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枕头(1/2)
人家杳杳正在生气, 怒火中烧,恨不得掐架那种!
可是这萧璟莫名其妙的举动, 使得杳杳的脸腾地一下就红透了, 心下扑通直跳,双手袖子捂住了被亲的嘴巴,惊恐的瞪着他, 脚步不稳,朝后退了两步。
这萧璟, 为, 为什么突然亲她,还说把他赔给她做枕头?
杳杳才不想要萧璟做枕头, 又臭又硬, 还不如就睡那硬邦邦的玉枕!
就在杳杳又羞又恼又怒的关键时刻, 还听书房里头那只臭鸟在叽叽喳喳嚎叫:“蠢咬咬, 不听话。”
杳杳真的是, 恨不得把萧璟给挫骨扬灰!
幽怨的瞪了萧璟一眼,杳杳扭头转身就想逃跑, 却又被萧璟一把抓住胳膊,拉了回来:“你干什么去, 本王准你走了?”
杳杳红着脸,低着头, 咬着唇, 很不甘心的让瑶草问他:“请问殿下还有何吩咐?”
萧璟一勾唇, 问:“今晚还想吹吹风么?”
杳杳才不想跟他一间房, 当然是摇头晃脑,脆生生的用官话道了一句:“不吹,冷!”
随后从书房出来,杳杳顺手摘了云崖斋外头一片青竹叶,拿在有种一点一点撕成碎片,碎得清风一吹就随风而去那种。
想着萧璟刚才……竟然占她便宜,对,就是一种被占便宜的感觉,不是以前那种掐架的感觉。
杳杳脑补了一下萧璟变成她枕头的画面,连忙又惊恐的摇头,不行!
结果,原本杳杳是去给柳叶求情的,事情都忘得一干二净了,折返回去是不可能了,只有明日再说。
当晚,杳杳睡了一晚上玉枕,简直睡得肩膀脖子都疼,而且一夜都没睡好,还老是做噩梦梦见狮子。
自从小时候差点被狮子咬,杳杳就总是做噩梦,只有睡祖母亲手做的这个软枕,才会少有噩梦,没想到枕头就这么被萧璟给烧掉了。
次日刚睡醒,杳杳却听了一个不好的消息,昨夜柳叶自尽了,她听后整个人一懵。
据说,柳叶并非自愿来的大魏,所以一直都想回家,才让那徐尚仪有机可乘,哄骗柳叶说帮她回家,还说那麝香不会有害他家公主的身体……直到被查出来之后,柳叶知道会害得公主不能怀孕,就此羞愧内疚,无颜面对,自尽而亡。
虽然说柳叶只跟着杳杳服侍了没三个月,可她就此客死异乡,杳杳很是伤心难过,而且昨晚或许拉下脸给她求求情她也不至于自尽……但毕竟人已经没了,只好叫人将她好好安葬作罢。
本来心里郁结,杳杳不想进宫的,可是萧璟下了命令,让必须去给太后请安,并且萧璟也要陪同。说是去请安,倒不如说是去跟太后对峙,毕竟徐尚仪是太后的人,出了事少不了问她拿说法。
一路上,杳杳顶着个熊猫眼,没睡好加柳叶自尽伤心所致,所以精神萎靡。
萧璟烧了她枕头,杳杳怀恨在心,本来没打算理他的,这萧璟却上来拉着她的手腕,跟她一起走,杳杳想抽没把手抽出来。
当日在长乐宫大殿之上,萧璟当面质问到了太后头上,语气倒是客气,还说:“儿臣已另外找人教导王妃,今后就不劳母后操心了。”
太后的脸色别提多难看,冷冷道:“不管临王你信不信,徐尚仪此番作为绝非本宫的意思,明显是有人往本宫头上泼脏水,本宫不希望叫有心之人从中挑拨离间……让我萧家皇室多子多福才是本宫的意愿。”
可是她再怎么理直气壮,拒不承认,谁会信?
