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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篇之姽之离(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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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山,亲启

吾愿修万事之好,结琴瑟和鸣之亲。

姽婳,盼复

看着这封信笺,虽然简短了些,意思却十分明确。细细想来,离山只会偷着乐,并不介意我向他求了这亲。想到这,我止不住的笑咧开嘴,将那红色烫花金箔纸,小心翼翼的塞进最平常不过的信封。再低头看看地上被自己写坏的□□十多张的红纸白纸,心里头想着,管它个多少张的。拾起它们扔进篓子里,美滋滋的看着被自己封好的信笺,塞到一本诗经中最是故意的那一篇阙,正好是摽有梅。

“师姐!师姐!”

我抬头看窗,见小九一个头探进来,“师姐,师傅叫你去他房中。”

“我知道了,你去忙吧。”我看着这本诗经,想起来这篇阙是他们青梅竹马之间互相调侃的对阙,想到这里又有些感怀,自己与他们相视的有些晚了。

“师傅,您叫九儿叫我了。”

“过来坐。”我走过去坐到师傅身边蒲垫上,凑过去头,“是什么?”

“这是什么?”师傅将那册子举起来给我看,星魂术三字赫然而上。我心想,这老头又是干嘛的,赶忙把书扑在他腿上去,“师傅,你这么举着是真不怕人惦记。”

“谁敢惦记,这东西是我给你的嫁妆,谁也不能惦记。给,你自己收好了。”

我却愣在了当下,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

我抬头看他,眼里却是不舍,“师傅,我其实也可以不走。而且...”我撇撇嘴,“我也不相信师兄他们能给您好好养老。”

“嗯?”师傅颇是好笑的看着我,“你大师兄不能?那离家的小子就能?他才是跟我隔着层的。”

“哪里有隔什么层啊,我将来,是离家的主母!您是我师傅,就是他师傅。”

“离家小子也是倒霉,娶个媳妇带个岳父,还要带个师傅。”

我的脸色一滞,不是很好,自然,师傅也看在了眼里。

“就算与你父亲、哥哥不睦,说到底你也是姚家的大小姐。他们叫你回去,你回去就是了。”

我从蒲垫上起身,坐到凳子上。样子有些愣却并不是真在愣,“母亲去的早,我那庶出的姨母便嫁了进来。母亲一向与她争执最多,可她嫁进来却还要撑着一副慈母的模样,好好待我们兄妹,太过虚伪。”

“也许是真的…”师傅要说什么?我立马扭头瞪了他一眼,师傅决计是立即改了口的,“是真的虚伪。”

师傅这话,我们俩,立时,大笑了起来,响彻屋堂。

可父亲还是父亲,哥哥还是一母同胞的亲哥哥,他们要我回家,我还是得听的。我虽是星峰堂的四师姐,却也是姚家的嫡出大小姐。

恭盛三年,大年三十

姚家难得相聚得这样齐全,我坐在左侧哥哥的下首之处。心里却清楚,若我现在不是星峰堂的姚姽婳只是姚家的姚姽婳,怕也坐不来这个位置。

“姐姐,大妹妹携二妹妹和小妹妹敬你一杯酒。”

耳边有谁在叫我,哥哥拉拉我的袖子,我才看见对面三个姑娘讨好的模样敬我酒。我侧头看着父亲,他不声不语的喝着自己的酒。这杯酒,我喝还是不喝?这大妹妹太像她母亲,好一朵白莲花开在这池子里。

白莲花,我下意识的笑出来声,这话,是阿楣说的。那时候她狡黠的看着我,告诉我,那是一语双关。如此说来,今日到很衬景。

她们大概也没想到我会这样,那二妹妹小,沉不住气啊,直接一杯酒就朝我浇了过来。我也是一怔,可酒却没洒到我脸上。面前是一个男子的长袖衫替我遮挡住了那水酒。

“放肆!”

“爹!明明是她不愿意喝我们的酒,凭什么都要姐姐和娘受委屈!”

