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合情不合理（1/2）
唐汉摇摇头，不理麝月，对兰蝶儿道：“蝶儿，外面冷，你身子虚，回去吧！”
麝月脸色一沉，兰蝶儿却抢在她前面道：“我不回去，李化禅很厉害，我担心你不是他的对手，我要看着你们比。”
唐汉苦笑一声，道：“你还真会关心人，你都说我不是他的对手了，看着有什么用。”
兰蝶儿道：“呃，那我回去找人帮忙。”
唐汉急忙道：“那还是你继续看吧！我不想连累他们。”
李化禅微微颔首：“有骨气，不过非常遗憾，我还是得押你去见钱庄主。”
唐汉道：“莫非，你也是为了贪图那丰厚的酬劳？”
“不错。”
“以你的辈分、地位、本身技艺的修为，李先生，这样做，你不觉得太委屈，也太羞辱了自己么？”
“唐汉，不要被世俗的高调所蒙蔽，我告诉你，我已虚长这一大把年纪，见得多了，以我而言，我有颇为精深的修为，为人也还恬淡散泊。说起来，我已堪可算个雅士，不过，这些却不能当饭吃，不能换取较佳的生活；当然，如我甘心卷入江湖这个大染缸，又当别论，问题是我不愿在江湖上混日子，也看不起那些零碎的钱财，所以我一直过的是那种半隐居的清苦日子。”
“现在呢？”
“现在不同了，这一件事，甚为合乎我的原则——不须蹚进江湖这湾混水里，又可以换取一大笔报酬，且动机高尚正当，我何乐不为？我活了七十多年，只有这次，我十分愿意用我的本事来赚钱。”
“果然‘有钱可买鬼推磨’，看来他不仅已买到‘鬼推磨’，连‘神仙’也买到了。”
文麝月厉叱：“唐汉，你嘴巴放干净点！”兰蝶儿立马回应“你也是。”
梢顶上李化禅摇摇手，笑道：“月丫头不必气愤，人的立场不同，观点自亦迥异。我们此次前来狮子街，是受雇于人，为了报酬替人办事，相信唐老弟也有他不得已的原因需要‘火蟾’，我们与他们立场不同，各为各的目的行事，虽不免要冲突，但并不需因此恶语相向。”
唐汉道：“李先生，钱无数出的价钱，应该是十分惊人的了？”
“是的，在我，或在任何人而言，那都是一笔庞大的数目，庞大到豪奢的过上三辈子也用不完。我说过，我的个性很恬淡，我也很珍惜自己的身份。但是，坦率的讲，在钱庄主出的这个价钱之前，我们已没有其它的选择，我们隐士也和常人一般，衣食住行少不了，也需柴米油盐过生活，我们的积蓄已经花完，而且这是令人无法推拒的一笔巨大财富，我已渡过了大半生的清苦日子，临到晚年，也应该享受享受才对，何况，师出有名？”
“嗯，你们的确是师出有名！”
李如禅颇有些意外地道：“听你这样讲话，倒不太像那种豪霸酷吏了。”
“李先生，难道钱财真的可以买你的清高、淡泊、武功甚至你的尊严？”
“我不讳言，如果数目出得够的话，可以；天下之大，恐怕非我独然！你一样需要钱，不是吗？而且此次确实是你拿了钱庄主的东西没还，是你输了理。”
“我本来打算要还的。”
“你也是个人物，唐老弟，与你为难，我深觉歉然。”
“钱无数既已买去你的一切，李先生又何妨将此‘歉然’一并出售？”
“唐老弟，做人得讲理，否则日后敢和你打交道的人会越来越少，对不对。”
唐汉闻言沉默了，虽然当时情势紧急，可强取‘火蟾’的事情的确做的不怎么光彩。
兰蝶儿插口道：“李先生既然要讲道理，那好，咱们就先从钱无数的家产说起吧！”
麝月道：“他勒索了别人的东西，与别人有多少钱有什么关系，难道钱多的人就该被勒索吗？。”
兰蝶儿道：“当然不是，钱无数有无数的钱，是吧！可是唐大人为了买他的‘火蟾’，变卖了他所能变现的所有东西，总共才凑了一万两银子。一万两对于普通人家来说当然够几辈子用了，但对于钱无数是不是不值一提。”
李如蝉道：“当然不值一提，所以唐大人也就买不到‘火蟾’，于是他就该绑架钱庄主的九夫人勒索钱庄主吗？”
兰蝶儿道：“再说第二个问题，唐大人买‘火蟾’，是为了救我，因为我中了‘无影蝎’之毒。”
李如蝉道：“‘无影蝎’之毒本是无解，用‘火蟾’，倒是妙极。但唐老弟勒索钱庄主终究违反法度，也不合道理。”
兰蝶儿道：“好，那就再讲讲第三个问题，以我对唐大人的了解，他最初肯定不会去勒索钱庄主，可他也拿不出让钱庄主东西满意的交换筹码，而他又非得救我的性命，试问，如果这件事换李先生去办，李先生会如何办理。”
麝月愤然道：“就算你说的天花乱坠，身为执法人员知法犯法就是不对，就该为他的罪行付出应有的代价。”
兰蝶儿冷冷地道：“李先生，我在等你回答我。”
李如禅缓缓地道：“这位姑娘倒是难住我了，世间确有些事合情但不合理，合理却不合法，若换做我，恐怕比唐老弟的处理方法还要糟糕。”
兰蝶儿道：“若你们没有来逼过他，等这边麻烦解决了，我本打算陪唐大人一起去还‘火蟾’，本打算替他接受钱庄主的惩罚。但是，今晚你们来逼他，我忽然不想还那‘火蟾’了，你们男人说我们女人不讲理，事实也正是如此，我们女人的理同你们男人的理的确不一样。”
李如蝉沉默片刻，道：“钱庄主的九夫人，一样不希望有人逼钱庄主。”
唐汉忽对兰蝶儿道：“蝶儿，这些事你是如何知道的，你怎么会知道我只凑了一万两。”
兰蝶儿道：“我不会告诉你。”
唐汉苦笑一声，对李如禅道：“嗯，道理目前看来也讲的差不多了。好吧，既然你们要拿人家的钱财，自然要替人家办事。等我们分出胜负之后，胜利者自然就是占理的一方了，是吧！”人外有人也好，天外有天也罢，唐汉是认了命了，无论眼前他是否不幸撞上了克星，也只有硬着头皮朝上顶啦！
李如禅微微一笑，道：“我的看法与唐老弟不大相同，其实，今天就算钱庄主打发一个不懂任何武技的普通人来找你讨要‘火蟾’，并要你为绑架案付出代价，唐老弟如果真是讲道理的人，难道会为了赖账便打杀了来人，难道打杀了来人，你强取豪夺别人东西的事实便会被抹杀，你便占着道理了吗？”
兰蝶儿不等唐汉开口，便急着接口道：“此事因我而起，就算不占理，他也是为了我。他不是不讲理的人，不讲理的人是我，而且，‘火蟾’我偏就不还，既然已不讲理，那我就不讲理到底。”
李化禅这次没有立即搭腔，思索了片刻，才道：“看来你们之间关系匪浅，也许……呵呵”
麝月冷哼一声，道：“男的獐头鼠目，女的蛮不讲理，还真是绝配。”
唐汉干咳数声，道：“几位有点跑题了，跑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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