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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走边跟熟人解释的说道：“如今腿脚好了，能下地了，就不麻烦他们了，都忙，就我一个闲人，顾好自己照看好俩孩子不给他们拖后腿耽误工作，也算是给咱厂子做贡献了!”
熟人一脸的呵呵：“那啥，老姐姐您慢走，我先走了，得赶紧回家做饭去呢，赶明来家串门子啊……”
“哎，成啊！”姚太太摆着手，慢慢悠悠地走着，后头，章达明顿了顿，骑着车子走了。
“老太太您行啊！在电厂这么多熟人，还能跟齐厂长那样的大人物称兄道姐呢！”路上，章素素笑眯眯地调侃说道：“要是爷爷不给粮本，您还真打算找齐厂长和郝书记啊？那还不如刚刚直接跟齐厂长说呢，直接用齐厂长压着，我爷爷一定不敢不还。”
“找什么找？杀鸡还用牛刀？”姚老太太斜了一眼地上活蹦乱跳的小丫头，慢条斯理地说道：“就章达明那老鼠胆儿，用他们的名头震一震就够了，真到了你们长大安顿工作的时候才是用他们的时候！别看你打个鸟，就觉得能挣钱了，都不长久，正经过日子，还得上班，按月领工资才行呢，赶明，你也念书去，学个会计啥的，坐办公室，又干净又轻巧，还不用三班倒，正经的好日子！”
“啊？！”章素素停下脚步惨叫：“还得念书啊？！”
“不念书，你想做个睁眼瞎啊？”姚老太太冷哼一声，径直往前走，不理她。
抬头看着越走越利索的姚老太太，章素素一阵酸涩，强眨着，将眼泪逼了回去，就是嫡亲的曾祖母也不过如此了，她章素素两辈子亲缘浅薄，能遇上这样的老太太，知足了。
不得不说，姚老太太拿捏继子的分寸把握得极其准确，他们回家没多一会儿，估计九点钟都没到的时候，章爷爷就骑着车子把那些本本儿给送了过来，老头大概是真被气到了，进了门，一句话没有，放下东西就走，顺便还拉走了追了一路，气喘吁吁骂骂咧咧的章奶奶李美莲。
惊得章素素冲老太太直竖大拇指，小浩子也跟着凑热闹，学着姐姐举个小手直往老太太跟前伸。
一巴掌拍开小家伙烦人的小手，姚老太太傲娇地扬着下巴指派俩人:“干活去！”
到了三月底，姚家小院里的菜真正旺盛了起来，墙根下，一畦的草莓果子渐渐的红了红，眼瞅着一两天便能摘了，小浩子一天十几次的查看，浇水，口水险些把地给淹了，这是她空间里存的种子，早前小浩子因为天天吃肉，嘴巴里起了溃疡，为了给小家伙补充维生素，章素素也没管草莓种子的来路怎么解释，就随着菠菜种了进去，果子熟了，老太太倒是跟着看了几回，却也没多问什么，想来老人家早年是见过的，章素素正好乐的不解释。
挨着草莓的是一畦豆角，因为需要保暖，二十来颗趴窝的豆角藤都不用翻去，光上面露出来的小豆角都数不清，茄子也结了一个个大大小小的小果子，眼瞅着，再过十天半个月的就能吃了，最早种下的两畦菠菜，小白菜打从能吃了，章素素都是随拔随补种，如今，小半畦小的正是鲜嫩可口，还各剩下大半畦老的，长得旺盛极了，只是再不收，就真的老得不能吃了，随着菠菜一起种下的野菜，正嫩的时候就老太太拔了补种了两畦水萝卜，如今也顶出了地面，露了头。
“把那菠菜和小白菜都收了，萝卜先拔十来个出来，收拾干净，我有用处，还有那草莓，捡红的给我摘一把来。”姚老太太转着小院子里的菜地一一吩咐。
“您能卖出去？”章素素先捡摘了一个最红的草莓，在水桶里洗干净递给哈喇子都快流下来的小浩子，兴致极浓地猜测问道：“是不是卖给电厂那些您的老相识？”
