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好戏在后头(1/2)
这时兰蝶儿也来到了唐汉近前,她手中剑剧过一抹弧电反削,如虹流射,胡飞顿觉无以招架,他金刀反扬,腾掠倒退,那一抹晶莹的刃芒尚在凝形,更快的,另一道冷电突自虚无中展现,寒光突起,胡飞已闷哼着拋刀扑跌,右腕血喷如雨!
唐汉顺手捡起胡飞的刀,一刀在手,他顿觉精神大振,原来打架手持武器的感觉与赤手空拳的感觉有着天壤之别啊!他到底是来自地球文明社会的人,出门随身携带武器的意识是没有的。
“大刀”耿铁凌空暴落,口里愤怒的吼叫着道:“好杀才!”一张团字脸已由原来的淡黄色涨成了赤红,他人尚未到,沉厚的“厚背砍山刀”已在闪晃纵横的光影中罩向唐汉!
对方的刀幕层层叠叠,在普通人眼中,耿铁手中的刀招变化万千,快如流星,但唐汉感官是被改造升级过的,在此刻他的眼中,耿铁手中也只有一把刀而已,那些令别人眼花缭乱的刀的轨迹,唐汉看来觉得特别荒唐,不仅不是那么太快,而且还整那么多虚里吧唧的噱头,又不是表演,一点都不实用。
唐汉手中刀便在这时斜斜地向着耿铁的刀幕刺去,可他却高估了自己的能力,耿铁的速度在他眼中虽不够快,但他自己抡刀的速度更加慢于他想象的速度,眼看化解不了人家的招式,唐汉只得一缩脖子,就地打个滚,堪堪避过耿铁的刀锋。
兰蝶儿见唐汉虽然弄的比较狼狈,但至少自保应该没什么问题,于是不去管他,手中剑化做一团芒刺参差的巨大光球,在尖锐的锋刃破空声里朝四面方飞激流射,陡然间,宛似群星迸泄,银瀑溅洒,密集强劲得不容一发!
唐汉吸取经验教训,尽力将手中刀轮到极限速度,耿铁的“厚背砍山刀”立时被连续的磕弹震荡,准头全失不说,几几连手柄也把持不稳了。唐汉手中的刀不讲究动作姿势美,只要求简单实用,他也从防御逐渐转到反击。
不得不说现在的唐汉适应能力是极其变态的,从这场群殴当中,他的对抗意识可以说是从无到有,再到升华,这种变化过程连此刻的唐汉本人都没有意识到,更别说参与乱战的其他人。
几百号人,被唐汉与兰蝶儿两人搅得天翻地覆,场面显得混乱不堪,没有人看见唐汉的刀是什么时候,从那个角度插进耿铁大腿内的,待大家发现情形有异的辰光,耿铁业已一屁股坐了下来!
张亭虽是个老江湖了,但他也想不到唐汉居然通过这次乱战悟到了他自己的武境。眼看几百号人都快被唐汉二人冲垮了,张亭猛往前抢,他大概未携兵刃,高大的身躯斜起处,外罩的一袭狼皮袍子已“呼”声抖直,竟同一块铁板般坚实的扫下!
兰蝶儿“嗤”的笑出了声,手中剑暴映出波波如浪的光影,迎向张亭的狼皮袍子,张亭悬处翻腾,再次横着挥袍猛卷!流闪的剑芒倏然幻成千百条曳光飞射张亭,而却在那条条莹灿隼利的光矢流电隐灭前,又蓦地弹出一蓬星点,张亭的狼皮袍子尚不及收回,已剎那时变成了千疮百孔,斑斑絮絮的袍面毛丝,随风飞散。
有一点变化让唐汉颇感意外,他以前从未看得清楚兰蝶儿的身手,而眼下他的视线居然能跟的上兰蝶儿手中剑的轨迹了,比他更意外的当然还有‘云里苍龙’,张亭骇然惊叫,弃袍急退,顿又觉得颔下一凉,半把青髯,也一同飞削落地!
