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六八、自我排斥（1/2）

翼族与南域的交易合作比想象中进行的要正式很多, 听说在首领居住的建筑旁南域最大的正厅内举行，那里是南域举办庆典或有什么重大事宜要发表时才会利用到的地方，只要在正厅内举行的仪式，都会通过独特的增幅装置与风元素进行结合，产生奇妙的效果。哪怕不在场的南域妖族都可以通过释放自身的能力与散布出来的独特风元素结合, 来获取这段讯息。不属于南域的人则无法与其产生联系而获得情报。据说这种独特的发明, 最初也是来自于人族的。

虽然无法确定是不是与千草有着什么关联，既然是在熄烛上任前数十年慢慢出现的装置, 十有八|九是脱不了干系的了。

不过既然已经利用到了正厅来商讨合作, 同时为了迎接翼族的到来还做足了排场, 看得出来熄烛也完全没有要隐瞒的意思……这是已经做好了充足的准备，直接打算和西域宣战了？

熄烛所做的一切决断都是经过了深思熟虑并打好了稳固积淀的, 对此柯白瑞倒是没有生出多少担心的情绪, 可之前从对方身上隐隐约约探知到的气息混杂着奇妙的不安，让柯白瑞没来由觉得心悸。只是看着对方毫无异样的背影只能沉默下来。

就算真的有什么不能明说的内情, 也希望不要在真正冲突时发生意外。

跟翼族商谈合作具体内容的会面柯白瑞并没有参加, 熄烛也没有限制她的意思，还主动问了是不是要一起去？柯白瑞只是摇摇头, 只答应了私下见见红枫, 至于事关两族的决断她并不打算掺一脚, 哪怕单纯旁听。毕竟看似整个南域都对柯白瑞友善亲和以礼相待，日日缠着她的孩子更是亲昵地将她称之为王妃, 可不外乎还存在类似之前那位名为“佑可”的上位纯妖并不认可她。之所以会允许柯白瑞生活于此, 完全是因为尊敬且信任熄烛的缘故。

来到南域的事件并不算久柯白瑞却完全看得出来, 熄烛是个非常优秀的领导者，都说妖族的世界是能力决定一切，弱肉强食的教条让他们会毫无怨言地臣服于强者，遵从上位者所决断的一切。可南域的妖族们对熄烛却只存在“敬”而不是“畏”，这种状况是非常难得的，那么柯白瑞就不能去打破那份平衡。

不是她自负，熄烛对她几乎有求必应，已经到了过分的程度。如果柯白瑞认真地要求他丢下所有权利财产以及荣光，抛却南域跟自己一起离开，他多半都会拉起柯白瑞的手一走了之。

未知的执念看似疯狂，里面沉淀的东西太过深沉，柯白瑞本人都没能鼓起足够的勇气去触碰真实。没有那份觉悟就轻易打破平衡，只会造成糟糕的结果，那绝对不会是任何人想要见到的，也不愿让熄烛落到那副落魄的田地。

希望这只自尊心极强的纯妖能活得更加放肆，站在最高的地方自由地展露傲然的浅笑。跟柯白瑞不一样，熄烛不该被任何人所牵绊操控，他可以拥有独属于自己的自由。

“你还真是无论到哪里，都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突然传到耳边的声音将柯白瑞拉回现实，一抬头，就见穿戴比平日都要正式了太多的红枫站在花圃门口，脸上的表情虽然很严肃，一副往日游刃有余毫不在乎的态度，但身体完全绷紧，双手也紧紧握成拳垂在身体两侧，连带着身边浮动的元素移动都缓慢了下来，一眼就能看得出她有多紧张。

身边一个随从都没有，估计是只被允许她一个人到后面的花圃来见柯白瑞吧。本就是个不太相信他人的种族，结果还身处外族范围内又独自一人，被陌生气息包裹下成年人都会觉得紧张，更何况红枫在翼族内还是个孩子，紧张在所难免。

所幸今天因为有重要的事情要商讨，平日里会跑来粘着柯白瑞的幼年妖们都没有来，已经可以化为人形的小念则是被熄烛适当性地开始赋予一些简单的工作不在身边，大概是被项终所拜托希望她能够迅速适应妖族之间的相处方式，所以除了柯白瑞之外，这个花圃没有其他人在，应该可以让红枫稍微放松点。

当然，还要排除隐藏在暗处进行看守的中阶妖。

“红枫，好些日子没见了，看你挺精神的我也放心了。”柯白瑞笑着冲站在花圃入口的红枫挥挥手，示意她走过来。

对这孩子最后的印象，得追溯到刚从翼族禁地强行冲出来，当时红枫已经受到了禁地内不良气息的影响，因为采取了最暴力的方法冲出来的，影响的时间并不是非常长，原本还担心着会不会给她留下什么后遗症，现在看来应该没有问题。

“当然，我才没有那么软弱。”来到柯白瑞面前的红枫坐到了对面的木质长椅上，一边回答一边上上下下打量着柯白瑞，“你也不错，完全看不出之前那半死不活的样子。胆大的人族连生命都这么坚韧的吗？”

将放在旁边的小点心递过去，听着这句话哑然失笑，“运气如果也算是生命坚韧的一大要素的话，算是我命大吧。如果没有这么多人的帮助，我大概早就死了，当然这也得感谢炽宇和你。”

没有推拒递过来的点心，低头看着手里做成精致透明海蓝色的不知名小点心沉默半晌，红枫嘟囔了一句，“你倒是心大。”

“毕竟要活着就很不容易了，为什么要跟自己过不去。”柯白瑞不甚在意的笑着，“听说红枫这次是主动要找我，有什么事吗？”

“也没什么大事。”提到这里，一直表现得极其坦然的红枫突然有些拘谨，撇开脸犹豫了半天，才慢悠悠道出一句，“受到帮助就应该好好道谢，所以就是那个什么……你在禁地里受了你很多帮助，没有你在的话我大概已经死了。谢谢你……柯白瑞。”

没想到会如此郑重其事的重新被致以谢意，柯白瑞一愣，随即舒缓了表情，“真不愧是炽宇教出来的，这么一本正经呢，小心点可别变成他那样的冰块脸，我觉得女孩子再可爱点也好。”

被柯白瑞伸出的手指戳了两下脸，红枫炸毛似的猛地站了起来，“别闹啊！人家这么正经的跟你道谢呢！”

“啊啊，抱歉抱歉，没有别的意思，不要这么激动。不客气……这么回答也有些不对劲，毕竟如果不是我的话你本身也不会被卷进来，之前也说了不是，算是我们扯平了吧。”柯白瑞摇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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