“什么卖！干活去，跟你说了也不懂！”姚老太太还卖起关子来。
“行行行！您说了算，我干活去！”章素素也不深究，弯腰拔菜去了。
收拾了一上午的菜地，将老太太要的菠菜，小白菜收拾利索，分成了小捆，放好，又捡红的摘了十来个草莓，放在了老太太的一方手帕里，不是她小气，不肯多摘，只是摘的太早，大多数的果子还欠写火候，再则，老太太也不让多摘，就只十来个，还肉疼的捡了两个让小浩子洗了三人分着吃。
吃过午饭，尝了一个草莓果子，章素素也不耽搁，提着篮子就出门去了，她得先把荆棘沟里的庄稼浇一遍水，今年春天几乎就没怎么下过雨，荆棘沟里的地又太过贫瘠，虽然有她的异能辅助，可想要高产照样离不开浇水，一家三口一年的口粮可全指着它们呢！
即便是有小空间帮忙，要浇完一亩地的粮食，也不是一件小工程，她来来回回的跑了大半个下午，也不过才浇了一小半，想要全浇过一遍，松快一点还得两天的时间。
半下午的时候，章素素收了些菜，又摘了小半篮子的草莓，早早的出了荆棘沟，转悠了将近两个钟头，除了草莓没找到合适的买家，三四十斤的菜倒是卖了干净，傍晚时分，章素素回家的时候，上交给老太太十块钱！
“这么多？”老太太拿着手里零零碎碎的钱，一张张的抚平了，虚虚的摞成一沓有一指多厚。
“今天挣了两块，剩下的都是以前的欠款，今儿他们手里有了，就都给了我了！”章素素心疼地看着桌子上的一沓钱，开始后悔了：手欠了，她辛辛苦苦攒了一个多月呢！
“都收回来了？还有欠的没？”姚老太太狐疑地看着她。
“没了！都收回来了！”章素素赶紧摇头，小空间里仅剩下的七毛一定要捂紧了。
“行，我都给你们攒起来，以后念书用！”姚老太太矜持地拿起那一摞子钱，往手里一卷吧，也不动，先吩咐章素素：“你快去洗洗，咱们开饭。”
“哦！”章素素恋恋不舍地再看一眼老太太攥着钱钞的手，心疼的滴血。
见小丫头一步三回头的出去，姚老太太攥着手里的钱钞，得意地笑出一脸褶子：心思再多也是个小家雀！小钱匣子还不是抖落出来了，跟她老人家藏心眼子，哼！
晚上吃晚饭的时候，姚老太太又想起个事儿：“东院儿你张奶奶今儿过来说你翠翠姑姑奶水不好，不拘是鸡还是鸽子啥的都行，要两块钱的！后天要是能打到鸽子给留一只出来，要没有，就往后推推，你上点心记着，别忘了……”
“老太太，一只鸽子要两块钱太狠了，要不给两只吧！”章素素吸气，小气老太太这是钻钱眼儿里去了吧，要的这么狠，就不怕人给她罩麻袋，□□拳么。
“傻！”姚老太太夹了一筷子凉拌的小青菜，甩了小丫头一眼，见她那一脸‘你才傻’的不服气样，又忍不住教她：“街坊四邻的，咱们老的老，小的小，哪家没得过人家的照看？光旧衣裳你都穿过不少人家的，如今你长大了，打只鸟，还跟人家要钱？名声还要不要了？以后谁还敢跟你打交道？”小丫头不教不成器，走出去，人家要说她家教不好了。
“那您还收人家两块钱？”
“谁跟你说我收两块钱了？”姚老太太瞪眼。
章素素:“……”我就看你无理取闹.JPG
小浩子：“……”我虽然不懂，但一样看你.JPG
顶着俩小人儿直白的眼睛，姚老太太有些头疼地放下筷子，耐着性子说道：“你截了我的话还有理了？钱我给挡回去了，你也别要，后天有了鸽子啥的，就送过去，给钱你就不要，要是给点小米啥的你推不过就接下，咱家缺粮，谁都知道。”
