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幸会了（1/2）

龙城西郊，一片微见起伏的坡地上，象是一座小城建立在那里，与龙城遥遥对峙。这座小城壮丽堂皇，气势上亦高华雄伟；它是由连绵的亭台楼阁所结，庭园林木贯串，红墙绿瓦之间，翠柳摇曳，松柏生姿，原来这是一座大门宅第。

这个地方叫做“十字坡”，庄子的主人，便是奥西有数的几位豪富之一，钱无数。他确是不折不扣的“富甲一方”、“财可敌国”，他自己到底拥有多少财富家产，恐怕连他本人也算不清。

高耸坚固的大青石墙端密布着铁勾刺网，傲然围绕着这座气象万千的山庄，巨大如城门的大门，是上等红木制造的，钉着钢钉，包着铜皮。门上四角的铜皮，全擦得浮亮如镜，门两侧，是两座黑狮子，竟是用两块巨大的“墨玉”连底座精工镂刻而成。门楣顶上，斗大的四个金字“十字坡”，这四个字的引人注目，不在于它的笔力苍劲，也不在于它的磅礡之概，只因为，它们全是纯金打造成的。

可就在青天白日之下，一个穿着半旧不旧的黑衣黑袍，头脸都包在黑巾之内的人，一边挥舞着手中的大刀，一边朝着‘十字坡’走去。路上看见他的人，都会以为此人不是疯子就是傻子，虽然他的刀法有板有眼，但都是些入门级的招式。

是的，他是唐汉。没有好奇地张望，也没有惊羡的盼顾，他一直来到山庄的大门之前。恢宏坚实的门楼子，窗口里早就有山庄的庄丁注意到他的来临，他才站定，一颗脑袋便自窄小的窗洞中伸了出来，粗声哑气的吆喝：“喂！傻子，你干啥呢？”

门楼子有两座，分筑在大门左右，亦是用大青石砌就，体方顶圆，再配上一格格的小窗，就和堡垒差不多了，吆喝的这人是从左边的门楼上窗口中在发问。唐汉仰起头道：“这里是‘十字坡’吗？”

那人一瞪眼，满脸横肉便扯紧了：“你不识字吗？”

唐汉点头道：“当然，识字。”

那人不屑的朝下一呶嘴，轻藐地道：“门楣顶上那四个大字，其大如斗，金光闪闪，你睁大了眼瞧瞧吧！”

唐汉逐一念出了声，失笑道：“敢情这真是到了‘十字坡’啦。”

庄丁气势凌人的道：“你把个脑袋都蒙了起来干嘛，快滚！大冷天的，我没精神和你废话！”

唐汉不再说话，那人只觉得眼睛一花，唐汉已一步跨到大门前，举起手中厚背砍山刀朝着大门砍去。如城门般厚实木门，居然被他一刀便砍出一道拇指粗细的裂纹，门板也剧烈摇晃起来。

唐汉摇摇头，道：“我要见你们的庄主人，如果你们不开门让我进，那我就砍倒这劳什子的破门。”

于是，在一阵隐约的叫嚷声里，两扇沉厚木门上暗嵌的一扇小门已“哗啦”一声被推开，五六个腰粗膀阔，身着一式白亮真丝劲装的大汉蜂拥而出，带头的一个，正是刚才与唐汉对话的哪位。

那人满脸横肉，肤色黝黑，再被质地细密，光泽柔润的白色丝巾一衬，便益发黑得可以同大门两侧雄踞着的“墨玉”狮子比美了。但见他挽袖握拳双眼通红，冲着唐汉大吼：“想找死！”，接着重重吐了口唾沬，道：“今番先摆平了你，再扭送你到衙门去坐上几天！”

下颔青虚虚的那位叱道：“老张，要不我进去通报一声！”

这位“老张”大约也练过几天拳脚功夫，只见他一个虎扑，左拳虚晃，右拳猛捣唐汉的胁侧！唐汉右脚猝弹又回，那位“老张”才将自己一拳捣出，连边尚未拈上人家，已不知怎的就一个大马爬摔出了五步，一下子闭了气！其它四五个人在齐齐一楞之后，立时怒吼连声，像四五条蛮牛也似朝着唐汉冲了过来！

唐汉微笑道：“想群殴啊！”

老张这时已爬起身，口唾飞溅，嗔目厉吼：“我要活剥了你这身皮！”他旁边一个下巴刮得透青的汉子斜睨着唐汉，嘿嘿冷笑：“这小子力气不小，咱们小心点！”另外三四个人大声叱喝，连连喊打。

唐汉左腿飞旋过半弧，半弧的过程是瞬息，而瞬息中，四五条高大的身影已打着翻滚跌了一地！几个人挣扎着爬了起来，满脸惊骇愤怒之色的瞪着唐汉，连他们怎么栽的觔斗都没弄明白！

唐汉笑笑道：“快去通报。”

那位下巴刮得一片青白的大汉满嘴鲜血，吐了好几口才说得清话：“你……你到底是谁？你想干什么？”

