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8 章（1/2）

经此一问，白及却是一怔，忽而笑道：“是不与你说，还是不便于他人前言明，旁人或许不知，你又怎会不懂？”

秦怯虽知心思已被看透，嘴上仍不饶人，哼哼道：“不懂，就是不懂，缘何我便要懂？”

白及叹息道：“你若当真不懂，便着实白费了我这一片心。”言罢，微微垂首，眉目间竟有些许怅然之意。

见她如此，秦怯忙上前捉了她手，急切道：“我懂，我懂还不成？我若是不懂，那会你岔开话时就该刨根问底，哪还会再谈别话？”又蹙眉叹道：“你又何苦来这么吓我？虽则我早知你心意，可玩笑话说多了，又如何辨得真假？到头来只怕假意误作真情，真情只作假意，分明是有情人，却是一拍两散，可怜可笑亦可叹。”

白及笑道：“理是这个理，只是我却问你，这玩笑话竟是谁先起的头？每回又都是哪个在提？”

秦怯张一张嘴，却说不出来话来。白及所问的，不是她，又有哪个？当下自认理亏，跌足噘嘴道：“好嘛！下回不提了！不提了！”

白及摇头笑道：“下回再提也没什么，记得今日你的话便是了。”她并未挑明，秦怯已知其意，不过要她自担其责，别又胡乱赖人，立时点头应了。又听白及道：“前辈既未向林姑娘言明此行意图，必有他的道理。正如你方才所说，有些事，不知道竟比知道的要好。这一潭浑水，白白教她二人搅了进来，也沾上一身污泥，着实不值当。”

秦怯拍掌笑道：“果然是个好师姐！林本木那几声‘师姐’叫得不亏。”

白及佯横她一眼，嗔道：“你虽不是‘师姐’，却也当得起那几拜大礼。”

她不提尚好，一提秦怯又要头痛，抚额道：“受她们那几拜，不知要短多少寿。我若是活不到八十八，这早夭的罪过可都要算到她们头上！”

白及笑睇她道：“你做这几件大功德，是要延年增寿的，短你不得。”

秦怯笑道：“如此最好，我也不要太长，八十八足矣，多的分你一半。”

白及闻言，念了句佛，笑道：“又是一件功德。”

秦怯嘻嘻笑道：“若真如此灵验，我日行一善，多攒些功德，岂不是可与天同寿！”

白及笑道：“真是如此，这世上便再没了恶人了。”

秦怯拍手道：“好嘛，原来这世上种种恶事不绝，善事少有，竟都是神佛的错！若是他们赏罚分明，哪还有这些糟心事！”

白及便指尖用力，抬手点上她额头，一面点一面笑：“才说你几句好话，转头便没了正经，这些话若是教那佛家弟子听了，可怎么好？”

秦怯头一下反应不及，挨了个正着，看白及又要再点，忙扭身躲开。脚下蹿出丈余远，脸却还冲着白及笑：“哪来的佛家子弟？这屋里除了你与我，还有哪个？好嘛，你不过是不愿把那事与我讲明白，又来扯什么‘佛家弟子’，好教我忘了这事，我可忘不了！少来唬我！”她额上红印未消，一点嫣红恰似雪中红梅，倒添了几分娇俏，这会探头探脑的，又要躲，又盼人寻她，便见红梅忽隐忽现，影影绰绰，更增诗意。

白及瞧着，不觉便溜了神。此情此景，正应了那句“隔帘初试汉宫妆”，既有了这句，更有无数咏梅佳句纷至沓来，直把心头那两分痴意变作五分，越发失了神，迷了眼。秦怯见她忡然不答，又奇又疑，偏生没个头绪，横竖猜不透，索性再度催问：“难不成你竟是真要和我赖？有什么不好说的，我这人一向胆子大，再如何骇人的事情，尽管说出来，保管眉头也不皱一下的！再者，咱们这么些年，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你也不是那样少见多怪的，怎么这事上倒扭扭捏捏起来了？”

这话虽未着白及心事边际，却教她回过神来，立时便打点精神，要答秦怯所问。方才她听得囫囵，这会仔细一品，应答还没个主意，心中却先好笑起来。这一笑，却非笑秦怯，而是笑自个儿，动辄神游太虚，古调单弹，竟不分时辰早晚，不晓轻重缓急，可谓不合时宜之极。

虽思及此，也不好太过忘神。白及整顿神色，扬起笑脸，道：“哪有的事？我不过是在想，此等琐事，该如何道来，便被你编排出这许多故事。你再说，我便当真不讲了。”说罢，便要起身，拂袖欲去。

秦怯忙扯过她手，告饶道：“不说了不说了，保证不说了。”又道：“真这么难开口？想什么说什么就是了。你是当着我，又不是旁人，哪来这么多包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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