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 章(1/2)
垂花门两旁栽种着栀子花,少年玉雕的手指轻碰洁白花瓣,栀子花娇娇颤颤吐露芬芳,清甜的香味让他抿了抿嘴,仿佛触碰的是少女吹弹可破的肌肤。
见到来者,粲然一笑,眼中迸发热烈的欢喜,恍若迎来了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染心脚步迟疑了一下,他总是这样看她,也是真把她放在心尖上痛爱过,后来一切变了,她都寻不出去恨他的理由,反倒寻出自己一身毛病。
她在垂花门外侧驻足,屈膝福了福,“太子殿下万安。”
太子惊在原地,介于男孩与男人之间的嗓音含着委屈,还夹杂着一些讨好,让人觉得拒绝是一种残酷无情,“九妹妹,你我怎么变得如此陌生?”
人最怕的大抵是得到再失去,重活一世,染心不可能再为一个男人把命丢了,端着冷淡拘谨态度说道:“臣女曾经年幼无知,疏忽了尊卑有序,太子殿下不计较是殿下的宽宏大量,臣女却不能再逾矩。”
她轻巧一句话把前事种种归类为无知,那他付出的真心算什么?太子急了,几个大步走向染心,手伸在半空又缩回去,黯然说道:“九妹妹,你这是拿话戳我的心。”
一刀斩乱麻是快,但皇家之人心思重,少不得会怀疑其中是否有隐情而愈发纠缠不休。染心没有退后,而是侧身面向栀子花丛,没头没尾说道:“栀子花花期很长,从夏季一直开到秋季,但不为人知的是栀子花从冬天就开始孕育花苞,不是每一个花苞都能经历酷寒后绽放。”
太子瞬间拆解了她话里寒心之意,但他近来连宫婢都很少接触,想来想去觉得事情出在外祖父寿宴上,便道:“九妹妹你信我,我心里从来都只有你一个,再没有半丝缝隙给别人。”
这话染心听太多了,以至于声音才入耳就引起她极度反感。上一世的太子纳白皛为侧妃后,先是说:“九妹妹你信我,我不会碰她的。”接着是:“九妹妹你信我,我是醉酒,不是自愿的。”最后是:“九妹妹你信我,我最在意的是我们的孩子。”
满月的孩子浑身青紫,所有证据指向她时,他却猩红一双眼道:“毒妇!你不配为母仪天下的皇后。”
让她绝望的从不是白皛,而是太子本人。
一个信字害了她一生。
不觉已是泪流满面,在太子右手将要爬上她脸盘时,染心下意识后退一步。
太子怔怔道:“九妹妹,我就这么让你厌恶?”
染心摇头,下一瞬又掐灭他眼中希冀,“我是太子殿下的子民,也同天下子民一样爱戴太子殿下,不存在厌恶一说。”
少年郎脑袋充血、手脚发凉,父皇的斥责,他得全盘接受,因为父皇还有很多子嗣,但这个自小心里眼里都只有他的小姑娘却要把放在他身上的心思收回去,他如何能忍受得了?
他红着一双眼,不顾她反对握着她胳膊,字字见血,“九妹妹,父皇只当我是太子,母后不能与我多接近,外祖父有他自己的家庭,你真的也要弃我而去?”
这话把她劈成两半,被他拽着的那一半处在年少夫妻的浓情中,另一半处在冷宫刺骨的寒凉中,两相拉扯生生把她撕成一块块碎肉。
她神情痛苦,悲伤并不比他少,就在太子以为事有转机时,耳边传来恼怒的声音,“太子殿下请自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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