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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彻(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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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玄彻

碾房旁边有洼池塘,吱呀呀哗哗啦,起起落落的声音喧闹相闻,是处便于说话的所在。明琛等六人俱换上本地常见的短襟布衣,此时聚在水边。

书沅道:“我与知恩又到江边码头栈边,佯做找工。所见俱是壮丁,多体肤有邢字或已去字留疤,三国之犯均有,为数少说上百,各有船行托靠。见有四块带招牌行号的木栈房,应是船行理事所。各家舟船数目、仓房大小及至运载货品多寡,粗看不相伯仲,匀净平衡。管事多为异族,相互间和气一致,船行间也似无争利竞市之事。”

许知恩亦点头附和,补充道:“我二人不解,既是各自为政的江城各族势力,怎地生意分得如此心平气和?后发觉船行虽各有经营,但彼此发放用于搬货、货品进出的对牌、计数的竹筹除颜色有异之外,均有海水滔滔,红日帆桅图案并居中“江海通达”四字纹样,这可就稀奇了!怪道此地看似纷乱,实则生意势力俱出一门?”

崔衡因见几人不明就里,便替许知恩进一步释疑道:“家父曾忆通江通海纹乃我朝掌管商行航运的叶氏一门独有徽记,可惜自二十年前叶家灭门之后便销声匿迹。没想到这处边僻之地竟然通行于市,难道叶家有余族幸存在此?则实在值得我等一探究竟!”

明琛亦沉吟道:“叶氏一案笔录含混,先皇在位时恐涉入党争牵连,当今掌权后虽给叶氏平反昭冤,但对案件没有明确说法。若此处确有叶氏后人,是仇是友未知,一切俱须小心行事!” 因与几人向来亲厚,明琛没有避讳前后两朝在叶家一事上曾经的龃龉。又言,“崔衡、常刚,你二人东西两路探得境况如何?”

崔衡肃言回道:“东麓有可供车行的衢道,沿途设匝防,路深隐于林,迂回险峻,参照舆图推断东去百里可到边驿,驻军也可联系上。”

常刚亦报:“西侧无大路,民居稀少,却是山顶有鞍状垭口,平坦隐蔽,屋檐重垒,有高墙庄园。路遇锦围车轿,因守卫警惕,未能入内探看。”

明琛又示意柒陆,他便将城中事说来,“多族混居,秩序井然,无官无衙,仅依各族长协商处置事务,有些说不过去。各族长常居的小楼内不见事杂人忙,均是一家老小,俱无经济或人事往来。”

明琛把玩着手边一块青苔绿斑的雨花石,边推断道:“此城有主,对外水路陆路均掐捏严密,铁桶一般难攻易守,手腕强悍;又令民前尘不咎,自由安乐,风气淳朴,算是有卓识的仁主!该当一会!”话音未落,眼光瞥到不远处柒七奔来,立时目光警惕。

柒七跑来却是对着明琛道:“快去,快去!姑娘被讹了!”

话没说完,面前的明琛已急行出去,却又回头喊柒七,“速速带路!”

其余众人皆有异色,书沅与崔衡对视一眼,微摇首一叹,便与几人一路迅速跟上。

却说这边厢,之夏却是掏净腰包无办法,惶急中目光搜寻不见明琛等人,周遭看客以为这小妮子要向人求索,怕得乌嚷嚷佯做鸟兽散,耳目却还紧盯着这处。

之夏又转头哀求门边袖手冷然的赤脚大夫,“您仁心仁术,求求您啦!我们昨晚还照顾您生意的,我身上现时实在没有银钱,今早同伴外出揽活计不在,可否先请您帮帮这位公子疗伤止血,我同伴回来了一准多多的奉上诊金?”

那大夫却是正正经经说:“姑娘你与这娃儿非亲非故,我如何信得?就算你肯,眼前一尸一命可不是小事,你同伴又肯舍得银钱?我是大夫,可不是餐风饮露的圣人。这城里可没有清白人家,在我们这里不清不楚做好人可是要不得!”说着只摇头拒绝,步伐纹丝不动。

之夏急得哭了出来,按着那个晕死少年淋漓不止的后脖颈,又看着旁边被少年剜去后脖肉的女子尸首,已是冰凉邦邦硬了。只恨自己适才与房主老伯闲聊逗留耽误了时辰,发觉外边人声喧闹时,贫寒少年因无钱跪求大夫施舍清创不成,凄楚愤恨之下已对生身母亲的遗体做出了惨事,又对自己狠烈下了重手;又恨所谓民风蔚然不过是不痛不痒之时的虚伪称道,真要面对无辜弱小,都是躲着冷眼围观,不管死活的,无关之人就是贱命死不足惜!

明琛赶到时,看着之夏跪着惶急的样子,便急喊了她一声名字。之夏抬头,目光所触,瞬时转变的欣喜又化为急迫恳求,“明琛,帮帮我,救救这人吧!”

看客俱兴味十足,地上又一尸一命,明琛便探那少年晕死灰白面上尚有气息,便顾不得讹诈之事真假,又扶肩温言安慰之夏,起身夺门请那赤脚大夫施救。后边赶到的崔衡也将钱袋子赶紧拱手送上,大夫掂了掂分量,打开辨数一番,才答应让旁的把人抬进去。

之夏愤愤把先时经过情形俱与众人说了,又提到这对母子脖颈后方模糊辨认均刻亡字,乃兰芷死囚犯人标记。自兰芷至此地,逃脱死刑却流徙千里实属万难,这对母子忍辱偷生却落得个阴阳两隔,可怜至极。介于兰芷人素来重礼有节,想那少年母亲客死异乡恐不能由生人草率料理,明琛便命常刚诸人找来仵作整饬遗体,并问询采买棺木与殡葬物事,就在此处空地速速置了奠祭灵堂,待少年醒转再续后事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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