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南山(6)(1/2)
非兰又是天快亮时才赶回来,二人迷迷糊糊,被他开门的动静惊醒。元晦脑子混成一锅浆糊,想着这已经是非兰第不知道多少个通宵。感激之余,也不禁疑惑——他怎么这么精神,真不困吗?
元晦含混地问道:“你干嘛去了?”
非兰从怀中掏出一个东西扔给他,元晦接住一看,发现居然是那根骨簪。
“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还好仁增神医在这儿。”非兰摇头,“元晦,看来我们怕是难以实现来此初衷了。”
“这先不用管。”元晦拍拍脸,打起精神来,“那神医说什么?苑一莹怎么回事?跟我们有关系吗?”
“这个啊。”非兰搬了把椅子坐下,“他说目前来看那孩子脉象稳定呼吸平顺,应该没有性命之忧。但是究竟是中蛊还是什么别的,仁增说,他也从未听说过有蛊毒邪术能让人成这个样子。术业有专攻,他已经派人去请自己的师侄了。”
“师侄?”
非兰解释道:“你应该听过的,仁增的师妹,医仙古玥的徒弟楚轻涵。以精通毒术蛊术闻名于江湖,人称蓑衣毒圣。”
“……为什么叫蓑衣毒圣?是因为一直穿着蓑衣吗?”出尘在一旁揉着眼睛,不解道。
“据说是因为楚轻涵住在荆南楚地,潮湿多雨,每个被她救治的人临走前都不得不从她这里拿走一件蓑衣。而她的名字又太拗口,久而久之蓑衣便大名鼎鼎起来,成为了本人的代号。”
元晦觉得这个故事莫名好笑:“好吧,那既然好不容易有了苑一莹这个线索,我们要一直在这里等着吗?等那什么蓑衣来了说出苑一莹中了哪种阴邪术法,再接着查下去?”
非兰正要说话时,突然响起了敲门声。他屏声听了片刻,这才又笑道:“你问的正是时候,少阁主来了,问他吧。”说罢就过去开门。
闻翕来做什么?难道这时他不正该和苑司年一起焦头烂额吗?元晦疑惑地看一眼非兰。但看他波澜不惊的模样,应该是早有准备。非兰爱卖关子,而且行事前不喜和人商量,现在想来,这可能是从苑一莹屋中出来之后两人有所交流。
闻翕黑着一张脸,看起来心情很不好。他进屋后,一眼就看见了元晦手中的簪子,皱眉道:“这可是苑司年亡妻的遗物,不是我不讲义气。苑司年若是问起来,我可要全推到你们身上。”
“闻兄帮了兄弟几个这么大的忙,我们背个锅也没什么,应该的应该的!”非兰笑道。
“背锅?!本来就是你要的东西!”闻翕怒道,“油嘴滑舌,这些年也不知收敛!”闻翕停下来,见非兰还不为所动地双目含笑盯着自己,只好又道,“如果苑一莹那里有了结果,我会派人告诉你。”
非兰笑逐颜开,热情地把闻翕往屋里请:“闻兄太客气啦,真不愧是少年英豪诶呀真是让人心里暖洋洋……”
“省省你的花言巧语,”闻翕不耐烦地打断他,“东西和消息不白给你,你要这破簪子干什么?关于我父亲的遇袭,你又比我多知道多少?”
闻翕的话说得很有水平,此番乱七八糟,他可以说苑一莹的怪异,也可以说华山天都阁的冲突。然而闻翕只说老阁主遇袭,以此归为自己的家事,逼非兰开口。
非兰道:“自十年前泰山黑衣人一战,华山取代死伤惨重的泰山派成为五岳剑派之首,算不上与世无争的武当少林,华山论实力来说可谓正派的顶梁之柱。而天都阁虎踞终南山,门人弟子遍布天下,势力盘根错节,可称得上中原第一散派。为何有人挑这两个门派下手,其目的难道不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闻阁主静养之时,还希望少阁主做事三思。”
“哈,谢非兰我还不知道你?扯一堆有的没的显得你说了很多,可唬不住我。”闻翕嗤道,“说些我不知道的,我等着,你说吧。”
“闻翕你这样就没劲了。”非兰叹口气,看一眼元晦脸色,“……不瞒闻兄,我们最近也遇到些麻烦。这件事,正和我们此行目的有千丝万缕的联系。正因如此,我觉得背后有人暗箱操作图谋不轨。我们大胆猜测,可能你我所面临的,是同一股势力所为。”
闻翕听不太懂,也想不明白非兰何出此言。
可能对方脸上表情实在太过艰难,出尘出于同情开口解释道:“非兰兄之所以这样说,是因为有更明显的联系。您不知道个中内因,自然觉得难以理解――”
“这股势力挑拨正散两派再起争端,居心不可谓不险恶。其他的我们暂时不能透露,君子也不强人所难――”元晦接过话来,“少阁主只需重视此事,万万不可懈怠,让歹人奸计得逞。”
这三人的红脸白脸唱得闻翕想骂娘,他说不过,又见元晦面色不善地站在门口,手扣在剑柄上,一副凶神恶煞的送客模样。闻翕不知此人深浅,不敢太过招惹,只好叹口气:“那你们要往哪里去呢?这个总能说吧。”
非兰闻听此言,倏忽想起来什么一般问道:“对了,闻兄,今年怎么不见天都阁为杯酒盟大会做准备?往年这时候行李不都已经准备好了吗?”
“哦这件事,”闻翕从方才话题中回过神来,叹完了一辈子的气,“唉,这次杯酒盟大会无论如何都到不了,我父亲身受重伤……再说,我们今年本来就没有准备行李,总是赶不上的。”
非兰不解道:“怎么会赶不上呢?”
“得到消息时就已经晚了,半个月无论如何都赶不到太白山。”闻翕道。
非兰皱眉:“我们正要去太白山……你这话什么意思?什么半个月?”
闻翕道:“你们不知道?杯酒盟大会提前了,我们得到消息时只有半个月左右时间准备。如果你们要去参加杯酒盟,那可要抓紧。”
元晦瞪大眼睛看向非兰,试图从对方眼中看出诸如“别听他的一派胡言”之类神色。
“不是只有江湖发生重大变故才会提前召开大会吗……”非兰也抑制不住自己的惊讶之色,问道,“发生了什么?”
此时天边已经有丝缕破晓之光,微微泛出的微光射透窗棂打在屋中人身上,显得轮廓模糊不清,神色晦暗不明。元晦上前一步,面无表情地握住非兰手臂。
闻翕察觉到瞬间冷凝下来的气氛,不明所以却也不自在地四下张望一下,道:“非兰,以往所有消息可都是你最先知晓,我还以为你――白先生过世,这么大事情,你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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