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 章（1/2）

李元恺看着门口踌躇的李夫人，眼神冰冷似要杀人，最后什么话都没说就走了。

说话还可知罪的深浅，不说便是无底深渊，这种无法言状的惊恐让李夫人万般后悔，“悦屏，曾经你祖父也是这样，话都没说一句就发落了你祖母，你说李家的媳妇会不会都落得这个结局？”

母亲素来要强，头一回显露脆弱不安，李悦屏护母之心油然而生，“外祖父是户部尚书，再怎么着，父亲也不能够那样对待母亲。再者这事也不是母亲的主错，都是白皛胡言乱语惹出的祸事，谁见过庙里的菩萨开口？独她好大喜功处处参一脚，如今母亲被泼了一身脏水，她怎能独善其身？”

李夫人心有戚戚，下意识觉得这事不可行，“这种事我们不出面，反倒显得清者自清，你若是去白府搅合，会让人觉得我们心虚拉白皛出来挡箭。”

李悦屏道：“看我们不顺眼的，无论我们如何做，都会往坏里想，若是他们口无遮拦再一传播，看戏的人只会觉得我们李家视人命如草莽，往后我们出门少不得被吐沫星子淹死。拉出白皛就大不一样了，她的形象太完美，脏点一出，世人感慨她也不过如此，心中却是不为人道的快感，好似拉低她就是拔高自己。曾经有多少人捧着她，如今就会有多少人踩着她。”

送李夫人回房歇息，李悦屏变了神色，冷笑说道：“去木府请木染心来白府，再叫上几个世家姑娘一道来。”

送这么大份大礼，木家染心总归要表态了吧？

染心来到白府时，白皛的闺房已经闹起来。

屋内陈设横七竖八，各色花瓶及精巧摆件砸个稀烂，窗台榻上琴之琴弦全部断裂，上头还竖着一把匕首。被七八个姑娘包围的白皛衣衫发髻凌乱，面上还有几道指甲印，眼中含着泪，孤苦无助的模样仿佛是被洪水冲击的泥菩萨。

染心微微皱眉，人都打上门来，白家居然没有一个长辈出面制止，就算畏惧李家权势，也不该连脸面都不顾。这事有点可疑。

李悦屏一直坐在一侧品茗，这出没有脚本的戏显然愉悦到了她，噙着笑走到染心身侧，以只有俩个人才能听见的声音道：“九妹妹，白皛赖以成名的原因成了笑话，往后她再也不能和你争了，你可还高兴？”

染心方才发现理应存在的高兴并未出现，她不得不更深一些去思索，假设白皛心硬如石，定然会逃离几个姑娘的私刑，她甘愿承受，可以理解为她心中很难过，受了难便可以减轻一些罪责。

若是如此，上一世白皛就更没有理由毒害她了。

她侧目望向胜利者姿态的李悦屏，这人倒是毫无顾忌，其母心思狠辣，她会不会一脉相传，不好说。

染心淡淡说道：“魏夫人已死，她腹中孩儿是男是女无人知晓，白三姑娘有没有说错亦没有结论。这事要如何定性自有魏家人来做，你们来寻她出气，是没有正当理由的。”

李悦屏眼含厌恶瞪着染心，讽刺道：“昨日你还言之凿凿说魏夫人怀男，如今人一死，你就向着白皛说话，感情我们这些人的存在就是为了衬托你的高尚品德？”

染心没有回避，直视李悦屏道：“我不是又立又当，说魏夫人怀男是不愿看她低迷不振，为白三姑娘说话是就事论事。”

这眼清亮又多情，不带情绪时，仿佛饥饿的食人花在物色食物，这让李悦屏有一瞬间的胆寒，也让她以更加尖锐的声音说道：“是了，如今白皛是翻不了身的，我母亲名声有污，连带我的名声也不好，一时间没了两个劲敌，你自然可以高枕无忧等着皇家挑选，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不管你有没有参合在这件事当中，你现在站在白家地面上，就已经是半只脚陷入泥潭，皇家又怎会挑选搅动风云的女子为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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