章素素受教：“给一只行么？”会不会太少，多给两只不是能多换点粮食么？现在哪都缺粮，她卖野物大多是用钱买，粮食换不了多少，细粮更是一把也换不回来，家里如今连干饭都吃不起了，哎！
姚老太太搁下手里的碗，等一会儿再吃：“别说一只不少，明儿你都不能拿回来！你得让人知道，咱家不是每天都能打到鸟儿，这就是小孩子家贪玩儿，时有时无的东西，有了就拿去换点粮食吃，没有也是没法子的事儿，懂啥意思么？”
这个真懂，章素素点点头：“就是要装穷，不能露富！不能让人知道我的本事大！”
姚老太太：“……”脸真大！
“你年纪还小，见的少，不懂就得好好听好好学，老太太教你一句话，你记住了，一辈子得益：人得藏得住，才能守得住！”
半懂不懂的，章素素点头表示记住了。
见小丫头受教，姚老太太又不放心地叮嘱小家伙：“你也记住了，咱家的事儿一句也不能往外说！说了咱家就没有肉，也没饭吃，连米汤都喝不上了！”把你饿成死耗子。最后一句，姚老太太瞅了瞅对面埋头吃饭的护短小丫头，咽了回去。
“我不说！”小浩子吓得两只小手捂紧了嘴巴。
“还有你！”姚老太太看着章素素：“卖东西的时候别傻乎乎的可着一个人卖，花着点！那啥……价格差不离就成，别为这个得罪人！”
章素素看着老太太：我可不一直就是这么做的，倒是您，三番两次的嫌弃要的价格低了。
姚老太太恼羞成怒：“行了行了，吃你的饭吧！”
忽然，一阵嘈杂的吵闹声隐隐传来，其中还夹杂着女人的哭嚎声，小浩子小大人一样重重的叹了口气。
章素素笑他：“别人家吵架，你叹啥气啊？”街坊四邻的，谁家地方都不大，动静大点，隔着两三家都能听到，时常的听到谁家吵架打孩子啥的，一点不稀罕，姚老太太以前还隔三差五的骂骂人呢！
小家伙愁道：“是城哥哥家在吵架，都吵了好几次了，一吵架江婶婶就不做饭，江城哥就得饿肚子。”
章素素看向老太太：咋回事？
姚老太太没好气地看着俩孩子：“小孩子家家的，吃你们的饭，大人的事儿少管。”
“太奶！”
姚老太太不搭理她，慢条斯理地吃饭。
“江爷爷来送粮食，江婶婶说没有……江叔叔吵架……江婶婶不做饭，江城哥哥肚子饿了……”小家伙虽然说的颠三倒四的，但是章素素听懂了，大概是江爷爷来送粮食的时候，发现江家的伙食完全和他送来的粮食不符，江叔叔跟江婶婶吵了起来。
姚老太太吃着饭，撇撇嘴说道：“也就是小江一家脾气好，惯得那女人没了分寸，公公婆婆从牙缝里省出来的粮食，自己一粒儿舍不得吃，都给他们送来，为的是啥？不就是让儿子孙子吃口饱饭么？她倒好，男人不管，儿子不顾的，一股脑儿的全倒腾娘家去了，她那娘家有谁啊？她老娘是个舍得吃的还是她那傻兄弟舍得？还不是都填进那赖婆娘的无底洞里了！也就是小江脾性好，要是搁我这儿……哼！”
姚老太太说的赖婆娘是江城哥的舅妈，江婶婶的弟媳妇，两家结仇还是去年，章素素和江城表弟打了一架，弄破了他的衣裳，江家舅妈找上门来，跟姚老太太干了一架，就此结了仇。
“太奶，吃肉！”章素素夹起一块鸡翅膀送进老太太的碗里，那是姚老太太第一次护她，无论什么原因，章素素都记太奶的好。
“吃你的吧，我自己会夹！”姚老太太傲娇地咬着鸡翅膀，不管咋样，小丫头是个念恩的。
抱着碗，偷偷给小浩子使了个眼色，姐弟俩三口两口扒拉完碗里的饭，和老太太说了一声出去玩会儿。
章素素和小浩子手拉手溜去厨房，从锅里拿了两块蒸熟的土豆，揣兜里，溜出了大门。
江家仍在吵吵，姐弟俩趴在江家大门上，从门缝往里瞄。
