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九回(1/2)
已是深夜,曹家夫妇已然就寝,可今日这韦迟迟的突然而至,叫曹方氏心里怎么的都是个事。想着想着,豁的一下子坐了起来。
“好好的,你这是做什么。”
自己还没怎么着,就听到听见丈夫突然出声,她低头看去,“你这闭着眼,不也是没睡下的,倒先怪我了。那丫头来我们家,就是要让我们曹家也出了事情。现在好了,你叫人去回陈家的话....难道我们就没别的办法吗?”
曹思怀叹了口气,也起来身来,靠在床上,“你觉得,是落个像韦家那样的下场好?还是,至少,我们女儿的命,是活的好好的好?”
“那也许...迟迟那丫头就是在扯谎了。或也许...是韦家招惹了那什么五侯堡,才叫人兴了报复。”
“愚昧,妇人短见。上次陈家找方家出面,召集二十世家商讨的事情,你以为是玩笑,自欺欺人也要有个限度。陈家,必定是查到了些什么我们不知道的事儿。如今这事情,就是要整个二十世家都知道,要整个二十世家都点头。怕是,才可以躲过了这一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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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家的暖阁,今秋十分的冷清
树堔应传来暖阁见陈臻维,见他拿着一叠信笺负手而立。眼神落处,却是看着园中那花团锦簇的牡丹...出神。“这暖阁向来是小姐和少夫人解闷的地方,今日少爷,怎么有雅兴来看花解闷?”
陈臻维回头,看了眼进来暖阁的树堔,“你看,花开的多盛璨。当下并不是牡丹的花期…家里才寻了有法子的花匠弄来开的,原本是为了花会…如今也只能自己看看了。”
树堔听这话,有些奇怪,“我并未听到少奶奶说要置办花会的事儿。”他又瞧了眼少爷手上的信笺,“少爷这话...是有什么别的消息了?”
“你自己看看吧。”
树堔一一翻看了那一叠信笺,信合上,心合不上。
“我明日要出门了,宅子里的事,你打点好。”陈臻维开口交待。
树堔点头应下,“我知道了,少爷安心。”
离开暖阁,陈臻维走回了自己的院子。自从那日与陈薛氏吵架后,他就再没有踏入卧房一步。起初,陈薛氏还在气头上也不愿意理他。可自己气消了,却仍不见人回来,到叫她...只觉得有什么不对。
陈臻维今日回房,院里的仆妇侍女都不敢吱声,怕惊扰了少奶奶再不让少爷进门了,那自己可就罪过了。他坐到卧房内的圆桌前,陈薛氏还在内帷帐子处绣花。见他进来却没出声,那本先顿了下绣花的手,便又走了几针。
陈臻维面上似乎在筹措如何开口,他抬眼看着那些偷偷看的仆妇,自己起身去关上了门。门关了,陈薛氏便起身去关了梳妆台子前的明窗。陈薛氏扣好窗扣的那刻,开口对着帘子外的丈夫道,“门窗都关好了,你是有什么话要说就说吧。我们置气这样久,我自己都没明白,到底为些个什么。”
陈臻维隔着珠帘帐看着妻子,“错本不在你,原本也不能说。如今,却必须要说。明日,我就要离家了。此中因由,我思量再三,还是叫你知道的好……”
陈臻维那夜住回了院子里,丫头们便耳报神般的告诉了陈臻楣。她听了后,也是送了口气,“佩厢,你看看我这一对合欢花绣荷包送与哥哥嫂嫂,他们定会欢喜的。”
“毕竟是小姐亲自绣的啊。”佩厢笑着回她,“那小姐明日就送过去,也叫少奶奶高兴高兴。”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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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用过早膳,陈臻楣就去陈薛氏跟前献宝。
“嫂嫂来同母亲请安这样早,我这做女儿的都赶不上边儿了。”
“贫嘴。”陈刘氏碎了句女儿,又对她招手,“丫头,到娘跟前坐坐,好几日没见你个正形,不是睡得多些,就是跑出去跟青雀玩儿转,也该收收心了。”
“妹妹正是好年纪,这时候不去玩,嫁了人就不能恣意了。”陈薛氏帮话,陈臻楣也点头。
“嫂嫂,你看看。”陈臻楣将那一双合欢花绣的荷包地给她,“我绣给哥哥嫂嫂的,嫂嫂,你可喜欢。看在我这好礼的面上,就谅解了哥哥吧。”
