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六九、情况不坏（1/2）
双方看似都并不打算让步的合作, 却比想象中要容易太多便以最好的形式落下了帷幕，并当天便做了口头约定，改天在各自族内上层人员进行内部探讨后做下最终决断，再签订合适的交易契约。
翼族封闭已久，最重要的无外乎是对外界的情报以及在人口极少技术落后的状况下能否一直守住自己的栖身之地。这种想法并不是过分的忧虑, 毕竟看似炽宇将族内平定得极好, 可在长老一脉刚刚暴走反抗的如今，虽然已经控制住了其中权力最大的, 可其手下还有许多心怀不满的权利者在。这次的事情他们并没有插手, 想要完全铲除连根拔起是不可能的, 在没有找到合理的由头将他们一窝端掉之前，炽宇只能分出更多的精力来应付他们。
以防在这种微妙的状况下出错, 大量的情报和有利的合作伙伴是非常重要的, 并不指望以利益为先的妖族在发生中途时可以给予他们人力上的帮助，起码少一个可能会落井下石的敌人也是非常重要的。
妖族南域这边看似占地面积较小, 天然资源也没有西域丰富, 还面临着西域与人族相互合作的危机。但熄烛并没有任何担忧的，甚至对自己以及手下的手段抱着十二万分的信心。再加上多少年前早就埋下的隐线, 就算爆发全面冲突无法直接将西域踏平, 也绝对不会出现沦陷的状况。
只不过若能选择的话, 损伤自然是越小越好。翼族跟妖族不同，收起翅膀是一种天赋本能而不需要动用能力, 伪装成人族混入其中除非极其特殊的状况不会暴露, 再加上迅疾的飞行能力作为辅助, 是传递消息和刺探情报的好手。能得到这方面的力量，无异会让南域如虎添翼。
互惠互利，没有任何拒绝的理由。要说中间还有许多放心不下的勾心斗角，全都因为柯白瑞的存在而消失得无影无踪。不得不说巧合这种东西确实是怎么算计都无法回避的，要不是多年前逃亡的炽宇伤痕累累倒在了属于柯家的院子里被年幼的柯白瑞发现，或是柯白瑞没能与熄烛构架成如今这种无法言明的关系，大概也就不存在两族合作的情况了。
一个细微的举动，就可能生出无数种奇妙的未来，这种推断确实不假。
“那么，我们这边会在一周之内商讨出结果并再此造访，上门之前会派人提前来通知的，届时还请你们的巡逻多费心，别再一个冲动伤了人。”炽宇依旧是那张绷紧的冰块脸，说着非常老套的社交词句，最后却难得加了一句略带挑衅的言语，让跟在旁侧的近侍都有些惊讶。
这位年轻的翼族之王，可不是那种会故意树敌的性格啊，更何况这还是事关翼族未来的重要场合……虽说对面那位妖族南域之主的态度确实非常恶劣就是了。
熄烛却跟没听见他话语中的过分言辞似的同样起身，微微抬手做出送客的手势，语气平静地回应，“翼族首领不用担心，我的手下各个都很优秀，而且绝对不会出现贵族那种恶意搅乱内部和谐的家伙。”
“我倒是对一心想要平静生活的普通妖族没有什么偏见。”话外之意，只是对首领者抱有强烈的不信。
“能得到这样的评价，看来我们这次合作可能会得到双赢的效果。”轻笑一声，熄烛站定在门侧，“众所周知，只要交易的筹码合适，不损失双方利益，妖族是非常乐意跟外人做交易的。非常时期就要做特殊的决断，你们翼族竟然会选择跟我们合作，道理不也是一样的？”
听着他口中的利益论句句都戳中了翼族的软肋炽宇也不恼，毕竟都已经将合作谈到了会议桌前，双方什么状况都心知肚明，装那点面子强行逞强只会让人觉得难看，更何况他所关注的重点并不在此，“你说的没错。不过实际接触了之后，我也就理解了柯白瑞会有所转变的原因。”
熟悉得名字在意料之外的时机被对方说出口，熄烛稍稍挑了下眉，抬起一只手无声示意几个不过是来装个正经形式的下属退去后才开口，“这话怎么说？”
熄烛地动作没有半点隐藏，炽宇自然理解他的想法，只好歪过头去对身边露出担忧表情的下属简单交代几句，让他们到门外等候，让空旷的正厅彻底空了出来，“所以把柯白瑞现在满口利益，为达成某个目的将自己交付出去也在所不惜的根源，就是你了？”
抱着手臂靠在门侧，熄烛上下打量着炽宇，这位年轻的翼族之王口吻依旧没有多少起伏，语气也没有多余的感情夹杂其中，跟刚刚谈合作时公事公办的模样没有多少区别，可还是能从内容中听出强烈的责难。“我要对她做什么，应该跟你翼族首领无关，之前也说了，南域不是非要跟翼族合作，多了你们也不过是稍微节省了一些时间罢了。如果看不惯我的所作所为，尽可以趁着还没有签订交易契约现在转头就走，不用再来。”
“如果你那份占有欲望只是单纯的彰显实力并出于自私的利益，我不介意把她带走。”既然不绕弯子，炽宇转过身来再次道出的话简单明了，直接让眼前的熄烛冷下脸来。
再没了笑意的熄烛散发出了淡淡地威压，金色的眼瞳中不再有任何玩笑的味道，像是被冒犯了什么不可触碰的逆鳞般，浑身上下每一根毛发都在诉说着他心中的不满，“原来今天你来不是为了合作，而是为了宣战？”
“柯白瑞对我有恩，我不希望她就这么为了一个自私自利奸诈狡猾的纯妖送了自己的命。”
“呵，信口雌黄。看来自说自话这个毛病不只是人族的劣根性，同理也作用在翼族身上？”冷哼一声，让周围的温度再次下降几分，“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外人，哪来的脸在这里指手画脚？”
最初本以为只是他随口扯出的说辞，却在炽宇看清那双金瞳中隐匿的感情时而产生了疑惑。
总是显得那样桀骜不羁的纯妖眼瞳中除了愤怒和敌意外，还有强烈的动摇，这家伙……竟然对自己的行为也抱有迟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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