“看到江城哥哥了吗？”江家大门上的缝儿太小，只在一米多高的地方有个丁点儿大的圆孔，章素素正好够到，底下什么也看不到的小浩子急得拉着姐姐的胳膊一个劲儿的问。
“还没有！我再看看！”章素素头也不会的摆摆手，顾不上跟弟弟说话。
大门里，江家父母撕扯着，叫嚷着，哭闹着抱成一团，江城猛地扯开房门，站在门槛上，用胳膊狠狠地抹了一把眼泪，朝他们吼了一声：“你们别吵了，我不吃了，行了吧！”
吼完扭头就冲了出去，快步跑过院子，猛地拉开了大门。
来不及撤退的姐弟俩扑在江城身上，章素素一手扯着小浩子，一手扶着江城哥站直身体，冲着江城甜甜地一笑：“江城哥！我们来找你玩儿。”
哼了一声，江城不大自在地别开脸，牵着小浩子率先往外走去，章素素紧紧跟上。
胸口里窝着一团火的江城，甩开大步闷头走着，小浩子的小短腿几乎跟不上，快要被江城哥哥拖着走了。
心疼弟弟的章素素快跑两步，一把拉住了他。
“干啥？”江城红着眼睛扭头看打断他的小丫头。
“喏！给你吃。”章素素朝上的手心里躺着一拳头大的土豆，丝丝香味勾出了他的馋虫。
悄悄咽回嘴巴里的口水，江城强忍着自己挪开视线：“我不饿，你们吃吧。”
“轰隆！”肠胃里的轰鸣声急速打脸，江城一张花猫脸涨得通红。
“我和姐姐吃过饭了，这个是给你拿的，江城哥哥你吃！”小浩子惦着脚尖拿起姐姐手心里的土豆塞给江城，说着，又从姐姐的衣兜里拿出另外一个，一起递过去：“两个都是！”
江城强忍着肚子里的嚎叫轰鸣，犹豫着没有伸出手去，两个土豆能顶大半天不饿，够小浩子吃一天的，他咋能吃弟弟妹妹的东西呢。
“吃吧！江城哥。”章素素冲他笑笑。
“行吧，咱们仨分着吃！”江城低头把手里的小土豆掰开分成三份。
“我们吃饱了！你看！”小浩子挺起小肚子鼓给他看：“今天吃肉肉了。”
“真的？”江城不甚有诚意用他刚掰过土豆的手摸了摸小浩子憋气鼓起来的小肚子：“你又打鸟了？”
“嗯，打到一只鸽子，老太太就给炖了。”章素素点点头说道：“我家院子里的菜也都能吃了。”不缺这一口。
江城低着头把掰开的土豆塞进嘴巴里，嚼着东西，他抬头看向章素素：“素啊，以后你出门叫上哥一起呗。”
“行啊，你不上学了？”章素素仰头看他。
“饭都没得吃了，还上个屁的学啊？”江城冷嗤一声。
也不知道他在嗤谁。
“江城哥哥你别难过，我姐要上学了，让姐姐教你。”小浩子刚忙上前安慰他的江城哥哥。
章素素忍笑ing
“你要去上学了？”江城抬头。
“嗯，太奶说后半年送我去。”章素素抿着嘴点点头。
江城泄气一般，一屁股坐在马路牙子上，啃了一口土豆，愤愤地说道：“上学有个屁用，还不如打鸟呢!”说着泄了气一般，小声嘟囔了一句：“打了也吃不上，还不如不打呢！”
章素素了然：上次打的江婶婶拿回娘家去了。
江城愤怒地说道：“什么弟弟，又不是一个姓儿，什么都想着他们，就跟我不是亲生的一样，逼急了，我住你家去，给小浩子当哥哥算了。”
“好！”小浩子高兴极了。
章素素看看傻乐的小浩子，同情地提醒江城：“江叔叔会打断你的腿的！”
“有本事打死我，我回乡下找我爷爷去！”江城愤愤地瞪向唱反调的小丫头。
章素素噗呲一笑，都死了还能去找爷爷，真是长本事了！
“哥哥，人死了就不能动了！”小浩子好心给他科普，这一点还是老太太这几天心情好，给他讲故事的时候说的，小家伙就记在心里了。
“哈哈哈……”章素素忍不住喷笑了。
“知道了，小耗子！”江城嘴里的土豆差点没喷出来，没好气地撸了小浩子一脑袋的土豆屑，胸口的火气彻底熄了。
