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一走了之（1/2）

唐汉发现了一样东西，一样小小的东西，那样东西，便戴在这位财神爷的右手无名指上！那是一枚指环，翠线得晶莹透明的一枚指环，圆润的弧面上毫无丁点瑕疵，但却仍不算这枚指环的珍异处，就在那样的翠绿里竟嵌浮着九条细致如生，张牙舞爪的血红色小龙，这九条须鳞俱现的血红色龙形纹像，不是以人工雕刻在指环表面的，而是天生于翠色的内部，每在指环转动，翠光映辉，霞气袅绕，那九条红血小龙全在翻腾舒展，宛欲驭云飞去，玄异奥妙，真是天生奇珍！

唐汉看过的里有关于这个指环的记录。据记载这枚“九龙魔戒”已失传数百年了。现在，他却亲眼目睹，这指环竟戴在一个人的手指上，而戴这指环的人，好象并不十分在意套在他手指上的东西是什么。

钱无数安详地笑着，道：“说吧，你要多少钱？”

唐汉道：“钱老板，你可真是爽快人。”

钱无数往椅背上一靠，淡漠中带着三分厌倦的口气：“钱不一定是万能的，没钱却是万万不能的。众所周知，我是一个财主，在这种情形之下，除了你对我有所需求，我实在想不出你还有其它目的。”

唐汉平静地笑笑，道：“我还真就不是为钱。”

钱无数缓缓地道：“我是一个生意人，从祖上开始就是生意人，我喜欢我的求利方式，也习惯于我的日常环境，我不须同其它行道的人打交道，对于江湖圈子，我更是敬谢不敏！”

顿了顿，他接着道：“我们生意人讲究的是将本永利，和气生财，我们过的日子欢愉而有希望，不似且湖道：充满了暴力、血腥、贪婪、自利；充满了勾心斗角的阴鸷气氛，但凡江湖人，个个如此，毫无例列！”

唐汉目光四巡—下敞轩的小厅，除了钱无数，还有好些个江湖人呢，但他们却都是替钱无数出力的！于是，道：“有人的地方，便是江湖。还有句话不知钱老板听没听过，‘仁不带兵，义不行贾’。”

钱无数仰起脸来，道：“是吗，领教了。”

唐汉道：“钱老板似乎对于这次的买卖并不着急。”

钱无数道：“我从来就懂得运用方法达到我期望的目的，不止此事，几乎事事如此，只要我想做到个什么形态，便往往会是我想象中的那样子。”

唐汉点头道：“原来你心中早已有数。”

“你来‘十字坡’，必有所求，就看你有没有本事拿走你想要的。”

“钱老板，听说你不但富有，而且是一个果断又聪明的人，最重要的优点是十分慷慨！”

“我一向慷慨，只要是对我有助。钱本来就是花的，花到使人活得更好的地方！”

“你一定向许多人慷慨过了。如此说，恐怕免不了有些朋友对你伸手，尤其是江湖朋友？”

“向我要钱的人很多，形形色色，什么样的人物皆有，但是，他们不见得都能如愿，我有钱却只打发那些值得打发的人，那些真有困难，无以为生的人或疾病相缠，或老弱妇孺，这类的贫苦者我全不吝施舍，而且施舍之后心中快乐；至于江湖道上的朋友，也许不少伸手的，比较起来，我便相当谨慎了，他们大多难达目的。”

“我没那么多钱，却陪着你谈了不少钱的话题。关于钱，我相信钱老板非常有见地，就算谈个三天三夜，也未必能谈的过瘾；咱们还是谈点关于这次买卖的议题吧。”

“除了钱之外，你还希望我帮你什么忙？”

“我想提醒钱老板一点，我这次来，是谈生意的。就算是帮忙，也是互相帮忙。”

钱无数怔了怔，失笑道：“愿闻其详。”

唐汉道：“最好的岐黄高手，听说也解决不了钱老板被冰寒之毒困扰的现实。”

钱无数双手一摊，道：“我身上的冰寒之毒，应该像我本人一样，不是秘密。”