斜刺里,一条人影鹰隼般横掠过来,蓝汪汪的剑锋抖眩成雨散雪飞,截击兰蝶儿的剑,那人出手够快,但却剑剑空失,没有碰上兰蝶儿的剑一下!是“石中玉”章犇,他手上那柄剑,锋刃较寻常的剑身来得较宽较长,通体透蓝泛亮,吞口处镶嵌着正反各一块菱形的青玉,护手两角上弯,雪纹雕镂,是一把上好的、适于削肉溅血的利器!
章犇神态悲愤表情激动,他紧握长剑,朝着唐汉厉吼:“狗官,今天我便拚了一死,也不会叫你们得逞!”
唐汉目光飘了过去,兰蝶儿冲刺之下,已把那些只会虚张盘势,盲从附会的人群捣得翻跌滚爬,狼奔猪突,惊恐惶惧的呼号吶喊声乱成一片,她经过之处,宛以虎入羊群,所向披靡。她正在追逐着那十几个壮汉擎抬的门板,门板被那些人抬着奔,而大群的人众却在挤迫推拥。
唐汉不禁心中暗叹一声,这就是兵与民的差距啊!兵有组织、有铁的纪律,而民散漫无序,起哄架秧子时比兵更有创造性,但实质性对抗起来,一旦其中领头的被扫荡了,那其他人就如鸟兽般一哄而散,跑回家顶着门,蹲在炕沿底下发抖去了。
唐汉又望向对面这位情绪不稳,气恨膺胸的“石中玉”,语声十分平静的道:“章犇,你们败局已定,还要做困兽犹斗吗?”
章犇切齿如磨,怨恨至极的叫道:“我瞎了眼,迷了心,才交到姓黄的这种‘朋友’,他是个猪狗不如的畜牲,天良丧尽,无心无肝,他不但害死了我的表妹,更害了我三姑,害了我,他这种兽性之后的余恨,将使我终生负愧,不得安宁,我几不能生啖其肉,今天我们就算是血溅当场,也不会让你这个狗官得逞。”
唐汉冷哼一声,道:“小章啊!听起来你很有血性嘛,可是你看看现场,你章犇依然完好无损,而受伤的基本都是些不相干的人,你好讲义气啊,朋友都被坑死了,还能大义凛然地大言不惭,你真是太、太不要脸了。”
章犇大叫着:“他们都是被你们这些狗官伤的,血债要以血来偿。”
唐汉冷冷地道:“不过,我还是很佩服你的组织能力,能组织这么多弱智到极限的炮灰来给你填坑。”
章犇双目中闪动着淋漓血光,他吃人似的瞪着唐汉,凶狠的咆哮:“你为什么在这里信口雌黄,替黄三狡言掩护?你们这些狗官懂得什么情理情分?呸,我看你定然别有图谋,心怀叵测!”
唐汉笑笑,道:“那你可得好好猜猜了。”
章犇正要说话,那边,一声娇叱,兰蝶儿已抓牢了捆人的门板,她奋力抢夺,猛扯暴翻,原来擎抬门板的那十几个精壮汉子立时惊号哇叫,纷纷自门板上倒飞起来,个个摔了个狗吃屎﹗
章犇平身形倏跃,斜掠急扑,但兰蝶儿手中剑的冷电寒光却猝然闪眩成一面耀目夺魄的刃之网,又将这位“石中玉”生生逼回后面,“云里苍龙”张亭奋起迎堵,唐汉手中刀随意一挥,刀刃已快若石火般再次削掉了张亭一绺青髯。
张亭惊窒地闷嚎着,踉跄倒退,一边急不迭的检视着自己的下颔。唐汉头也不回地冷笑道:“老家伙,下一次你要再想捡便宜,恐怕你半个下巴壳就搭进去了。”这时,兰蝶儿轻轻提着门板,潇洒惬意地挥扫几下,便冲开一条路子,飘身至唐汉身边。
章犇几乎气炸了心肺,他歪扯着一张白脸,嘶哑的狂吼:“我不会放过你们这两个狂徒,我发誓,我必将要你们偿付干预此事的代价,即便因此赔上我的性命,我也在所不惜!”