“素啊，哥说真的，哥以后跟着你打鸟行不？”
“行倒是行，可是，城哥，你真不去念书了？”章素素拍掉小浩子脑袋上的土豆屑，看他的表情就知道这是当真了。
叹了口气，江城吃完手里的土豆，伸胳膊搂过靠着他坐在马路牙子上的小浩子，忧郁地看着黑蓝的天空里挂着的月牙：“家里没粮了，我姥姥舅妈还有我弟弟就靠着我舅舅一个人养活，我妈妈月月得贴补，这个月还有八天才到月底，家里就剩下不到二斤的糠皮子和半斤玉米面了。”原本每个月还有爷爷家的补贴，前天爷爷生着气走了，粮食也没搁下，家里彻底过不下去了。
“那以后呢？不上学，就没办法分配工作，城哥你要打一辈子的鸟吗？”章素素提醒他这不是个好主意。
“可是不吃饭，我现在就会饿死的！”江城没好气地回道。
饿死不至于，江妈以后肯定接济不了娘家太多，闹腾点是真的。
“你们呢？你奶奶家这个月的粮食给了没有？”江城转而问道。
章素素：“给了，全是糠皮子，没法吃！不过，我太奶把粮本要回来了，以后我们自己买粮食吃。”
一提这个，小浩子高兴了：“太奶说过两天抓几只小鸡回来，到夏天就能下蛋，给江城哥哥吃！”
江城揉揉小家伙的脑袋上软软的头发，吸了吸鼻子，一把把小浩子搂紧了怀里：“这才是我亲弟弟！”
闹着不上学的江城挨了江叔叔一顿老拳，到底背着书包一瘸一拐的上学去了，章素素一个人走向了荒野。
老太太腿脚好了，交际也就广泛了起来，天天带着小浩子出门，祖孙俩竟比章素素还忙些，听小浩子学舌，附近的邻居们但凡有一点子空地儿的都学着老太太这般种了菜，据说电厂大院儿里只有一间十来平米小房儿的人家都跟风的，在门口弄了几个破瓦罐子，填了土，洒了种子……
人缘儿好了，老太太的能耐也就显出来了，没几天就弄了五六只嫩黄的小鸡回来，老太太回屋一阵翻腾，弄了个缺了一只脚的破铁锅出来，垫了细软的茅草，做了小鸡的窝，白天放出来，晚上捉回去，为了防着老鼠祸害，晚上过夜的时候，铁锅上还得再盖一个竹篾子编的盖子，防着老鼠掀盖，还得再压上一块砖头，这些活儿，小浩子一个人就全包圆了，小家伙每天还要抓些碎米菜叶来喂，忙得都快顾不上跟老太太出门了。
到了五月里，六只小鸡退掉了嫩黄的绒毛变得丑陋起来，铁锅里住不下了，章素素就动手用荆棘条在墙角下圈出一小片三四个平方的空地来，把它们圈了进去，家里的糠皮子配了老菜叶子正好喂鸡。
一家三口，姚老太太的那点粮食除了糠皮子用来喂鸡，剩下的粮食都不够一家子三五天吃的，外面也越来越难换到粮食了，人们更愿意花高价用钱买。
刚开始的时候，还能零零散散的换到一些粮食，章素素跑一天也有两三斤的粮食进账，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几乎换不到粮食了，就连刘奶奶家也抱歉的开始给钱了。
眼瞅着家里的粮食快要接不上的时候，荆棘沟里的粮食快熟了，倒不是她不能催的快些，若她用了全力，从下种到收获一个半月足够，只是那样催熟的粮食只能饱腹，口感极差，产量也不高，若是不急的情况下，反倒不如将异能转化成作物生长所需的能量，时间上虽不比普通作物快了多少，产量和口感却要好上许多。
土豆和红薯已经可以随吃随挖了，玉米正是最嫩的时候，黄豆也到了吃毛豆的时候，花生还要再等一等。
事实上，早在一个月前，她就断断续续地挖红薯和土豆拿回去了，不然家里的粮食早就该断顿了。