而且,那徐尚仪听说昨晚上服毒自尽了,也不知是不是被谁灭了口。
事后,杳杳只需牢牢记住,今后一定要小心太后,不过想想又有点难过,因为她是不是不能问太后要水晶桂花糕吃了?
就在当日从宫里回来之后,萧璟确实亲自给杳杳找了一位嬷嬷回来继续教导她。
这嬷嬷姓江,四五十岁,看上去慈祥温和,萧璟找来的人,应该总不会也想害她?
又过了几日,转眼已经成亲快要一个月,隔着上次杳杳偷偷跑出临王府也过去快半个月时间。
这天,杳杳照往常一样,早上进宫请安,回来之后用饭,歇息一阵,就跟着江嬷嬷学那些三从四德虽然学了也没什么用,午后知道萧璟不在家,她又偷偷在院中练功跳舞……
说起来,杳杳感觉有点奇怪,最近几日,她练舞的时候总觉得有一双诡异的眼睛在暗处盯着她看,看的她浑身不舒服,可是她扫一眼周围,只有院里的侍女也没有别人。
杳杳怀疑,很可能是那萧逸死性不改,还跑来偷看她,但是无凭无据,又没见到萧逸的人,不敢说出这个凭空设想。
杳杳就在想,哪天若是让她抓住这偷窥贼,不管是不是萧逸,先套上麻袋狠狠揍一顿,给他打废了再说!
当日杳杳练功完了,回屋刚将衣裳换下,歇息了片刻,突然,萧璟从外面折返回来了,吓出了她一身冷汗……
萧璟不是出去了么,怎么突然折返回来了?还好,杳杳衣裳已经换回来,不然让萧璟撞见肯定会把她衣裳都烧掉的,就像烧了她枕头那样。
想想萧璟竟然烧了她的枕头,杳杳又气得牙痒痒。
不过杳杳还是忍住了,上前行了礼,叫瑶草询问:“殿下为何回来了?”
萧璟似乎心情比较好,往那里一站,风度飒飒,漫不经心道:“只是突然得了件好物,特意拿来给王妃看看,溪松,还不快呈上来。”
“?”萧璟突然这么好心要送她礼物?杳杳有点不相信。
随后就见谢溪松叫了人,从外头搬进来一个长条形的松木盒子,放在了主屋内圆桌之上。
带着杳杳一起来到圆桌边木盒子前方,萧璟诡异的一勾唇,示意道:“打开瞧瞧?”
杳杳心下也有些好奇,不知萧璟要给她送什么礼物,就叫瑶草去将木盒子打开来看。
可是这盒子一开,入眼就见里头放着一双断臂,颜色惨白得发乌,扑面而来一股血腥气息,当时就给杳杳吓得心口猛然一跳,连连后退,膝盖一软差点摔倒过去,三魂没了七魄。
还是萧璟一把勾过她的腰,将她扶进怀里,笑容看上去愈发惊悚:“这是那陈辟的双手,王妃可还认得?”
杳杳差点吐了,这萧璟变态么,竟然要送两条断臂给她?等等,他当真把陈辟的双手给砍了?
“拿走,我不要这个!”杳杳干呕了两声,别提多恶心了,脸色越来越苍白。
萧璟无趣的挥了挥袖子,谢溪松才将这盒子盖上,让人拿了出去。
萧璟埋下头凑在杳杳耳边,又放下狠话,道:“看见了,这就是得罪本王的下场,王妃今后与本王作对之前,可否先深思熟虑一下?不然,说不定下回摆在里头的事你的手?”
这萧璟竟然吓唬她!给杳杳吓得头皮发麻,虽然说……之前就听皇后说了萧璟想要陈辟的双手,还以为他是威胁吓唬人家,可谁知他当真去把人家双手砍回来了,完全不给皇后面子,也不给那什么安国公面子。
听说皇后他爹安国公是个很厉害的人物,先帝时候就深受重用,几年前新帝登基更是辅国重臣,身居高位,在朝中权势滔天那种……萧璟当真砍了陈辟的手,安国公不会找他麻烦?
