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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九回(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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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艾盈却是淡淡的对她笑笑,好似,这被人从送嫁的半道截回来,并不是什么大事,回她道“是我哥哥亲自带我来的。”

陈臻楣本想问什么,就见陈臻维走了过来,现在,她都不知道自己今日是惊讶了几回了的,“哥哥?你怎么在这!”

“走,我带你去住的地方。也待不了几日,哥哥跟你说道说道,晚膳爹爹会来,他若有空会同我们一同用了。”

“爹爹也在这,到底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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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住的院子,里头还有其他小姐住着,外头耳房有藤床。听说,后又加了好几张,给这院里小姐们的哥哥用的。

这样的安排,怕的就是她们会逃走吧,陈臻楣心想。日光灿烂,这样好的天,心情却没法子的去好。

自打前日里,陈臻维告诉了她因由,她的一颗心就一直惴惴不安。虽不知启程的时日,却也知道跑不过几日了。

“厨房新做的糕,你尝个。”陈臻维从外头进来屋子,将糕点递给坐在窗前梳妆台处的妹妹。阳光正洒进这窗子,陈臻维看着外头道,“这屋子的布局朝向与你的屋子相似,当初是我先挑来给你的。”

他伸手去拨弄了下妹妹头上的簪钗,“这个极好看,没见你戴过。”

陈臻楣扶了扶头上的簪钗,“是河家嗣子送的,我一直收在妆台上。东西是佩厢收拾的,她许是觉得好看就收进了我的包袱里。”

“河家的嗣子…”陈臻维想了想,想到了那人,“河家也是个好人家,但也托不住你了。”

“我只是喜欢这簪子,又不是人。哥哥又不是不知道,我心里装的宋家的哥儿。别人就是再好…”

“那河家嗣子不好吗?”陈臻维打断了妹妹的话,

“好。那样一个世家大族,守礼知规的人家,与我这样子的性子不合契。他应该寻个,也是如他一样的玉人,可以永远端着主母的架子,和善待人,不卑不亢,相敬如宾。”

“你不合适吗?你招待那些人小姐公子时,可是端的极好的大家闺秀的样子。”

“哥哥也说是端的了。我这性子,时不时的往外跑,野惯了的,哪里能在那样的人家,待一辈子。”

“呵。”陈臻维一笑,“看样子你还是喜欢这人的。那,赫家的嗣子呢?”

“赫家?”

“武林盟主赫家。”

“呵。他家老夫人虽然与祖母是闺中密友,可到底嫁的不一样。那样拿着虚衔,还百般维护,万般小心,生怕磕了碰了的,却早不被人放在眼里。他家的嗣子也要这么维护一辈子,几个意思,有什么好嫁。”

“赫家世兄是心里有主意的。但妹妹你今日说的这两家,到都有个七八分准。那宋瑛晏呢?”

“没有理由。”

陈臻楣笑着,美艳是弯的,心头好在手,左右说道都是好。

“我心里头要紧的他,说白了是爱慕着他。原先不敢那么肯定,可现在才知道我就是要这样的。他性子不比河家好,家世谁也比不上,可就是好,在我眼里的好。”

“我妹妹竟然这么脸不红,心不跳的同我讨论这个,我都觉得羞。”陈臻维笑着摇头,顿了顿又道,“怪不得你嫂嫂放着青梅竹马的李哲不选,非得挑了个离她家万里路的我,定是同你一般无二。”

兄妹俩的欢笑被一个入门的小厮给打扰了,“公子,小姐,时间到了,要出发了。”

“拿着你要紧的,走了。”

陈臻楣赶紧起身,抱起来自己的小包袱,跟在陈臻维身后出了门。刚出门,陈臻维却停下来,转身,从怀里掏出来一双锁链子。

这是怎么的…陈臻楣心想,刚刚怎么没察觉哥哥怀里有这个的,“别怪哥哥,我们都不想有意外。”陈臻维亲自锁上妹妹的手,陈臻楣震惊的看着哥哥,“挪个脚,左边的脚。”陈臻楣将脚朝前迈了迈,啪,清脆一声,陈臻维锁掉了陈臻楣脚上的链子。

上了马车,陈臻楣才发现,马车的车窗竟是封死的,车外坐一个赶车的,每个车前马上有一位家主。

“不用看了,哥哥车里陪着你。车窗是锁的,赶车的回来是要死的。车前马上的家主,一定是不与我们交好的。过了长白山,去了滇池,再绕到梅陇雪山,那里就是你们要待着的地方。”

“哥哥,你们什么会回来?”

