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件事:学不会妥协的女人、(1/2)
祝好运早上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对着手机咬手指。打还是不打?这是个问题。
周末休息,三个人都在家。山与做好早餐在门外吼了一声,祝好运和木枚像是在对唱山歌一样,在各自的屋里大声回吼了下,便默契的打开房门,趿着拖鞋一同走去客厅。
坐在椅子上满腹纠结,木枚把盛满粥的碗推到祝好运跟前,用筷子敲了几下边缘,清脆的响声把她的思绪拉了回来。
“怎么了?”
木枚喝着粥说:“这句话,该我问你才对。大早上就魂不守舍的,发生什么事了?”
“就是,这几天老是见你拿着手机发呆,咋的了?”山与边问着递给她一双筷子。
祝好运接过,沉思了半天后,便把在古巴发生的事情简单叙述了一遍。对面的两个人,气的都想把碗给她砸过去了!
木枚咬牙切齿道:“丫的,发生这么大的事,你还真能沉得住气,我该夸你呢,还是夸你呢!”
“夸什么呀,直接给她颁奖吧。奖品就给一头牛和一瓶啤酒!”山与幽幽道。
祝好运蒙圈,“什么意思啊?”
对面的两位姑娘一起冷哼,异口同声道:“牛、B!”
祝好运绝倒,捂嘴咳嗽两下,虚心请教二位:“那你们说,我是继续待在格斗馆里守株待兔呢,还是直接上门送货啊?”
山与两眼一翻,毫不掩饰自己的唾弃,“你是我大□□的子民吗?你读了二十年的圣贤书哪儿去了?没礼貌的家伙!”
嫌不够,又继续寒碜她:“守株待兔,你咋不缘木求鱼。还送门上货,别忘了给自己绑个蝴蝶结,再去买个礼盒,还有啊,记得从里面跳出来给人家Say hello!”
祝好运撑着脑袋,两眼无神的喝着粥,打算让对面的人自乐自嗨。
木枚忍着笑,解围道:“我觉得你还是亲自去好了,毕竟人家帮了你这么大的忙,怎么着,你也得请人吃顿饭才合情合理啊!”
山与搁下碗,八卦的问:“长得帅不帅?做什么的?”
“帅!超帅!而且……”祝好运毫不犹豫的肯定道:“巨有钱!”
对面的人开始躁动了,山与更是两眼发光,激动的跑到祝好运身旁坐下,“巨有钱?做什么的?”
“双杀银行,C市分部的执行总监。”
木枚讶然,“我去!!!那年薪得上千万吧,上次我看新闻,说双杀银行的高管,去年年薪全达到了两百多万美元!”
这话一入山与耳朵里就变了味,顿时挑挑眉,不怀好意道:“祝姑娘,送货上门去吧~还等什么呀!”
“靠!你把老娘当什么了,老娘是需要靠男人的女人吗!老娘好歹年薪也有个……”脑子里打着算盘,哐啷哐啷的和别人的千万年薪比较一番,霎时有些气势不足:“好歹也有个一二十万,好不……”
“是,我知道,你现在不缺钱,咱俩都靠你养活,远方还有两位同志也等着你月月救济。但是你感情贫穷啊,你不为自己想想,也得为你的肉体想想啊。你扪心自问,写那些不良消遣品的时候,你就没点激动?”
祝好运脸颊抽搐,这死丫头说话真是越来越口无遮拦了。不过,她说的好像也是实话。紧闭双唇,继续听山与喋喋不休。
“还有啊,前些日子,你不是也被弄得哭笑不得,说什么你们家佘太君都跑来房里又哭又求的喊你给她老人家带个男人回去吗?我们亲爱的蓝妈妈,都不厌其烦的旁敲侧击,就在你耳根子旁说谁谁谁和她同龄,人都当奶奶当外婆了么?我警告你啊,别搞到最后忠孝两不全,还弄得人财皆空。”
祝好运猝,让她说两句,还给人上纲上线,整得有鼻子有眼的。
用手遮着脸,向对面的木枚发射求救信号。
木枚挤两下眼睛,表示收到,“好了,你赶紧去打电话。趁今天周末,人家说不定在休息,别到时候又说找不着人。这就影响你信用了,都说有借有还再借不难,快去打!”