反正杳杳只知道,皇后肯定要找她麻烦。
看过那双断臂之后,给杳杳恶心得,当天晚上都没吃得下东西,用了足足两天才稍缓了过来,顺带着看见萧璟都觉得恶心。
次日进宫请安,因为陈辟当真被砍了双手的事情,平时温婉亲切的皇后果然生气了,一脸清冷,看见杳杳还质问她:“你不是答应本宫,回去帮忙吹吹耳边风的么?”
杳杳一脸无辜:“我吹了呀。”然后撅着个嘴,朝着皇后吹了口气,给皇后气得脸都绿了,一甩袖子扬长而去,脸色别提多难看了。
杳杳还无奈的耸了耸肩,又不是她砍了陈辟的双手,要怪就怪萧璟。
反正,杳杳觉得,这回好像太后和皇后都要不喜欢她了。
当天,杳杳本来准备照常回府的,可被几个嫔妃硬拉着去说话,说是杳杳不合群,别总是因为语言不通便少与她们来往,总显得格格不入。
杳杳只想说,她至今一个叫不上名字,跟她们去说话,都不知道谁是谁,多尴尬啊?
反正她们说得热火朝天的时候,杳杳也只得静静坐在旁边听。
可是听着听着,她发觉有些不对劲了。
无意间听到有人小声议论:“若是我干脆上吊自尽算了,还有脸再嫁,不知廉耻……”
还有人说:“看穿的衣裳也就知道是什么货色了,如此暴露,腰上和腿上的肉都拿出来给人看,都是只知道勾引男人的狐媚子。”
“你们可知道为何所有人都反对她入后宫?听说,她那个姑姑也是这种。”
“还好,那个人娶了她,定会将她关在深宅大院里头,受尽冷落疏离,一辈子暗无天日,凄凄惶惶的度过……”
她们说就说,还欺负杳杳听不懂,有意无意的透露几句给她听,虽然也没有指名点姓以为人家听不出来,可这明显不就是在说杳杳么?
当时杳杳越想越生气,让瑶草对她们说道:“各位姐姐想不想学几句蛮语,若是说给陛下听,说不定能讨得陛下欢心?”
瑶草如实传了话,众人都眼前一亮,争先恐后围上来,想找杳杳学蛮语。
说蛮语多新鲜呀,真能让陛下关心也说不定?
于是杳杳就大发慈悲得教了她们两句蛮语。
比如“陛下”说成“弱鸡”,“臣妾”说成“傻蛋”。
当场除了瑶草没人听得懂,害得瑶草都要憋出内伤了,公主这么说真的好么。
反正,好不好杳杳是不知道,她只知道从那之后,有两个嫔妃再也没见过。
据说,当时聪明一些的去找了使臣或者会蛮语的人核实,但是蠢一些的,直接就去皇帝面前“傻蛋参见弱鸡”。
萧瑀听了几次“弱鸡”之后,听她们解释说是蛮语,意思是“陛下”,刚开始还没觉得有什么不对,直到有人告密,当时萧瑀已经被骂了一两天“弱鸡”,还不大发雷霆?
知道是谁教大家说的蛮语之后,杳杳再次成功引起了皇帝的注意。
都这样了,这丫头还敢借人之口,隔空骂他弱鸡?萧瑀在想,是不是该给她治个妖言惑众之罪?
对,必须治罪,绝不姑息!
于是隔日进宫,杳杳还没意识到闯了大祸,宫道之上就被一名太监给拦下,说是:“临王殿下传王妃过去,有要事相见。”
听着是萧璟要找她,杳杳也没多想,就跟着去了,哪知道来到陌生的宫苑里,要见她的根本不是萧璟,而是皇帝萧瑀。
当时见了那萧瑀常服在身也气势不减,杳杳惊得扭头转身想走的,却已经来不及了。人家太监把门给关上,而且只留了杳杳一个人在屋里,瑶草被撵了出去。
杳杳暗暗觉得不妙,咽了口唾沫,只能选择硬着头皮,上去给皇帝行了个礼,心下忐忑,总觉得没什么好事。
萧瑀正端坐上方,不喜不怒,示意了一旁早就备好的凳子:“赐座。”
这次萧瑀没有让瑶草进来,因为他特地找来会蛮语的太监,此刻在屋里传话,所以屋内只有他们三个人。
杳杳咬咬唇,上去坐下。
萧瑀趾高气昂,问道:“临王妃,你乱教蛮语,让诸多嫔妃来骂朕,你说这笔账该如何算?”