唐汉道：“我是来拜谒贵庄的庄主人钱无数的人。”

那人惊恐地道：“你是来向我们太爷寻仇的？”

唐汉道：“不，有一桩买卖，钱无数一定感兴趣。”

不待这些人再回话，小门里，一个冷硬的嗓音已传了出来：“朋友，我怕没有这么简单吧？”四五位鼻塌嘴歪的仁兄闻声之下，俱不由兴奋的呼叫起来：“头儿来了，头儿赶到了……”

唐汉气定神闲地打量着自小门中出来的两个人，前面的一位长了张马脸，细眼窄鼻，表情冷漠，后头的一位粗壮结实，模样儿透着相当的精悍。

唐汉道：“二位是他们这几个的‘头儿’了？”

马脸的一个冷冰冰的道：“我是‘十字坡’大门的首席门卫，这是我的伴当。”

唐汉语气冷硬地道：“去通报吧。”

马脸的孟明谨慎又强悍地道：“朋友既然来访敝居主人，也该明白‘不看僧面看佛面’的道理，哪有破门伤人的规矩？这岂不是太也不给敝居主人留余地了么？”

唐汉：“是你们的破事儿太多，耽误了钱无数的买卖，我这是替他节省时间罢了。”

精壮汉子大叫：“好狂徒！符老大，我们‘做’了他！”

唐汉似笑非笑的道：“你们甚至不搞清楚我的来意，就无端替你们的主子得罪客人？”

姓符的急忙一伸手阻止了精壮汉子的冲动，恶狠狠地道：“别再打哑谜，朋友，明白说吧，你到底来此的目的为何？”

唐汉道：“同你们庄主人商谈一件大买卖，这单买卖太大，不便说与二位知道。”

姓符的道：“我们太爷事务烦忙，少有空暇，除非极端重大的事情，他例不接见，朋友你一不肯言明所求为何，二不能表示身分，我们怎能随便放你进庄里去，万一发生什么变故，我兄弟们可担当不起！”

唐汉道：“好吧，我也不为难你们了。去告知你家主人一声，他用‘火蟾’吸他的冰寒之毒，其实是得不偿失的，但我有更好的办法。”

姓符的几乎控制不住自己唇角肌肉的抽搐，眼皮子的跳动，他的音调越来越哑、越来越窄：“你……你……说的是真的！”

一边精壮汉子先前的那种气焰业已一扫而空，代之而起的却是无限的憧憬。庄主的冰寒之毒，已经折磨了他好几十年了，虽听说庄主有应对的法子，但每隔一段时间就要发作。如果能把根治之法的消息代给庄主，如果庄主的病真的好了，说不定他老人家一高兴，自己的后半生便要衣食无忧了。

可如果这个消息是假的，那带给他消息的人下场就会非常的悲催。众门卫听了唐汉的话都有些半信半疑，心里不禁都患得患失，犹豫不定。

几个门卫好好地消化了一下这则消息，姓符的干干的咽了口唾液，期期艾艾地道：“既是如此说法，我们便试着通报上去看……”

唐汉淡定地道：“快去快回，我耐性不好。”

姓符的急忙回头交待道：“老孟，快去禀告太爷，按他的原话说！”姓孟的无可奈何地答应一声，匆匆转身奔入门去。

姓符的搓搓手，强颜笑道：“英雄，且请入内奉茶稍候。”

唐汉昂然道：“前面带路。”

姓符的躬腰伸手道：“请！”

唐汉道：“我走大门。”

姓符的为难地道：“英雄是说？”

唐汉微笑道：“只有狗才会从狗洞里爬出爬进，我是人，当然走大门！”

姓符的暗里咬咬牙，硬着头皮朝门楼子上叫：“启开大门！”片刻后，两扇沉重的大门缓缓启展，面对大门的是一条蜿蜒向前，纯以“白玉石”铺设的四尺小道，小道两侧，或是繁花如锦，或是幽林含翠，入眼即是一片清雅的韵致。

唐汉被请到小路旁的一幢精舍中小歇，精舍布置得华丽巧雅，高贵堂皇，强似一般富家的厅堂了。坐在一张上垫精编篱席的紫檀木太师椅上，唐汉流览着房中精美华贵的陈设，心中暗道：“真TM有钱，唉，这山庄有古怪，其它地方已经入冬了，这里隔着龙城不远，咋还是春天呢，失算了，穿太多衣服了，一身臭汗，好难受！这里弄的比皇宫还富丽堂皇，皇帝咋不收拾这个老财主呢，在这个世界，有钱就可以如此任性吗？”

打横相陪的符某人瑞尴尬的笑道：“让英雄见笑了。”

唐汉道：“一个人的财势太过丰足，不知道还会不会是一个正常人。”

符某人干笑一声，道：“英雄真是言而无忌呐！”

唐汉笑道：“你也很会聊天嘛。你是‘十字坡’的首席门卫，看来门卫还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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