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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终回(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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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月依坐在池边,冬日的清晨,天冷的紧。

苏康业长长舒了一口气,站了身后许久的他终是从廊下走过去,将一件裘皮大氅披在了冷月依身上。

冷月依没回头却也知是丈夫,她悠悠然开了口,同他徐徐讲着,“我看见孩子们的时候,欢喜的紧,却也紧张的要死。我是一辈子不能有孩子的人,可她,也只是比我多了孩子。”苦涩,却又觉得好笑,噗嗤一声,她笑出来。笑了,本该舒乐了心头,可反而...又觉得堵得慌,“还没有消息吗?”

“今天送了消息来,赫家的嗣子已经亲自出门去寻了。”

他亲自出门...“赫家,怕只是以为青雀失了踪。而不知道,青雀身边还带着孩子。”

“月依,你…我们回屋吧,天太冷了,你会病的。”

冷月依只想听见自己想听见的话,她不接过丈夫的担忧,却还在絮叨自己的话。“那日子虽短,却真的很欢愉。你可知,那日日头好,她说,曾经住在海州府,看过一池的荷莲。她喜欢,便期盼日后,跟宋瑛晏回去家,也要种了那荷莲。我好奇问她,海州府,住哪里有一池荷莲?她说,是申恭射的别邸。”

“月依,够了。”

这话,是该叫人制止了。

其实苏康业担心的,更是他心底,一些不想认得真相。

“你不想我说,因为人死了。”冷月依回头看着丈夫,一脸戚戚然。

“是。”苏康业看着妻子,重重应下的她的话。“那本就不是他的错。人死了,月依。李伯子死了,龙长还也死了。”

“不,是陈臻楣死了,申恭射也死了。”她艰难的吞咽了口水,却也是吞咽着自己心中的恨和怨。“我不知道自己是个什么感觉。也说不上怪,说不上不怪。我只想找到孩子们。我要好好养大那俩孩子。那是她的孩子,也是我的孩子。”她抬头看着丈夫,“你也会像我一样护着她们,对嘛?”

对!苏康业心里想着,他抚上妻子的脸,温柔的讲着,“等我们找到孩子们,就开祠堂,上族谱。一样都是二十世家的血脉,你想怎么养她们,告诉不告诉她们身世,都在你。姐姐要是拦着,我就为了你们,跟她拼命。”

拼命一说,到底是逗乐了冷月依,“哪里要什么拼命。姐姐怕是...也想找到她们。回吧,天,确实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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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为,离先生此刻最不该待在龙魔亭的。”

龙魔亭,许阁内,离山闻声回头看见门前站着的简鱼。

顿时觉得,分外的恶心。

他的样子太过明显,简鱼看在眼里,嘴角不自觉的噙笑。“我觉得,你此刻最该恶心的人合该是魔君,当不是我简鱼。毕竟那人下令杀死了你心爱之人,如今还逼死了你至亲之人的祸首,也算的上是魔君了。”

“那这样,我更要留在许阁才对。”听过这番话,离山的面色渐渐如常。他收拾着自己的书信,不再理会简鱼。

简鱼却不见外的进来了这许阁。

“出去,在我还没对你下毒之前。”

简鱼见离山下意识的挪了挪步子,小心的用身子遮挡住一个赤褐釉彩的瓮坛。

“我并不想出去,在我还没想要下蛊之前。”她说着这话,眼神却盯到了那个坛子上。

“你到底想要干什么!”离山十分愠怒。

他在害怕,简鱼看的出。却也知道,他不是害怕她种蛊,而是害怕她再对坛子做什么。

简鱼觉得可笑,问自己?怕什么?那不过一个装死人的坛子。

就算自己打翻了,打碎了,他也可以再找个坛子来装上。

人都没了,留那些灰,有什么用。

“想叫你去劝魔君停手。”

离山看着眼前之人,这人,竟还是个清醒的。

“我可不想因为谁,坏了我与表哥当年的计划。时机未到就动手,不过是因为她陈臻楣点燃了这把火。可若有人不熄火,那我就不会选一个纵火之人来行这盘棋了。”

离山不甚明了这人的话。

“离先生自然不想那人息了这火,可离先生不是还没报仇吗?若我帮先生,先生不该帮帮我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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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将至,简鱼的话,离山听进了。

他来到龙长守的卧房,这里已经面目全非。杂乱无章,地上,都是丁玲桄榔的空酒瓶子。光亮不够,离山站在门内看着那屏风前靠着,坐在地上的龙长守。发丝凌乱,衣衫不洁,眼眸浑浊,手上还掕着一个酒瓶子。

迷糊的一个眼神瞧向离山,他忽觉一身冷汗,想到了自己知道姽婳死的时候的模样。离家的酒,阿楣、青雀抱着自己的担忧。可如今,一个已死,一个,下落不明。

离山什么话也说不出口,他咬着自己的嘴觉得一阵腥咸,转身就离开了龙长守的屋子。

恍恍惚惚惘惘,他步履阑珊,“离先生!”一个教徒扶住了他。

叫他的话音里都是惊忧,他这才看清,自己是在往池中庭的廊子上。刚刚自己,晃神间,好像要栽进池子里。而回头看扶住自己的这人,是龙长守的护卫。

“扶我去池中庭坐一坐吧,要是方便,再给我一壶青梅酒。”