太监传话之后,杳杳顿时有些心虚,吓得手捏紧了膝盖上的裙摆,手心全是汗,都不知道怎么回答才好了。
萧瑀看她受了惊吓,那如花似玉的脸蛋上,一双泪眼满目莹光,真的是让人看了心生疼惜,什么脾气都烟消云散。
真的,后宫佳丽没有一个比得上杳杳,这般娇艳欲滴,独一无二,那眼中秋波总是能让人沦陷进去。
萧瑀看呆了片刻,软下声,道一句:“你知不知道,辱骂天子是何罪?朕现在就能赐死你。”
杳杳吓得浑身一颤,皇帝要赐死她?等等,她不是故意的,只是想捉弄那些背后说她坏话的人,皇帝只不过是倒霉,顺带着被骂了……这皇帝怎么这么小气,骂他一句他就要赐死人家。
想到马上就要死了,杳杳鼻子一酸,哭了出来。
她还不想死,她错了还不行么,再也不骂人了。
萧瑀见杳杳哭得这么梨花带雨的,连忙道:“不过,临王妃若是愿意给朕献舞一曲,朕倒是可以不追究此事,如何?”
杳杳抽泣道:“如果不跳会怎样?”
萧瑀示意了一下他身旁桌案上的酒杯,露出了让人毛骨悚然的笑意:“这杯鸠酒给你准备的,今日你就别想踏出这宫门一步。”
杳杳看了一眼桌上的酒杯,经过太监传话和解释之后,知道那是一杯毒酒,而且皇帝准备用这毒酒赐死她,杳杳吓得面色惨白,哭得更是委屈了。
她从凳子上挪下来,瘫软无力的跪坐在了地上,眼泪汪汪的,吞吞吐吐说道:“可,可是,我腿吓软了……跳不了舞……”
这不争气的腿,怎么最关键时刻总是会软了,就像当初那只凶狠的狮子突然扑到她面前,她吓得想跑,却因为腿软根本挪不动脚步,差点被狮子给一口吃了。
“……”太监传话之后,萧瑀快被气笑了,却是绷着脸,道一句,“既然如此,赐酒。”
话毕,那太监就端着酒,走到杳杳面前,还一面念念叨叨:“王妃娘娘可别怨陛下,妖言惑众,辱骂天子,大逆不道,即使你是临王妃又是黎国公主,也难逃一死。娘娘安心去,陛下会传信去黎国,就说你无故暴毙了。”
杳杳看着太监缓缓送上来的酒,眼泪哗啦啦的往下流,咬着唇,颤栗道:“等等,那个,陛下不需要跟临王殿下通知一声么?”
萧瑀长叹一口气,道:“你放心,等你死了,朕会通知他来收尸。”
杳杳瑟瑟发抖,连忙又抽泣道:“那,要不然,让我给殿下写一封遗书如何?”
“……”遗书,她还想着给萧璟写遗书?萧瑀失笑,“有何遗言你直说,朕会转告他。”
“不,我就想写遗书!我还想给我父王母后写遗书,对了三位王兄也要一人写一封,我两位王叔也要写一封,几位姐姐也要写……”
皇帝嘴角抽搐:“你写那么些遗书作甚,难不成是想拖延时间?告诉你,别指望临王来救你,他今日与肃王出城,怕是等他回来你尸首都已经凉透了……你倒不如考虑考虑,为朕献舞一曲,朕可以免你一死。”
杳杳心下一凉,完了,萧璟出城也救不了她,她腿软跳不了舞,还不让写遗书,肯定死定了……
直到一个冷冽的嗓音传来,未见其人先闻其声:“那恐怕要让陛下失望了。”
随后,就见有人破门而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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