陈薛氏瞅了眼婆母,轻轻一笑,同小姑子点点头,“谢谢妹妹。”
“诶,怎么不见哥哥?”陈臻楣东张西望的找着陈臻维,就听陈刘氏回她话,“你哥哥有事情,出门了。所以你这丫头,最近少出门去,听见没。”
“哥哥又出门,还不带我。”陈薛氏拉拉她的衣袖,她抬头看见母亲的脸上有些假愠怒,“好好,应了母亲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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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后几日,日日过得平平静静,毫无波澜,陈臻楣倒是真的也没出家门去,安分的在家画着画儿。
佩厢将一个干净的的笔洗拿进来,换下那个已经脏了的笔洗。伸头瞧了瞧小姐刚刚提上的字,又瞧了瞧一旁挂着的字,“小姐今次提上的字,好似...有几分这云松先生字的模样了。”
陈臻楣看着比了比,“我瞧着也有些像,只是笔劲儿和提峰只是形似不是神似。”
佩厢摇摇头,“奴婢也看不懂的。”
“不需要懂。我也是无聊了这才模仿下,我是真不明白,为什么卫司安喜欢这云松先生的字。世间大家,往时古老,有的是写的好的笔者。”
“不就是各花入各眼,谁又能强迫了谁。”
“你说的是。我都不明白他干嘛非收我为徒,想来是爱屋及乌。却又觉得,只是应了你这句话。”
一滴墨滴在了地上,佩厢赶忙接下她手里的狼毫,“算了小姐,别想那样多了。画了这样久,快来歇歇吃吃茶。”
是夜,陈臻楣睡得极好,许是白日里画画有些累了的。
乃至此时有人在小声叫着推着她,已过了一小会,
“小姐,小姐。”
“小姐,小姐醒一醒。小姐,小姐。”
“用力推推她。”这说话的人,是陈薛氏,佩厢看过去,点点头应着,转头又去叫她。
“小姐,小姐快醒醒,小姐…”
陈臻楣终是被佩厢摇醒了,迷迷糊糊的问道,“怎么了这是,嗯…大半夜的…”
陈刘氏拨开珠帘帐子进来,拉起来女儿,严肃的同她讲,“快点起身来,赶紧收拾些你自认为最重要的东西拿着。树枣儿已经备好了马车在外面等着你,赶紧收拾好了,去后门那上车去。”
“收拾东西?去后门?”陈臻楣看看外面的天,“这天怕是离亮了还早着呢。”
“别问了,来不及的了。”陈薛氏阻止了她,又唤佩厢,“佩厢,快收收你家姑娘要紧的东西带上了。”
陈臻楣被推攘着起了身,一边穿衣服,一边看着佩厢去收拾着。
陈臻楣稀里糊涂的穿戴好,头上还被佩厢钗了几个大簪子。一个包袱被摊在八仙桌上,原本放进去的几件衣服被母亲挑拣的就剩了一套。陈刘氏从怀里取出一个小布袋,里面似乎放着什么要紧的东西,才会被封了四方口。
“这东西,你不要打开,要一定护好,这是我们陈家的武功秘籍和阵谱。好了,给你放包袱里,快点走。”
陈臻楣被她们推攘着出了后门,一出门就看见了树枣儿坐在车夫坐位上,“母亲,我….”
“快走,别多话。”
陈臻楣什么都不知道的被硬塞到车上,树枣儿立马发动,“架,架!小姐坐稳了,这马车小,颠得很。”
“啊?”陈臻楣还没反应过来,“哎呦,”一个没坐稳就歪在了马车里,哪里还有睡意,都给摔醒了。
陈臻楣这才察觉到,除了自己的包袱,车里还有水和干粮。一路上除了必要的出恭,树枣儿这赶车的速度没减过半分,连马都换了两匹。直到渐渐停了,陈臻楣拨开帘子,看到一家门头不大的院子,但这是哪,她已经搞不清了。
树枣儿拉开车门,“小姐,下了。”
陈臻楣紧抱着包袱,跳下了马车,那看门人似乎并不认得树枣儿,但却在陈臻楣脸上流连了许久,最后面无表情的说了句,“进去吧。”
进了宅子,穿过抄手游廊进入了内院,天将将蒙亮,前面有大约七八个人,直到陈臻楣看清了个认识的人,“星...星耶姐姐。”
“快来。”南宫星耶走过去,拉住她,见她一脸的迷惘,“这个时候,估计还有人要到。”
就见她的眼神飘忽而至,陈臻楣回头,竟看见方艾盈朝她们走来,“方家姐姐,你...这...你现在不应该是在送嫁的路上么?那,孙家的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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