“对对对,你说的对,我这就去打,你俩慢聊!”祝好运话还没落,人就跑的没影了。
空气里充斥着沉默,山与和木枚对视两眼,忍不住噗嗤笑了出来。
祝好运拿着名片慢吞吞的拨号中,冰凉的玻璃平面紧贴在耳边,里头响起的嘟嘟嘟声令她莫名的紧张。
屏息以待,不知过了多久,终于被人接起,一声低醇的嗓音隔空传来:“你好。”
祝好运轰的一下从床上跳起来,结巴着说:“你,你好,霍先生。”
那人似乎知道是她,从容喊道:“祝小姐。”
祝好运大脑暂停了一下,霍喻愆在里面又唤了声,她才恢复运作说道:“我是想问你,今天有没有空。”末了添一句:“我还钱。”
霍喻愆走出机场,接过助理递来的车钥匙,说:“下午五点,南山路203号,鱼跃公馆。”
祝好运就欣赏这种直接了当的人,一语概括,毫不拖泥带水。
“知道了。”觉得就这么挂了电话好像不太礼貌,又添一句:“下午见,霍先生。”
霍喻愆启动车,听到手机里传来的糯糯语音,眉角微扬,不自觉弯起嘴角。
“下午见…”指尖敲着方向盘,浅笑道:“祝小姐。”
笑声不可闻,笑意不可见。祝好运稀里糊涂的挂断电话,打开房门,逮着两个鬼鬼祟祟的背影。
倚在门沿上,祝好运双手抱环,淡淡道:“二位客官,不进来坐坐?小女子可是很有料的哦~”
两道背影滞在原地,山与笑得谄媚,拉过她说道:“哎哟!我们就是凑巧路过而已~”
“对,对,对,路过路过!”木枚像只啄木鸟一样点头附和。
祝好运挣脱,抽回自己的手。懒得再理那两个唱双簧的人,只淡淡道:“下午我不回来吃饭了。”
“约哪儿了?”山与的八卦之心冉冉升起。
“就银行附近的餐厅。”瞥一眼山与,没好气的蹦出俩字:“八婆!”
木枚不知啥时候趴在阳台上的,把自己买的大富翁全倒了出来,边整理边喊道:“你俩快过来,好久没玩过了!”
山与咬一口苹果,满脸不屑:“幼稚!”
话是这么说,屁股倒是很诚实。祝好运踢踢她的大腿,让她往里边靠,自己顺着坐了下来。
三个人晒着太阳,玩着玩着,时间就划走了。
下午,祝好运提前半个小时来到约定的地点。鱼跃公馆的对面就是“双杀”银行的商务楼。祝好运逐步走进这家米其林三星餐厅,向来人报了霍喻愆的名字,便直接引着她到预订好的位置坐下。
祝好运端坐着,瞟两眼菜单里的价格。双目瞪大,不禁倒吸一口气。幸亏她带着银行卡,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在这儿吃一顿,就是她半个月的血汗钱。想到此,便不自觉缩紧抱着包的手,小心脏暗自滴血中。
遥望窗外,一不下心又开始神游了。霍喻愆踱步靠近她的时候,都未有察觉。待人拉了一下椅子,才被突如其来的动静给醒了神。
“抱歉,会议刚结束。”霍喻愆将外套递给服务员又问:“等很久了?”
祝好运局促,连忙摇头说:“不是的,是我提前了而已,我也才到没多久。”
霍喻愆坐在对面挽着衣袖,淡淡的看了她一眼,转而问道:“这里的菜系都不错,你看看喜欢吃什么。”
祝好运向来不挑食,也就没养成点菜的习惯。和人出去吃饭,菜单一旦落入她的手里就会变成一道无解题,所以也没人敢让她点餐。怕是到夜深了,一口酱料都没舔进过肚子里。
她自觉的把菜单推到人面前,赧然一笑:“你应该是常客,还是你点吧,我不挑食。”
霍喻愆挑挑眉,眼神犀利,应是知道到了点什么。目光里带着不易察觉的笑意,顺应人心,帮忙点餐。
“能吃辣吗?”霍喻愆问。
“能!”立即捣捣头答应,开玩笑,她可是出了名的无辣不欢。
霍喻愆熟络的点了几道菜,又回过头来问她还有没有要补充的。祝好运掂量下自己的荷包,也不敢放肆,便摆手说不用了。
服务员一走,空气里就流露出了一丝尴尬。
祝好运喝口水,准备热热场子,便问:“在银行上班很忙吧,大周末的都还在开会。”
霍喻愆淡淡回复:“还好。”
祝姑娘欲哭无泪,面上还是不失尴尬的笑笑。这就是传说中的话题终结者了,真终结者。脑子高速运转,都快媲美地球公转的速度了,仍是想不出有什么可讲的话题。
如坐针毡,这无疑是在考验她这种不喜欢冷场却又活跃不了气氛的人,一股力不从心的挫败感油然而生。
坐在对面的人一望而知,懒懒的靠在椅背上,欣赏了会儿祝姑娘的独角戏,才不慌不忙的开口:“在古巴玩的怎么样?”
祝好运如释重负,认真的想了想,回答他:“撇掉被偷的事不说,整个旅程还算不错。”
“喜欢一个人旅行?”
