贪欢（2/2）
元景抚摸着衣服，不发一语。静夜之中，只闻琉璃灯内，烛火荜拨作响之声。许久后，他瓮声道：“他……将军还说什么了？”
方青道：“回陛下，将军没有别的交代了，只命属下备好画舫烟花，说是元宵那日要用。”
元景眼波微动，又看了甲衣一眼，低低道：“他人现在哪里？”
京郊军营之中，楚驭独坐于灯下，独自擦着他那把数年不曾饮血的宝刀，思及明日开拔出征之事，心中思绪万千，一时难以入睡。便是在此时，帐外传来一点异样的脚步声，他抬眼望去，只见帐门边影影绰绰，似有人徘徊在此。他将刀拍在桌上，震的装了清油的小碗一跳：“谁在那？”
帐门开了一道缝，一只白玉般的手扶在门边，像是不好意思往里进。楚驭只看了一眼，便认了出来，忙起身开门，将人接了进来：“夜半三更，你怎么来了？”往他身后探看了一番，更加惊讶了：“一个人来的？
元景道：“方青送我来的。”他单手解下披风系带，一身白羽落了地，抱在怀中的甲衣也现了出来，他低着头，瓮声道：“我来给你送衣服。战场凶险，这件金丝甲还是你穿着吧。”
楚驭心头一阵暖意流过，摩挲着他微凉的脸颊：“你既然心里惦记着我，我无论如何也会回来，这个你留着吧，看到时也能想起我。”
元景仰视着他：“京中好不拘束，你既回了家，当真还舍得回来么？”
楚驭笑了一声，低下头，在他脑门上敲了一下，手还没放下，又心疼般给他揉了揉：“你是怕我回来，还是怕我不回来？”元景疏远了他太长时间，纵然此时心中情潮涌动，也不好意思太过殷勤，支吾了几声，不肯诉诸于口。楚驭忍了快一年，难得逮到机会欺负他一下，将他两只手一握，追问道：“你不说，那就是不希望我回来了？好罢，我听你的就是了。”
元景猛然抬起头，但见烛影之下，他脸上的笑意愈发浓重，顿时明白过来：“你又戏弄我！”
楚驭立刻摆出一副正正经经的样子：“臣不敢。”心中又是怅然，又是愉悦，他柔声道：“什么拘束不拘束的，不在你身边才是最大的拘束。大哥只想跟你在一起，你在这里，我不回来又能到哪里去？”
元景心中一块大石落了地。楚驭试探着抱住了他，他也无甚抗拒，沉默着贴上他的胸口，轻轻搭在他肩上。楚驭拍着他的背，安慰道：“好了，再抱下去，大哥要舍不得放你走了。”一双大手却环抱着他不放，像是怕他真的离开一般。
元景手里还攥着那件甲衣，闻言从他怀里探出一个小脑袋，往他身上一按，有些任性道：“我在宫里用不着……我、我就是要你穿。”
楚驭与他对视片刻，到底是拗不过他，给他擦了擦湿润的眼角：“那你给我穿。”他身上甲胄齐整，若想再加一件，需得先将这一身行头脱下来。
元景咬了咬唇，看了看一旁那盏小灯。楚驭心领神会，掌风一动，熄灭了这一线暖光。帐门外，士兵巡逻踏步分外清晰，楚驭展臂将他抱起，带到了寝帐里。元景站在一团阴影中，摸索半晌，有点焦躁道：“这个……怎么弄的……”
楚驭笑出了声，拉着他的手道：“教你。”
元景脸颊完全红透了，由他牵引着动作，掌心贴上他微微起伏的胸膛时，有些不自在的抽回了手。及至收拾完，两人身上都出了一层薄汗，楚驭将他的手放到唇边，亲了亲他的手背，开口时声音都哑了：“不是要帮我么？”
元景只觉一股酥麻之感，从他亲过的地方传来，一时竟动弹不得。楚驭手指在他颈下一动，高高竖起的衣领敞了开，一点凉意涌入，身上的热气愈盛。他忽然来了勇气，轻轻拂开楚驭的手，退了两步，看着他，将自己身上的衣服一件件脱去。
帐顶开了一孔，月光如水滴透了下来，乌黑的头发垂在肩上，衬得他周身如雪色。楚驭喉头一滚，小腹之下已然灼热起来：“陛下。”
（此处为和谐省略若干字……）
楚驭掰过他的脸，看到他眼角带着一点泪水，正经了几分：“真不舒服？”