“爹,是我没管教好妹妹。”

“不,是我没管教好女儿,太骄纵她了,快跟你大姐姐赔不是。”

“今日真月朗风清啊。”我莫名说了这么一句,原本嘈杂的屋里忽然静了,门敞着,我却是看的见那月亮,并不是在说笑,我言道,“我去祠堂,敬娘一杯酒。”我起身离去,也不知道身后到底乱做了个什么模样。

祠堂的地上已经饮了三盏高粱酒,这会儿,我都闻到香了。

“今日真月朗风清啊。长房长姐倒是有闲情来这祠堂。”

我回头,瞧见来人是三房的三小姐,这也是个被骄纵大的主儿啊,我一笑,转身回她,“竟是三叔府里的三妹妹。怎么也有闲情同我一样来这祠堂,祭奠先人?”

身后的牌位可没有一个与她亲近之人的,她的爹娘都好好的在家里待着呢。若说是来祭奠祖先,对她而言,那可真是想多了。

我抬眉,祠堂内燃着烛火,她站在门椽外,并不进来。可样子,却是眉眼间过分的媚气。我不喜欢她,在姚家端做大小姐的时候就不少训斥过她规矩,她自然也不喜欢我。

我见她走进来,站定在我面前,我们…都长大了啊。

“星峰堂的姚姽婳,有没有能耐劝的了他师傅好好思量呢?”

“思量什么?思量归顺龙魔亭?”我一乐,“你还是早离开那男人好。那是个魔教之人,而且非一般之人,他可是响当当的大魔头,龙魔亭的魔君啊。”

她也一乐,“姐姐,你喜欢的人就是人。我喜欢的人,就是鬼吗?”

姚非兮可并不领我的情,自然,这也不是第一次。我自知与她从来不投机,可龙魔亭,真的是个碰不得的。

“他不会喜欢你,不像离山喜欢我。我们是两情相悦,可你…而且他是个有过未婚妻的人。”

“那女人已经死了,而且那女人从来不是他心上人。”

“你自己也说了,那样的人都不在他心头。这个人....不是我们这样的平常人。”

“说教的话就停了吧。我来,也不是听你说教的。”

烛火盈盈,我不是那么愉悦了,“那你就从这姚家的祠堂滚出去。”

她听了我这话,反而更是乐了,“滚?我也是这姚家的子孙,谁也没比谁尊贵了多少。该说的我也说了,大年三十,记得守岁啊。”

该说的她说了…她走了,我看着她消失的门椽,忽然了知她是来警告我的。

师傅的嫁妆,她的警告,父兄强意的召回和留阻。

这一切....直到我收到大师兄的那条信笺,“别回来。”这三个字,让我如醍醐灌顶,怔懵不知所谓。

谁也没拦住我,我还是走了,还是去了。

星魂术那本书被我留给了谁也想不到的人,我就想知道,这东西在那里,谁还有本事去抢。

我快马加鞭,带着师傅任命我为星峰堂下任堂主的命令赶了回去,我说了,也拿出了证据,可除了大师兄和九儿,竟然所有人都站在三师兄身边。我现在,就只想掘地三尺挖出来二师兄,好叫他赶紧回来投我一票,可惜,早就来不及了。

“师傅的死还没清楚,你们现在不认我,我理解。可师傅的手令和牌子都在我手里,这也不是别人抢就抢的到的。你们要支持大师兄继任,可大师兄支持我,既然都说不通,我就同大师兄一起先料理事物。”

众人看向三师兄,他却盯着我,不,是盯着大师兄握着的我的手。最后,他终于缓缓的变了面色,“好,先这么着。等查清师傅的死,我们在来论理。”

“你不应该回来。”大师兄在我耳边小声的说,

我抬头回他,“我不回来,大师兄就是堂主了。”

大师兄看着我,却不是那利欲熏心的模样,担忧,太过明显的担忧,“哎。”他长叹一口气,替疾马而来的我拢了拢头发。只是,这番做派,那三师兄却是看在眼里的,这个人,似乎愤恨的握紧了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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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峰堂的日子越来越奇怪,我今日瞧见大师兄似乎拿到了什么急忙躲着人去了。

“大师兄有事瞒着我,”我低头看去他手上还没处理掉的字条。

他转身就走,还想把字体塞进嘴里吃掉。“大师兄!”