“还好吧,就是偶尔想体验下,一个人出去会是什么样的感觉。”
祝好运没有说实话,事实上,她一点也不喜欢。不过是现在,所有人中就单单她还孑然一身。慢慢长大了,才晓得,朋友亲人在某些时刻都是派不上用场的。再者,她们都有属于自己的生活,谁能管谁一辈子,挨到最后发现还是得靠自己。她需要习惯一个人,无论何时、何地。
闲聊间,服务员陆续摆上了食物。两个人一边吃一边聊着无关紧要的话题。她也不得不承认,一顿饭的时间,确实可以观察出很多微小的细节。
祝好运对霍喻愆的看法就稍微改观了些,温文有礼,言谈间拿捏有度,进退分明。就连整个饭局的气氛都在他的运筹之中,只言片语,看似轻微,实则帮她解决掉了很大的困扰。
两个陌生人能把一段饭吃的如此轻松愉悦,中途没有丝毫的尴尬局促,这里面的功劳,毫无疑问,是属于对面男人的。祝好运心里暗叹不已,更是甘拜下风。这样的狠角色,如果是敌人,那她兴许已经被吃干抹净了,连骨头都不剩。
她趁人去接电话的空隙,招呼服务员埋单,却被告知此餐已结账。
她想想也是,霍喻愆是这里的常客,来吃饭定是自动把账归到他名下,届时再自动结账,哪还会吃一次付一次,多麻烦,失算,失算。
站在路边,盘算着怎么把饭钱给人家。
不一会儿,面前停下一辆SUV,车窗徐徐降下,露出霍喻愆清减的侧脸:“上车。”
祝好运茫然,呆愣在原地,摸不清状况。
“我送你回去。”
心里一震,连忙推辞:“不用了,霍先生,我自己打个车就行了。”
“这里不能长时间停车。”
言下之意,祝好运再笨也该反应过来了,在罚单和上车之间,她选择妥协。
等绿灯之际,坐在副驾驶的祝好运掏出被塞得厚厚实实的信封,递给那人:“这是在古巴借的钱,你检查一下。”
霍喻愆没有接过,只让她打开前面的储物箱,把信封放进去。
祝好运不解,“你不检查一下么?”
霍喻愆不答反问:“你少还了?”
“当然没有!”
霍喻愆坦然道:“那我又何必多此一举。”
祝好运汗颜,这人是在为自己的懒找借口呢,还是真的相信她?想不出所以然,干脆不想了。
靠在椅背上,又忽然想起了饭钱,就问:“刚刚吃饭花了多少钱?应该我请的。”
“不用了,下次吧。”车呲的一声停下,不给祝好运再次开口的机会,霍喻愆直言:“到了。”
祝好运还想说些什么,男人却接起了一旁一直震动不停的电话,话被堵在喉咙里,只得硬生生吞下去。
下车走了几步,想不通,又折回来敲敲车窗。对里面的人说:“说好了,下次真的我请!你不能仗着自己有钱,就剥夺别人付钱的权利!”她也算是个小富婆好不,而且,她真的不愿意欠人情,这就好比背上压了一块石头,让人相当的不舒服。
她的掷地有声,令还在打电话的霍喻愆不禁失笑。和里头的人简略两句,便挂断回道:“自然,我不是这么……独断专行的人。”
对上人似笑非笑的眼眸,她才觉察出自己刚刚言语欠佳。
摸摸鼻子,祝好运皮笑道:“路上小心。”末了又添句:“下次见,霍先生。”
人是不自知的,祝好运便是其中一员。她不知道自己,其实还蛮有说冷笑话的天赋的。
霍喻愆忽而一笑,“下次见,祝小姐。”
有人评价说,日本的美,在木村拓哉的眉眼里。那个可盐可甜的男人,曾是万千少女的梦,其中包括她。
祝好运甚至一度以为,那便是世间最绝顶的容颜。直到她目睹了霍喻愆的笑,那张脸,让她想吟一句诗,郎艳独绝,世无其二。上一句是,积石如玉,列松如翠。
所谓的眉眼如画,大抵就是如此了。
祝好运泡完澡,躺在床上保存着霍喻愆的手机号码。输入后面两个字的时候,不免有些疑虑。
喻愆,他的父母为什么要取个这样的名字?喻,意味知晓懂得,这个字单独提出来,是无伤大雅的,怪就怪在后一个字,愆,过错。
这样连起来,不就是承认错误么?
难不成他是个意外?扰乱他父母幸福生活的罪源?祝好运肯定的点点头,一定是这样的没错。
正当她还在肯定自己的想法的时候,弹出一条微信信息。
立熹:分手了。
对于这样的结果,祝好运并不意外,只觉得可惜,汤皮兄真的是个很好的男人。
可正如子斤所说的,贪恋什么都好,就是别贪恋一个男人对你好。那不是饭,也不是钱,吃不饱穿不暖,还花不掉,买不了。
如鱼饮水,冷暖自知。她想不出什么安慰人的话,说再多,她终究是个局外人。唯一能做的只有陪伴。
她回复了一条:我明天回云镇。
云镇是她出生的地方,一个小古镇,碍于领导无能,一直没能把云镇炒热,所以迄今商业化还不太严重。
她和立熹、子斤从小一起长大,三个人从拥有记忆以来,她们也就拥有了彼此。在镇子里一起穿梭,一起蹦跶,从年少到如今,哭笑都已数不清了。
半响,子斤抛出了一条:三口和小洁也分手了。
祝好运有点震惊,赶紧问道:怎么会?他俩都多少年了,我还以为要结婚了!
子斤:是啊,我也是这么以为的啊!可是就是分手了啊!
三口和小洁是子斤的好友,也是她们这辈云镇圈里出了名的恩爱小两口。祝好运觉得没法相信爱情了。
立熹问:原因呢?我前些天才看到他俩一起回来,还有说有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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