元景摇摇头，摸了摸自己的喉咙：“这样……你不舒服……”
楚驭明白过来，心中涌起一丝歉疚，疼惜地亲了他一下：“好了，下次不让你这么做了，乖，身体支起来一点。”
元景只有短暂的痛感，楚驭一经觉察，便抚摸他的头发，安抚他的不快。元景难耐般呜咽道：“我要抱。”
楚驭对他无限怜爱，闻言停下了动作，他将他抱到自己身上，笑道：“原来你愿意的时候，是会出水的。”元景脸颊红得要命，双手搂住他的脖子，攀在他肩头。楚驭在他屁股上拍了一下：“亲我一下。”
元景心里充满爱意，乖乖地顺着他的话，与他热吻起来。两人相贴之处热的要命，然而谁也不舍得分开。楚驭在他耳边道：“我走了以后，不许跟别人乱来，不然等我回来，一定打你屁股，听到没有？”
元景闻言扬起头，瞪着他道：“你都答应我了！”
楚驭在他额头轻啄了一下，声音严厉了几分：“答应什么？我只答应你想一想。”
元景闻言便作势要走：“你又骗我！
楚驭立刻将他紧紧搂住，温声哄道：“听话，别让大哥上了战场，也时时挂心你是不是跟别人跑了。”
元景闭着眼睛，不肯应声，可听他在耳边一声声道：“大哥回来之后，带你去看烟火，带你去江南，你想去哪里我都陪你，想要做什么我都听从，我一生一世都爱你，保护你，再不跟你分开了。”心还是彻底软了下来，他抵着楚驭胸口，发狠道：“你要是再骗我，惹我伤心，我便将你赶得远远的，再不与你相见了！”
楚驭愣怔了一下，看着他抹着眼泪的样子，这才明白他话中之意，霎时间心中浓情涌出，无法克制地抱紧他，压抑着什么似的亲了亲他的鼻尖：“小坏蛋，又吓唬人。”他长叹一口气：“不会了。”
元景抱住他的肩膀，在心中无声道：“我不跟别人好，我等你回来。”
事毕，两人靠在一起，身上热气蒸腾，尤是不舍得分开。元景枕在楚驭肩膀上，摸了摸自己额头，小声抱怨道：“都是汗，黏糊糊的。”
楚驭让他枕在自己手臂上，摸到一块干帕子，给他擦了擦脸上的汗：“我叫人提水进来，给你洗一洗？”
此时已近三更天，帐外隐约传来士兵早起、预备操演的声音，不多时众人便要去校场。元景摇摇头，把脸贴在他胸口，一副恋恋不舍的样子：“算了，你一会儿就要走了。”
楚驭听他语气缠绵，也有些不舍，绞着他一缕发丝温声道：“我很快就回来，带着冉驰那个狗东西的人头一起回来。”
元景声音很小的“嗯”了一声。
楚驭摸了摸他的耳朵，感觉他身体热的厉害，想起刚才情难自已，一时没控制住，弄到他身体里了，叮嘱道：“回去之后自己…”元景面上一红，坐起来去捂他的嘴，不许他说话，笑闹了一阵，楚驭被他闹的没办法，只好顺着他道：“好好，不提不提，下次回来大哥亲自教你，不闹了，让大哥再抱抱你。”
元景满意地轻哼一声，把脑袋枕回他肩膀上，脚趾勾着他的小腿玩儿，又相依了片刻，直到催行的鼓声响起，再无法拖延下去，只得起了身。楚驭帮他把衣服穿好，出去找了一圈，把方青叫了回来。
入帐时见元景端坐不动，奇道：“怎么？陛下是要随臣去校场？”
元景摇摇头，起身走到他面前，抬手替他整了整胸前的光明镜。楚驭明白过来，握住他的手，轻声道：“是在担心我么？”
元景被他戳穿心事，有些不好意思，偏过头道：“不担心，朕知道大将军必会凯旋而归，朕便在宫里等着将军回来。”
不待回答，便随方青出了门。楚驭心口震荡难抑，追了几步，又抱了抱他，才吩咐方青先把人送回宫中，再来追赶大军。临行之际，楚驭站在马车的窗边，又细细地叮嘱了他几句，这才将马车送出营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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