那侍卫一愣,“是。”应了,扶他去坐下后,赶紧去找酒。

“青梅酒,你擅酿青梅。竹马又青梅。”

离山看着眼前石台上的青梅酒,思绪飘荡,怎么都忍不住的想起那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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恭盛十三年,十二月十九日,鸡鸣尽,五鼓至

离山和龙长守怕是已经竭尽全力的策马狂奔,虽言四更之时晨之将起,可到底还仍是黑夜。但此刻,哪里还有黑夜,冲天的火光像个巨大的烛灯点亮了整个绿枣村。

村口还是村口,马停在村口,可怕也只是因为他们行路走马才知晓村口在哪。

因为大火,身下的马局促不安的刨着蹄子。

火烧了整个村子,很大,却没有烧出村子分毫。这个样子,不对,不该。离山环顾四周,冬日,林子间都是干枝,极易起火,可为何…

“嗷~~”一声嘶鸣,伴随着马粗重的鼻息声,龙长守驾马直冲,直冲那模糊的看不清,却还是村口的村口。可马奔至那村口,那里却像被墙砌死一般...

嘶嚎,马蹄高高抬起将龙长守摔在了地上,马儿也摔了下去。

离山并不意外这个结果。

无首大阵!

心里头一个声音告诉自己了这个结果。

一旦阵起,进不去,出不来,除非阵破,不然钻地道也休想出来。只因这个阵,虽然看起来一个半圆状的,其实却是个圆,上下各一半,所有的东西都被困在里面。

离山面无表情,低头掏出怀里一个小布包。他打开,像钉子一样的东西在里面。那是陈家的,魂血钉。这东西有着陈家人的血,而陈家的血,也是结束这个阵法的钥匙。

这大火...不是这个时候才烧起来的,开启阵法的最佳时辰是午时三刻,也就是太阳最鼎盛的时候。

离山明白,他们,来得晚了。

“这就是你支开我要做的事情。”他手上握着魂血钉,自言自语着,“我应该什么都做不了,才是成全了你。”

“离山!”龙长守站起来喊他,“想办法救她!二十世家的阵法在哪,快找能救她的阵法。”

“没有用了。陈浮匙,南宫锁。除了这两家的人,谁也毁不掉了。”

龙长守对他大吼,“你不想让她活着了吗!”他哆哆嗦嗦的言着,“来找我的那个离山,带她走的那个离山。”离山样貌不改,似乎...依旧...不曾动容,龙长守跺脚狠叫,“那个离山!哪里去了!”

“我救不了,一心求死的人。”

吧嗒,一滴泪打落到魂血钉上,殷进了包裹着它们的布包。

离山,是太懂她的那个人啊....

龙长守冷笑,看着面如死灰的离山。邪魅之笑,不甘不愿的映在影上,“那我就偏要救一个看看!”

“催魂!”

冬日的风不该这么的大,地上的飞沙四溢,地,似乎也在颤抖。

怎么了?

离山的马儿站不稳。

他跳下来马,拉住缰绳,却觉得脚下像摸油了一样,滑不溜秋的立不住地。

“龙长守!”离山叫他,“龙长守!”

龙长守的马被大风吹的朝他们身后滑去,马上的一柄长剑被龙长守抽出来。他转身,他在走向离山。离山快要挣不开眼睛,心里奇怪,他,怎么还能这么正常的行走?

龙长守走过来,将佩身的长剑递给离山,对他言,“拿剑杵进地中,你便会安然,无恙。”

安然无恙?

他,要做什么?

离山从他手上接过剑,接过的那刻,他就感觉四周的风小了许多。他看着那剑,蹙眉,这竟然是把魂兵器。

他驻剑入地,抬头,此时看见的龙长守却是令人骇怖的,那一双眼睛,赤红,离山惊异哑口不知该说些什么。龙长守却并不在意,在转过身之前,龙长守用手紧紧抓过自己的剑,剑锋割破了龙长守的手,离山这才看清楚,剑上的血,已经顺着剑流入他脚下的地。

渐渐地,离山觉得四周安静了,他竟然连身边的风都听不见,他左右看去,任何东西都不曾碰触了自己。自己,好像被包裹在这剑身上一般。他再看去,龙长守带着那流血的手,一步步朝前走去,走的,似乎很累。可是,离山看到,他这刻...好像已经走到了阵法前面…

离山明白了什么…

“不要!”离山冲他大叫,他想离开,想去阻拦,可他才发现,自己是被龙长守绑在了他的剑上。

“催魂,破魄!”

“啊~·~~~~~!!!”

龙长守用他割破的双手,用那些鲜血,竟然,伸手去扒,去硬生生的扒开那村口的结界。

离山看着,心里却在想,怕是有人来,也没办法靠近和看清。

“龙家,有魂术。”

“什么?”

离山曾经问出的话。

那时候,陈臻维、葵霍和师傅回过头看见他时的一脸惊恫,那模样,仍在他的脑中。

“我言尽于此,葵霍师傅不要叫妹妹知道了。医仙前辈,父亲拖您的事,请您开始着手准备。”陈臻维拿着剑出门,走到离山面前,拍着他的肩膀,“你什么都没听到。不能跟任何人说,包括臻楣。”

那个记忆映入脑海,离山才明白,什么叫,龙家,有魂术。

龙长守的身边似乎聚集起很多人,可那些是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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