也许是夏天快到了，野地里的食物丰盛，小动物们也活跃了起来，不过，春天是万物繁衍的季节，打从能够温饱之后，章素素就减少了打猎次数，而且只打繁殖速度最快的兔子。
今天运气好，半上午的时候打到两只兔子，家里的肉还有一点，她就一点没留，全给卖了，恰巧碰上个急着给刚生产的媳妇补充营养的男人，两只兔子卖了七块钱的高价。
揣着热乎乎的七块钱，章素素没再往外走，提着篮子回了家。
在进大门的时候，遮掩着把空间里新掰的两根带着青皮的玉米棒子放进了篮子里。
“姐，这东西好吃吗？”小浩子蹲在地上摆弄着玉米棒子上的青皮，他从小跟着姐姐漫山遍野的到处找吃的，自然见过长在玉米杆上的青玉米，也听别的大孩子说过嫩玉米特别好吃，跟糖一样甜，具体怎么个甜味，却是没尝过的。
“一会儿煮给你吃！特别的好吃！”章素素放下篮子先进厨房灌了一气的温水，才出来坐在小板凳上笑嘻嘻地看着篮子里的两根带着青皮的玉米棒子，她荆棘沟里的嫩玉米能吃了，今天掰了两棒回来尝鲜，天天玉米面小米能把人给吃疯了，想弄点猪肉白面大米啥的比登天还难，她回来三个多月了，钱都赚了一百多块了，猪肉就别说了，大米粒都没见过一颗，简直了！
“哪来的？这时候就有嫩玉米了？”姚老太太走过来捡起一棒剥开青皮，掐了掐里面嫩黄色的玉米粒，不老不嫩，正是好吃的时候。
“我在东林子后面找了几个背风向阳的沟窝子，洒了几颗种子，谁知道竟然长成了，我先掰了两个回来尝尝味儿，剩下的，等晒干了，咱们熬粥喝。”章素素掏出钱递给老太太，这种背风向阳的沟窝有不少，她也撒了种子，浇了水，不过都在明面上，没有她的异能加持，除了少数被动物祸害了的，大部分都才刚到她的大腿，想要吃嫩玉米还得一个多月。
“这么多？今儿打到啥了？”老太太的注意力一下子就转到了钱上，她数了数那一小沓有零有整的钱钞，惊讶地看向章素素。
“嗯，今儿运气好，弄到两只兔子。”
“两只兔子才五块钱？”姚老太太气得要死，这个时候，能吃一口肉容易呢？谁这么缺德啊，小孩子也骗！
“也不算骗吧！这个时候的兔子都瘦，皮子也不好，两只毛重才不到七斤，净肉也没多少，人家给按五斤净肉算的，一斤一块比猪肉还贵，不少了！”章素素细细的给她算账，她这样的买卖不能搞价，遇上了，价格差不多就卖，不能问了这家不行，再问下一家，容易出事儿。
姚老太太撇撇嘴，看了她一眼，不大高兴地提着两棒玉米进了厨房。
章素素吁了口气，好吧，攒私房钱这毛病，她可能戒不掉了。
歇了一会儿，章素素提着水桶先把院子里的菜地浇了一遍，五天一浇水是老太太的硬性规定，别看这巴掌大的小院子，没多少的蔬菜，除了供得上一家三口一日三餐的凉拌热炒外加炖汤之外，一个月能卖至少十块钱回来，这还不包括姚老太太隔三差五的掐上一把走人情，就靠着这点子人情，街道主任的老娘都跟姚老太太好成了亲姐俩，东西邻居也都热情了起来，时常的，有人上门找老太太指导院子里种菜的法子，前街电厂大院里，工会主席姚大姐家花盆子里的小白菜在姚老太太的指点下（章素素给的催化种子），已经吃了一茬，顺利的，姚老太太得了几次临时工的活儿，赚了四五块钱回来，章素素的异能也在姚老太太的锻炼（显摆）下得到了进一步的升级。
倒是荆棘沟里攒下来的草莓都有上百斤了，一颗没卖出去，小院子里的草莓，除了自家当零食吃的，老太太也一颗没卖，全走人情了，见着谁家小孩子都摸两颗甜甜嘴儿，有要种子的，老太太也全应承了给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