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3 章（1/2）

秦怯将眉一扬，并不答话，只看她又有何说辞。东方明珺却只作闲话家常，悠悠道：“是不是江湖人，说了算的另有他人；是江湖事抑或朝堂事，也非你我可定论。左右不过是个名目，眼下齐家虽则势大，却正如烈火烹油，分毫马虎不得，任你再多小心，也防不过人‘有心’。智者千虑尚有一失，我一个小小女子不敢自比智者，千虑万虑也不嫌多。先前所说‘可仰赖的只你一个’，实是我掏心窝子的话。我虽提心吊胆劳神费力，却也不敢教人知道，让人笑话不说，更予人可趁之机。文初那一头自有他的焦头烂额，便只能寻你来助。再则，半壶先生总归与白及有半师之谊，若有她出面，此事倒更好解决。我和她……你也知道，对不上脾气，单就这一条也是要你出马。我可是都说清楚了，你可还满意？”

秦怯细细听来，她这话却也有几分道理，尚算得恳切，一时半刻竟也寻不出什么错处，便点了头，暂不提此事，反问起另一事来：“你便不怕我力所不及，再给你折腾出些乱子？”

东方明珺便笑：“你能出什么乱子？无非变个花样，再将难事踢回给我，回回都是我替你收尾。我便是真要用人，也不会用你。”

秦怯得了意，眼珠一转，笑道：“你的事，当然你来解决，与我何干？”

东方明珺闻言，点着秦怯微微摇头，笑道：“还和我卖什么关子？你这回又揽下了什么难事？”

秦怯嘴上仍要辩一辩：“这本就是你的难事，可不是我招惹来的。”早一改疲态，挺腰坐起，是要谈正事的态度。东方明珺唤人来将新茶替了原先的凉茶下去。秦怯抿了一口，才知她换了碧螺春，这茶泡起来颇费工夫，距她叫人换茶到新茶上桌却不到半刻，实在教人称奇。秦怯一面啧啧暗叹，一面将答允林本木与卢念一事与东方明珺细细说了。

这一细说，叹气的便成了东方明珺。她连连叹气，道：“怪道医馆的事都是白及操持，若换了你，只怕连那块牌匾也要败光！哪有这么做生意的？与人千样好，与己百事忧，非赔钱买卖不做。”

秦怯却笑嘻嘻一摊手，道：“我本来也不是做生意的料子，只会做赔钱买卖。你既找了我，就该将赔钱买卖也全盘收了才是，怎么事到临头又要赖账？生意人可要守信，一诺千金，那范式可在你头顶上瞧着呢。”

东方明珺一时失笑，道：“我何时又说了要赖账？罢罢罢，和你讲不通道理。我只问你一句，‘使程家与卢家交好’一事，姑且可算我份内之事，‘想法子令卢老爷接纳林本木做女婿’，这事怎么也要丢给我？我究竟是那牵线的月老，还是救苦救难的观世音？卢遣那老头，连亲生闺女都不顾念，能听我一个外人的话？你真当我无所不能？”

秦怯这会脸皮竟是厚比城墙，任她再怎么说，依旧一张笑脸：“他既是不顾念女儿，女儿找个怎样的女婿，女婿是男是女，于他不也无伤大雅？你哪里是什么外人，你可是齐家少夫人，比他女儿说话可顶用得多。能者多劳，这话不是你常说的？我事儿也交代了，该领赏了。别的我也不要，那一盘茶糕可备好了？快快端上来。”秦怯一敲桌子，东方明珺还未发话，便有个侍女端了整整一盘茶糕走上前来，显是早有准备。秦怯向东方明珺满意道：“这一点上你倒是懂我。”

东方明珺好笑道：“我懂你的，岂止这一点？”

秦怯歪首：“是是是，你既然如此懂我，那想必我再求你一事，也在你意料之中？”

东方明珺挑眉：“你不妨说来听听。”脸上笑意渐敛。

“我要向你借一物。”

东方明珺大大叹了口气。

秦怯道：“你便不问我要借什么？”

东方明珺淡淡道：“我既然懂你，又怎么会不知道你要借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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