陈臻维摸着妹妹的头,“快的,很快的。”

“爹爹一次要封二十个冰棺,他怎么吃得消。”

“有离山在,回去治得好。多歇歇,事情了了。我们一起来救你,再去帮离山报仇,好不好。”

“嗯。”陈臻楣用力的点点头。

也不知道走了几日,昏昏沉沉,吃了睡,睡了吃。陈臻楣感觉身上寒凉的紧,陈臻维取出毛皮大氅给她穿好,安慰她,“再睡会儿吧,快到了。”

待到陈臻楣下车,已经感觉自己站不大住了,太久不放风了。可下来车却是一片雪山,冻得要死,分不清东南西北。

“到地方了。”是父亲的声音,陈岩顾站在高处,他的声音在这雪山口子里分外的敞亮。

不知道谁喊了句,“留下车马,步行上山。”

“路已经很难走了,为什么还不解开的锁链。”那公孙家小姐的话,抱怨了,却无用。听到的人也当没有听到,一行人还在艰难的走着。

也不知道走了几里地,远远的看见的一个大山洞,或者是个冰洞。

“要到了,”有人发话,“留下四个男人,一前一后俩人,看着丫头们慢慢的走。其他的男人们先行,砌个冰棺去。”

看着已经很近的路,她们这些小女子却着实废了些许的气力才走到。身子都僵了,到了冰山洞时,冰棺已经砌的七七八八,等了不多时就完全好了。

“好了,大爷。”这人是其中一个车夫,上前同方家大爷说了这话,方家大爷点点头看了看那些个车夫。

就见,那些个车夫一同点头,取出一粒药丸,下一刻吞了下去,不多时人就吐血身亡了。饶是陈臻楣已经先知道的,可这么看到,也着实吓人,许多的小姐都叫出来声。

尔后,陪着小姐们坐在车里的男子皆都取出了佩刀,将这已经死了的赶车人的头颅割了下来装进了匣子,栓到马上。

还未等陈臻楣缓过来神思,陈臻维已经上前解开了她的锁链。她抬头见父亲同她招招手,“来,你是我陈家的处子嫡女,这入冰棺的事儿....你是我女儿,需你先躺进这冰棺去。”

陈臻楣看了看哥哥给她准备的冰棺,心里头噗咚噗咚的跳个不停。她也怕,她只是个小姑娘,她觉得自己此刻,都快要哭了。她环视四周,看到所有人都看着她。

陈岩顾走上前来,将女儿一把儿拽进了怀里,娓娓缓言,“我的囡囡最乖了,我的囡囡最勇敢。”

陈臻楣的泪真的落下在脸上,她伸出头看看父亲。刚刚那一抱,那样的力气,那样的温暖。父亲是疼爱她这个女儿的,只是彼时的她,从来不会知道这将是父亲最后一抱,也不知道母亲再也未来得及抱她。

陈臻维走过去,将妹妹打横抱起,走到属于陈臻楣的冰棺前小心翼翼的将她放了进去,回头叫了句,“父亲。”

陈岩顾走到女儿的冰棺前,轻声道,“楣儿,闭上眼睛。”

“冰丝机杼,竹落珠澜,青花似雪,冰克济涫。”随着陈岩顾的口诀,陈臻楣渐渐陷入的昏睡,她越来越冰,那冰霜爬满了她的全身。整个山洞,感觉都冷飕飕,又风,有雪……

啶!

众人一怔,觉得自己绝对是像听到了一声翠铃铛响。可这里哪有铃铛,再看那陈臻楣躺着的冰棺,陈岩顾一滴血滴在了女儿的身前。

刷的一下,狂风狂雪。

洞中其他人,此时,都不得不拿衣袖围遮着自己的脸,好一会儿才安生了。

“好了。”

陈岩顾开了口,众人赶紧去看,冰晶透亮的冰棺,陈臻楣安详的躺在里面,好像只是睡着了,怀里还抱着母亲封口的布包。

“下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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