唐汉肯定地道：“我不是江湖郎中。”

钱无数拂然不悦，道：“不要同我戏谑，今天我正好闷的慌，不然不会同你浪费这么多时间。”

唐汉正色道：“那就来点更戏谑的，钱老板用‘火蟾’治疗冰寒之毒，然冰寒之毒未见消萎，‘火蟾’却连年萎靡，是也不是？”

钱无数木然笑笑，道：“原来是这么一回事，不知是谁告诉你我家的这些事情？”

唐汉道：“这不是咱们要谈的重点吧？”

钱无数突然重重一哼，面带青霜的道：“那就没什么好谈的了！”

唐汉故作不解地道：“钱老板的意思是？”

钱无数大声道：“老实说吧，我确实早就有头晕目眩的毛病，且身上关节部位亦经常在阴雨天气隐隐作痛，我的几位专聘郎中会诊之下，都已断定我有中风的倾向及初期的风湿症候。因此关于你所说的什么冰寒之毒，纯粹是无稽之谈。”

唐汉哈哈一笑，道：“如此说来，的确没什么好谈的了。不过，既然你不是被冰寒之毒困扰，那么‘火蟾’对你来说留着也作用不大了吧。”

钱无数冷冷地道：“‘火蟾’才是你今天来我这里的原因吧。”

唐汉道：“我可以向你购买。”

钱无数故作惊讶地道：“向我购买？真是新鲜事，我还是头一次遇见要向我本人出钱买东西的人，你打算出多少代价呀？”

唐汉忍住气，强笑道：“你可以开价。”

钱无数嘿嘿笑道：“这样吧，你既是一番诚意，我就便宜点卖给你，有两种出售的方式：其一，我要全同鸽卵大的珍珠一百斗，色泽，质地、大小必须一样，不能有丝毫差异，另加青砖大小的未剖翡翠一千块，条件亦如前述；其二，你照着我的‘金玉堂’一模一样再给我盖上一幢。因我财力仍嫌不足，原盖的‘金玉堂’使用纯金的地方太少，所以，便烦你替我起一憧全为纯金的‘金玉堂’以偿我的夙愿！”

这不是在谈价钱，简直在讲神话了。像钱无数所开的条件，不要说唐汉办不到，纵观天下以个人之力，恐怕也没有第二个办得到的！唐汉笑不出来了，脸色极其难看的沉默着。

过了一会儿，唐汉恢复了平静，道：“钱老板，生意场上，卖主可以漫天要价，买主也能坐地还价，对吧！”

钱无数重重地道：“我只是告诉你真正‘火蟾’的价钱！”

唐汉阴森地道：“钱老板，我不强取、不豪夺、以理相商。但如你想羞辱于我，只怕后果也并不见得愉快！”

克里木已悄悄掩近，敞轩门边的‘斑怪’、‘邪丑’二人也紧张的伸手入怀，那大靠椅后并排的四名红脸汉子，更已全身肌肉绷着随时蓄势待发了！钱无数挥挥手，叱喝道：“退下去，生意场上，这样的事情多了去了，为达目的，威逼利诱各种手段在所难免的。”

然后转向唐汉，冷冷地道：“东西是我的，呃！”

唐汉苦笑道：“当然。”

钱无数狂傲地道：“所以，我要送要卖，或不送不卖，至我毁了它，拿去喂猪喂狗，也全是我的事，根本犯不上述说任何理由，你也更无权干涉！”

唐汉深深吸了口气，道：“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只要钱老板能舍得你自己，或者你的家人亲友，比那更大的事情，你也能做，谁也干涉不了你。”

钱无数盯着唐汉，道：“我还真有些怀疑你也许真的是个生意人。”

唐汉道：“做生意，当然要利益最大化，我理解你。”

钱无数忽坚决地道：“关于压迫性的生意，我无能为力！”

唐汉咬咬牙，做最后努力：“钱老板，学做生意之前，先得学好做人。有句话道‘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钱无数一扬头，昂然道：“那就求我吧！”

唐汉霍然站起，怒道：“你有瘾，我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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