唐汉痛心地端详着门板上早已人事不省的黄三,缓缓地道:“如果黄三是受了冤枉,所有参与过此事的人,都别想安省。”
章犇手中长剑一展,变调地嘶吼道:“我宁为玉碎,不为瓦全。”旁边,“黑财官”李发财急忙一把抱住了章犇,这位“皮货头子”早已被兰蝶儿那神乎其技的凌厉剑术吓破了胆,从头到尾,他也就一直在装腔作势,可就不敢真上硬干,但他勇气不够,心眼倒活,他十分明白,目前的情势,是不能再逞强撑持下去了,人家的功力火候,绝不是他们这几块料所可抗衡的。
他紧拖着章犇,急促地叫道:“兄弟兄弟,你忍着点,且先忍着点,小不忍则乱大谋,留得青山在,还怕没柴烧?听我说,这一阵便叫他们占便宜,好歹我们总有法子找回面子来,兄弟,别毛躁,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你还怕他们飞上天去?”
张亭强行按捺着满心的怨恨,李发财的话提醒了他,姜还是老的辣,只听他哑着嗓门道:“我们就暂且叫他横上这一歇,我倒要看看这两狗官还能霸道到什么地步!现在,我们先把受伤的乡亲抬到府衙门口去,朝廷好歹得给我们一个说法吧。”
唐汉不咸不淡地的道:“犯浑不成,便要撒泼,哼,老套。”说着,他连眼皮也不撩一下,大步行向府衙,随在后面兰蝶儿提着门板,潇洒跟上。
尽管几个为首人物尽力组织,但到了府衙门口时却傻了眼。门口贴着张醒目的告示,大意是根据朝廷法度,狮子街民众已多年未履行徭役和缴纳朝廷赋税。而且发展到公然殴打朝廷执法人员的地步,个别人员居然公然煽动,意图聚众造反,此次受伤的人员便是蓄意挑战朝廷法度的人员,狮子街主事将逐户排查受伤人员带回衙门审问定罪。
看到这张告示,几乎没有人愿意去府衙门前闹事儿了,那些受伤的人哪敢再提自己受伤的事宜,纷纷投亲靠友,急切思索该躲去狮子街外的什么地方赶紧疗伤。他们散的速度那是极其迅速。
狮子街居户再也没有先前的那种疯狂气焰,骄满情态,与野性的呼号,他们窝窝囊囊,头破血流的散了去,有的腰僵腿直,有的步履踉跄,有的还得被人搀扶着……
回到府衙,唐汉先把黄三解了绑,将那扇门板掷向了大街,然后又急毛窜火的烧汤烧水烧炉盆。不久之后,兰蝶儿找了一个郎中来,望着床上仍未苏醒的黄三,低声问道:“他情况怎么样?”
唐汉恨恨的道:“伤得不轻,大多是钝器打出来的,多处瘀血浮肿,恐怕还波及内腑,尤其一张脸盘,被打得差点不像是小黄了,连牙齿也生生打掉了六七颗,嘴巴裂了好大口子,这些王蛋也真叫歹毒!”
郎中道:“他们是想活活打死他。”
唐汉庆幸地道:“幸亏我们恰巧碰上了,否则,小黄这条命就不是他的了!大夫,麻烦你给他好好治治,酬金我会加倍付你。”
兰蝶儿冷冷地道:“人一生的际遇变幻,谁也难说,不但黄三,你我亦是一样。”
唐汉笑:“我的女神捕,总算黄三儿这小子福大命大,多亏了你仗义援手啊。要不然呐,任凭他字生得再巧,若非兰女侠出手,他也逃不过那一顿无情的棍棒。”
兰蝶儿冷声道:“你是主事,你下了命令我敢不遵从吗!原来你武技真的很差啊,以前我还以为你闹着玩,故意不施展真功夫呢!你对高深的武学不是很有见地吗?怎么连最基本的动作都不会!动作难看就不说了,你的刀有好几次都快砍到你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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