他却愁眉蹙目,“这事情你不能知道,你知道了没好处。”

我却不管不顾,强行抢来看,‘陈家最新的魂兵器,合适可以交货。’这字迹,我并不认得,可订的起魂兵器的人家也只有那个陈家了。

“陈家定了什么魂兵器。”说出口,我就后悔自己着急了,“那些兵器…”早前师傅还在时,交代他们去造还偷摸的干的那些…后来不叫她再上手的那些。

“我晓得你知道,但我也晓得,你不知道有这么多。”

“不是师傅说的几件么?那阿楣…”我噤了口。

大师兄却意味深长的回了我的心底话,“她会知道的。而且会比你坦然接受。她可是陈家的大小姐啊,是二十世家的嫡小姐。”

“师傅说我跟离山他们不是一路人,可离山与她也不是。”

“那不一样。他们算得上是亲人。”

“我也是啊。”我不理解师兄的话。

他却摇摇头,“你是他爱的女人。”

是啊,所以这可能会害了陈家害了离山信笺...我紧紧捏碎了字条,要安全就得...下一刻,我也将它们嚼来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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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日子待在星峰堂,我在想尽办法的寻找师傅去世的真相。可每当我觉得自己离真相进一步,总要被人拖回来原点,还不等我再思量,突如其来的事情。五侯堡曾下订金的魂兵器我们没有交付,韦家上门分辨,令我们完成所托,作为堂主我却不能应他的话。

“我师傅的笔迹我们是认得的,但这明显不是。五侯堡怕是遇了骗子还不肯认,非要来找我们闹,也不怕有失了体统。”

“你…!”

“三师兄。”我示意他噤口。

太奇怪。

一向帮我的大师兄不开口,一向帮自己的三师兄却开口帮我。

“对!这不是你们师傅的字,可这是你们二师兄写的,你们师傅加盖的掌印,能有假!”

我看到那人亮出来的另一张盖了章的纸,我觉得自己更说不出什么话了。

“你们存心来找事情的是吧!”三师兄伸手指着韦家的人,那样子是想要出手。这个时候,可不是动粗的时候,可我晚了一步,大师兄先我开口拦了下来,可看似毫无破绽的拦法却叫我觉得是把我推向了风口浪尖。

“如何决断,当是堂主来说。师弟,莫要多行。”

我与三师兄都看向大师兄,可我看不明白他眼里的意思。我与大师兄怕是师兄弟妹十一人中最默契的那一个,可今日,这是怎么了。

“哼。”三师兄冷笑了一声,走到我身前护住我,“我当是你如此认栽。原来,你在这等着呢。”

“三师弟这是跟谁说话呢。”

我一惊,“二师兄…”失踪许久的二师兄突然出现,身边还跟着早就离开星峰堂的,师傅的那些同门师兄弟。我才明白三师兄做什么回护与我,原来,对面的人,是要夺权啊。

可当初与我叫板,想让大师兄继任堂主的三师兄,此刻却帮我又是为什么?

同门师兄弟拔剑相向,最后是大师兄赢了。我以为他会逼我交出师傅给我的东西,却只是将起关了起来。

我在屋里愤怒,他在屋外站着。我想,他要是进来,我非得暴揍他一顿。却没想,听着动静,他竟席地而坐蹲在了我门口。

“我和老三都没想过有这一天。他逃了,你被我关了,这星峰堂才到我手上。”

他顿住话语,像是在等我回他。回什么?我心想,你是赢家,要我个输家说什么。本来我也没想要这堂主的位子,要不是师傅临终所托,再说将来,我想我也会给你这星峰堂。比起堂主,我更想做离山的妻子。

“你是故意看不见我们的心意,还是就是大大咧咧没心没肺地不明白。”

我心下一愣,大师兄,你不要说。

愤怒,愤怒哪去了。

“我以为长大了,师傅会把堂主传我,会把你许我。那我这一生一世,便是掉进了蜜罐子里的熊儿,甜滋滋的不知所以。可当三儿对我说他也喜欢你,要与我相竞,要二师弟做判,我应了,却心里开始打鼓。他多你一分笑我担,多你一句赞誉我惊。我们争得水火一般,却都凉透在那日,你在师傅与二师弟面前的那句,‘我当晓得他也是喜欢我,因为他看我的眼神与旁人不一样。’”

我大惊,想起来那时候

“师妹,你今日这眉飞色舞的模样好不自在。”

我看师傅也在笑我,却不觉得羞,这点上我想到了姚非兮。虽然她喜欢的人全家都反对,但她那分大胆与不羁,此刻,我觉得和她真是骨头缝里都像。然后就想到了他的名号,骨靈子,我就心情更美了,“师兄不过是羡慕我。师傅,他可是有着骨靈子的名号的,您不是经常腰痛,改日把他请来给您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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