就应该蹲在被炸毁的地道废墟旁等着人来救,瞎跑什么?现在可好,这地道四通八达,谁能想到竟然能一路走到太白山上来?自己都不知道身在何方,又能盼着谁来救命呢?如果错过这场大会……不仅师父天下第三的排名保不住,白家恐怕当场就要把断水秘笈公之于众。
元晦猛地站起身来,深提一口气,足下奋力一蹬,将自己那点微末轻功用到极致,飞身而起,左足轻踏山壁,把身子冲着松木桩斜射过去。然而空中倏忽之间换腿转身,乃是相当难的轻身功夫。
一腔热血耗到头,元晦动作慢了,腰上没力,提的那口真气也见了底,没能够到木桩,从三尺高的空中直坠下来。后背拍在地上,疼得他干咳起来。
元晦躺了一会儿,站起身来把地上碎骨都扫到一边,让出一片小小的空地来。一是怕自己再掉下来时被绊倒,而是更怕骨头尖锐,万一倒下的时候角度刁钻,被扎伤可怎么办。
然后他又坐在地上运气片刻,直到觉得自己丹田充沛,浑身通畅,这才重新起身,带着一股不要命的尽头,一遍一遍往上冲,复又摔下来。
头几次他还是很难站稳,肩膀后背磕在地上,疼到咬牙切齿。后来摔熟练了,竟然能落地后脚下一沉稳住身体,节省了倒下爬起来的时间,受伤也少得多。他似是不知疲倦一般死命练着半空转身换腿那个动作,若是筋疲力竭,就再坐下来打坐运气,然后接着对着山壁木桩又踢又蹬。
练了一阵子,元晦喘着粗气跌坐在地上,觉得身子好像轻了,又好像没什么变化。遂觉得自己想昏了头,暗暗啐道――世上哪有这么快练成的武功。
他不是那种憋着一口气只知道下苦功的死心塌地之人。吃了几回苦头,就在心里想着,轻功不是这么个练法,若是这样就能成,那天天掏鸟窝的孩子岂不是一个个都要成为一代宗师?
啧,顶好是有人教,再不济,得有个招式,或者口诀也行啊。
他这样想着,突然想到了断水剑谱中“水隐”一招,便是使剑之人拔地而起,旋身飞上半空,既能躲过地面上的围攻,又可趁机擒贼先擒王。倘若自己使这剑招,身形相似,却不出手,岂不是能当轻功用吗?
想到此处元晦忙坐直身子,回忆着那本烂熟于心的剑谱,越想越觉得自己有理。随即他又想出好几招类似的剑法,如雨点雁翎,浪卷明台,风波斩,水龙斩以及二师兄最爱的那招专门装逼用的风月岱水,皆是先得飞身而上跃到半空,或劈或刺,再出剑招。
更何况这一路杂事甚多,自己又心情不好,是以从得到剑谱以来,虽然翻来覆去看过很多遍,可只练了寥寥几招。杯酒盟在即,虽然不知道赶得上赶不上,这下正好权当练剑。
元晦捡了一根腿骨当做剑,回忆着剑谱中招式步法,在地面上随意试了几招练得熟了。将腿骨负剑一般背在身后,单腿往山壁上猛蹬,腾空跃出。半空拧身一个空翻,倒着身子蹬上木桩,手臂大力一挥,浪卷明台变招水隐,斜身飞旋而上。然后脚尖一点山壁,正是雨点雁翎,整个人径直飞起,落下来时眼疾手快单手用力扒住面前的洞口。
在对面白小四目瞪口呆的注视下,轻喝一声,攀了上去。
。。。
元晦直到站在对面山洞的地面上,蹦了两下,仍然不相信自己居然就这么脱困了。
――我做了什么?怎么上来的?
确定不用再摔几遍?我们断水剑法这么灵吗?
元晦无比激动,按住因为兴奋砰砰直跳的心脏,暗想,我怕不是个武学奇才喔……
平常和非兰过招,十招不到就会因为剑法不纯熟或者内力不济被他一脚踹飞,怎的今日这么顺?是非兰武功太高还是自己当时太蠢?
定然是他武功太高吧,自己怎么会蠢呢?
正想着,元晦看向对面白小四,觉得可能还没有那么大能耐带人上崖,到时候他摔了不打紧,若是这么小的孩子受此一摔,定然伤筋断骨。到时候哭哭啼啼不说,真就是个累赘了。
于是他复又跳下,想把这几招练得更纯熟一点,保证到时不出岔子。
于是又过良久,眼看头顶那一抹光亮渐渐黯淡,白小四紧张地催他,这才飞身而上,擎住小孩腰带,把他扛在肩上。深深运了几口气,助跑几步,一踏断崖边,身子朝着那松木斜射出去。
白小四吓得尖叫起来。
风月岱水使起来动作飘逸,衣袖翻飞,如同单脚轻点于一叶扁舟之上,仙风道骨般往前滑动。是断水招式里难得的几个花里胡哨的剑招,深得同样花里胡哨的二师兄喜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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