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南山（2）（1/2）

对方好像也讶异，却只是冷淡地朝非兰点点头，不知是喜是怒，看得几人心中七上八下。非兰尴尬地笑笑，凑上前去缓和气氛：“苑掌门怎么来了终南山？有何要事值得这般行色匆匆？事情再急……撞了人就走也不好不是？”

元晦虽然不知这位“苑掌门”是何许人，但大丈夫能屈能伸，对方既然这般凶神恶煞，撞就撞吧算得什么？

“的确是我门下弟子待人不淑，但你此举也太过莽撞。”那掌门倒是讲理，虽然仍旧板着脸，但神色隐约松动几分，“非兰小友，你怎会在此？可是听得什么消息？”

“啊？什么消息？”非兰不明所以地看看元晦出尘，又转头对那掌门说，“我们只是来参加天都阁每月中旬的剑术切磋，若您有要事不想让我们这些小辈打扰……”

对方微不可闻地叹口气，说神色复杂不恰当，面不改色也不对。好像有为难之事，又好像只是单纯地嫌弃非兰话多。最终他迟疑地伸出手，拍拍非兰肩膀――非兰被他这个摸不着头脑的动作搞得寒毛都竖起来――总觉得有一点临终关怀的意味。

“我有些家事要处理……非兰，你和你的朋友若有要紧事不如同行。”

元晦出尘二人暗暗后退几步，对眼前情况完全不明所以。

这是哪一出？为什么变成了跟这人走？“苑掌门”又是哪里的掌门？

非兰显然也很意外，又不敢直言相拒，只得期期艾艾地嘟囔：“您儿子难道跑到了终南山不肯回去不成？这回离家出走可算远，他也不待见我，我肯定劝不来不如就不掺和。”

果不其然，苑掌门那张板正到完美的大侠脸上出现了一丝裂痕。一旁的弟子怒道：“你这后生好不识抬举！让你跟来你就跟，哪里来的这许多……”

他的声音愈来愈弱，最终在自己掌门充满警告的目光下噤声。

那掌门定是不习惯有人忤逆，虽然制止了手下弟子无理之言，但当下也没有理会非兰的拒绝和元晦出尘的躲闪，连话都懒得说一般勾勾手指，示意三人跟上。

“这是谁啊？架子比我娘都要大。”三个年轻人垂头丧气地跟上后，出尘压低声音问非兰。

非兰抬头看了一眼前面不远处的几人，后怕道：“我怎么瞎到这种程度，苑掌门你们不认得？苑司年掌门，还有那个跟他一点都不像，全天下闯祸的独子苑一萤。”

元晦一下子顿住脚步，不可置信地回头看着非兰：“……华山掌门？”

出尘虽然不识得华山掌门，也不曾听说苑司年的大名，但华山派却是如雷贯耳的名门正派。华山掌门，几乎相当于半个武林盟主。震惊之余，兀自有些不解：“华山可是名门正派，掌门人怎么会亲自来天都阁这种散派？就算是来寻子，派徒弟来不可以吗？”

“谁知道，可能苑一萤在天都阁又闯了什么惊动自己亲爹的大祸……”非兰撇撇嘴，可见这华山掌门的独子的确顽劣至极。

。。。

终南山山路险峻难行，《左传》中称其有“九州之险”，山高谷深，大大小小山谷似乎无穷尽。早秋林木茂盛，河水也还算丰沛，天高地广云淡风轻，风景宜人且别致，让人有一股清明的心旷神怡之感。

华山几人脚力很快，元晦为跟上他们颇费了一番力气，直到眼前出现天都阁所筑的阶梯，几人额头上都渗出了一层薄汗。

天都阁不愧有“终南福地，隐世天都”之称，作为中原弟子最多的散派之一，天都阁建筑之气派，门庭之堂皇令人叹为观止。沿着九曲回环的阶梯转过山谷，便看得眼前之景豁然开朗，一巨石上用朱砂缀出龙飞凤舞的“天都”二字，巨石后面是一个深潭，十数米高的急湍飞瀑呼啸而下，激起层层烟雾般的水花。再往上看，林立的亭台楼阁便如山间的幻境，陡然出现在人迹罕至的深谷之中，建筑依山势而建，一直蜿蜒到山涧深处都能隐约现出一角飞檐，若是此处也如晨间山坳里那般云遮雾罩，怕是会有人错以为自己来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修真仙境。

无视了非兰“怎么没有守卫弟子通报”的疑问，苑司年带着弟子急匆匆就要往里闯。就在此时，如石头缝中钻出来一般――原本空无一人的门廊中突然冲出数名天都阁弟子，拿着各式武器将几人团团围住。

出尘压低声音对元晦说：“今天遇到的散派和正派怎的一个个都和疯了一样？”

元晦深以为然，默默点点头。

华山弟子质问：“你们这是何意？华山掌门在此，快快让你们阁主出来！”

此时天都弟子分开一条路，一个身着鸦青色长袍的青年大步走到华山众人面前，冷哼一声：“呵，还想见阁主？”

这青年看上去颇有地位，面对苑司年这种满脸写着“江湖前辈神功盖世谁人敢惹”之人，也无一丝怯懦神色。

“在下华山掌门苑司年，”就算被人拿刀抵着后心，苑掌门怕也不会失了礼数，“幼子顽劣，在下挟华山弟子前来接他回程，这几日多有叨扰，若劣子有行事不妥之处，于此向天都阁赔罪。”

那青年没理会华山掌门人的自报家门，上前一步拉近二人距离，几乎是从牙缝中恶狠狠道：“华山掌门，自己儿子干了些什么，你难道不清楚？这等大祸你来替他扛吗？”

苑司年皱眉：“嗯？”

“闻翕兄，”非兰打破两派人的僵持，小心翼翼地挪出战局，“怎么了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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